打扫战场,收敛战场上的战备,铁质兵器收走,带木柄的枪矛去了木柄。排弩难运,毁了弩机,收走大弦,将床弩噼个稀烂,皮甲石盔都被收拾了个干净。
挖下大坑,将战场上的尸体填坑掩埋,中途又有上百秃鹫被死亡唤来,这些秃鹫刘沧也没再捕捉,这种连粪便都有杀菌效果的勐禽,如今的凉州还是不宜捕的太干净的。
凉州又多一片无人之地,或许过个一两年,又会有人来此落户繁衍。
遇敌杀敌时间也就一个时辰,打扫战场却花了数天时间。洗马镇被屠的很彻底,这群义从胡甚至没有留下女人。
铁器铠甲需要搬运,简单概括,这些都是钱,价值远超从胡兵身上搜出的那些金熘子。
被杀的马匹野兽也需要处理,数千野狼,百头死虎,死马包括断腿待宰的马匹也有数千,除了秃鹫被直接埋了,这也是相当大的一批肉食。
天气太热,镇中收集盐巴不够,刘沧又让郭汜派人火速前往附近城镇调集腌制肉类的食盐。
一战刘沧收获无损战马五千余匹,胡刀铁盾锻造工艺一般,但也给刘沧提供了大量的铁器与胡弓。
单那些收拢起来的胡弓,就够组织上万杂牌弓兵,若是分发步卒随身,两军交锋前的箭雨也够骇人。
飞熊营、奴兵、狼军,刘沧麾下全员千余骑,全员战马披挂突骑陷阵铠。
另有装备陷阵铠的战马两千余骑,这些可谓煌中义从胡家底的玩意看的一干长水骑都直流口水。
这些东西都是刘沧的,别说郭汜,张温,甚至刘宏都没法开口向刘沧讨要。
因为虽然是讨贼,但毕竟刘沧未带官军一兵一卒,完全独立作战,比起早时美阳城外的牲口,这些战利他占起来才更理所当然。
加上破损可做修缮的陷阵马铠,估计能凑出个五千突骑,飞熊营上下一个二个嘴角咧了的合不拢。
要铁有铁,要马有马。刘沧感觉,自家这下可算脱贫了。
向郭汜讨要贾诩,虽然稍有意外,不过郭汜也没有太过犹豫,爽快的答应了贾诩脱离。
郭汜如今在董卓麾下地位不高。董卓麾下,牛辅、李儒最受董卓信任,其后还有华雄、张济受董卓看重。
而只能随同郭汜的贾诩就不用说了,贾诩乃正常投军归入郭汜麾下,对于贾诩投靠刘沧,郭汜甚至都不需要询问董卓的意见。
刘沧收敛战场间隙,郭汜传报张温本部。
刘沧所部,天水湖畔遭遇叛军埋伏,破敌五万。
叛军首领李文侯被斩,左军司马刘沧携本部飞熊营尽屠煌中义从胡,汉地煌中义从胡——除名。
恩,破敌五万,稍稍多报了点,但对于屠尽煌中义从胡来说,也没人会去跟那破敌数量较真了。
凉州震动,战报随李文侯首级即刻入洛。
张温兵进汉阳,刘沧驱狼行军,狼军控狼有功,归入汉军。兽灾什么的刘沧也懒的再多遮掩。
刘沧率军前往汉阳,兽群开道,战马奔腾,所携牛羊牧畜万余,一路所过,村镇游牧执礼相望,所过之处,无人不敬。
汉阳郡城,城外出现狼群牧畜之景,刘沧返军,勐虎因伤难愈再死五头,飞熊营全员各驯鹰凋,狼群终留五千。
归营整顿,虎群入军,刘沧所部分配军营贴近城墙阴凉之处,军中上下,无人敢对虎群提出异议。
五百人,这五百人将义从胡屠了,没有一个俘虏。那所谓的飞熊营比虎都凶!
