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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民意

低调是没错的,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刚出门我的消息就弄的全天下都知道了!离开大十字镇我更是一肚子不解了,难道是艾德温身边出了奸细?
一边走一边琢磨,越琢磨我越纳闷,越纳闷越后怕。
要是艾德温身边有内奸,那艾德温现在指定出事了。都不用我回来,他可能在国王失踪之前就被抓了何况是现在国王失踪了!这个不可能!
那再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消息不是内奸放出来的,但是是多嘴的人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那可就给我添了麻烦了!
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艾德温故意放出来的呢?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就这么一闪而过却叫我忽然有种……后怕的感觉,然后就是内心的一阵……五味杂陈。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
离开那里之后我往北去往下一个城镇……铁石镇。那个地方是当年我回归暴风王国误打误撞来到的一个镇子。我已经忘记那个镇长叫什么名字,但是我记得他的模样,后来暴风王国光复我似乎也没再见到他,我都忘了这么个人了。
铁石镇的人口要比大十字镇多太多!这里才算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这里也是以出产矿石尤其是铁矿石而著名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只出铁,别的矿石宝石并不多,但是这个老早就成型的城市现在依然坚挺,不管是周围的村庄农田还是牧场都颇有规模。
进了镇子之后我先去了裁缝店买了两身衣服,黑色的衣服不能天天穿。找了家酒馆住了下来,这里的人就明显比月溪镇要开放,这让我忽然想起了米奈希尔港的那个女人。我不想在这里找事,对容貌,对别的事我也没有需求。
下雨天,酒馆里没坐满人,或许是天气的原因酒馆里的人兴致也不高,吹拉弹唱的人更是直接歇了。这倒是也好,我坐在吧台那偷听人们交谈哪些事情。
在发现他们聊的没有我想听的后我向酒保看去。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这么个年纪还做这个工作要么就是真热爱要么就是重要的不可替代。
“再来一杯。”我将杯子推向他。
老头瞥了我一眼,“外地人。”
“嗯。”
“听你口音就不像本地人。”他又打量了我一眼。“你是外国人。”
“你挺会琢磨。”我说。
“暴风王国的人不会这么说话,你发音跟我们不一样,这很好分辨。”他说。“来这里做生意?”
“嗯。找工作。”我说。
“哈!”酒保笑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嗯。”我应了一声。
“你看上去比我年纪都大。”他倒是不会奉承人。“但是精神似乎还不错。”他补充道。
“还好,老胳膊老腿还能动。”我说。
“你都这把子年纪了还能做什么?”他看了看我。
“我是来追捕迪菲亚兄弟会的成员的。”我并没有故意提高声调,但是旁边的人全都看向了我,酒保的表情也一下子呆住了。他看了我两秒钟然后轻轻的笑了笑。“你是喝酒才来的?”
“怎么?你觉得我不行么?”我斜着眼看着他。
“我觉得你年轻的时候应该还行。”旁边有人插嘴。
“哈哈哈哈!”旁边的人都大笑起来。
“哼!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反驳道。
估计是因为刚才声调的原因,我反驳的声音很高,但是拔高的时候就破了音了,这引得周围的人更是哄堂大笑。我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全都用一种嘲笑的目光看着我,我则赶紧扭过脸来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这老头是不是害羞了!”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家伙笑的很开心。
“可不是么!嘿,你慢点喝!这么大年纪喝慢点,别给你自己呛死!”又有人加入了起哄行列。
“你从哪里来?”有个家伙见我没反驳就凑了过来。
“阿瑟,你最好悠着点。”酒保竟然伸出手指指着凑过来的小伙子,他用警告的语气说:“如果你过分了我会把你扔出去。”
“哈!别紧张么,老查理斯。”他翻了翻白眼靠在了吧台上。
我斜着眼看着他没说话。
“我问你呢,老头。”他用下巴点了点我,“你从哪来的?”
“洛丹伦。”我说。
“啊!”这个叫阿瑟的家伙尖叫起来。“天呐,这竟然有个洛丹伦来的人!”随着这家伙的叫声我听到了很多人转身或者住嘴了。
“洛丹伦不是毁了么?”那家伙知道得还挺多。
“米奈希尔港还在,南海镇还在。”我说。“只是北方的部分地方被摧毁了。”
“听说你们都变成了僵尸。”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你的脸色可不大好呢。”
“祝你和你父亲长命百岁。”我说。
“哼!你说你来找谁?”
“你们的国王不是丢了么?”
那家伙脸上的表情没变,他还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你觉得你能找到他么?”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说,“我是来找迪菲亚的人。”
“你还知道迪菲亚?”
“据说他们知道你们国王去哪了。”我说。
我话说出来后能明显感受到瞬间酒馆里的声音就降了下来。“真的是迪菲亚的人做的么?”我故意问向酒保。
“这个人喝多了。”酒保查理斯看了一眼两边。
“你们似乎