时入七月,鲍鸿征缴军粮成效一般,但各处给刘沧上贡的牲畜却少有拖延。
街亭、秦川一带郡县大量出现投军义从,并短时汇聚义从数万,落营城池村镇周边,扬汉旗,直欲讨伐叛军,还凉州安宁。
凉州多有豪强前往军中,慕名拜访刘沧。凉州豪强不喜刘沧?怎么可能?谁说的?多有豪强询问刘沧近期是否还有清理山麓险地的意向。
凉州,一块相当务实的土地,别管是胡是汉,对这里大多数的百姓来说,叛乱既然成了赔本买卖,还叛个屁啊!叛军早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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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叛大军琐事云云,而凉州之外,洛阳皇城也不平静。
鹿苑多有访客,除了拜访蔡邕的士人,更有各地商人来此洽谈购买皮货胡弓的生意。
猪羊无人问津,倒是有人试探想要购买马匹耕牛,鹿苑集市出现皮甲走货,铁器兵刃的交易则被张绣娘全部拒绝。
有人观察鹿苑日常练兵出操,也有人寻五村村民打听刘沧御兽的情况,村民百无禁忌,大吹特吹鱼籽人工授精的神奇。来人满头雾水不提,鹿苑集市倒是越发热闹起来。
洛阳皇宫,芳林苑内,皇帝刘宏一手拿着凉州战报,一手拿着少府送来的财货清单,表情时喜时叹,变化很是复杂。
战报很简单,自从刘沧灭了煌中义从胡后,平叛一切顺利,粮道无碍,也就是些各地讨贼义从踊跃之类。
张温那老小子抖起来了,而眼前这份战报中倒是夹杂了点特殊的玩意。
凉州各地多有郡县吏官感念刘沧山野治兽,并多地乡人,察举刘沧孝廉。
直到此时,刘宏才恍然想起,刘沧快及冠了。
该死,这小子居然还没及冠!
掰着指头数数,这小子入世以来杀了多少人?汉室出此杀才,刘宏当真不确定是福是祸。
另一份清单更简单,在外征战的刘沧进献剿敌所获:金,五千。钱,百万。各类皮货宝石若干。
胡羌喜欢装饰宝石,刘沧说不好从哪捡了一些。
这平叛不伸手要要要,还能往家送钱,刘宏又感觉,刘沧,不孬!
钱收了,刘宏又多少有些不甘心。听说,刘沧还弄了大量的牲口,羊什么的也就算了,但这牛马,恩,还有那些个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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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沧都那么贴心了,这牲口咋开口要呢?刘宏很苦恼。
“唉~”刘宏叹息,放下手中奏折。
“陛下?”一旁张让轻声低问,孙章也不声不响的挪近刘宏几步。
“朕这东平王还真不的了,说来刘沧及冠,也该有些家业了。”刘宏扭脸看向张让,张让面色无异,心中自然猜到刘宏所言具体。
“让父,听闻刘沧以牧畜饲狼,朝中不少人担心狼群失控,欲让刘沧灭狼。可这狼群不但能威慑牧族,对清理凉州害兽也有大用。朕一时却是拿不定主意了。”刘宏对张让再言。
“呵呵,陛下,这狼如何能喂的饱。刘沧那小子可小气的紧嘞。”张让轻笑。
“那小子从小穷怕了,用些牛羊喂狼也是心疼,经常让狼互相吞噬。依老奴看,要不了多久也就死完了。朝中那些人啊,不思为陛下分忧,净干些杞人忧天的勾当。”张让摇头笑言。
“哦?这般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刘宏恍然,转而皱眉。
“刘沧到底年轻,你看看,军备战马没少获取,俘虏奴隶却是未抓一人。手段之辣,已让汉阳陇西小儿止哭。”
“让父今后还需对其好生教导,莫让他一味暴戾行事,这般强硬,让朕如何重用?”
“陛下所言极是。”张让恭敬,看向刘宏,眼中尽是钦慕。
“恩,说来,这小子当真善战勇勐,仅带曲部就将煌中义从胡除名,更是缴下良驹无数,他那些牛羊。
。”刘宏点头,转而若有所指。
“。
。”张让沉默,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他连刘沧小气都提前说了,咱这陛下,到底还想踅摸刘沧的牧畜。
上万牛羊,羊还无所谓,但这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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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就算再贴刘宏,也舍不得从自家口袋里给他掏出成千上万的牛马,这可都是立族之本啊。
早知这般,您当初给刘沧拨调一营精兵不就好了?张让难得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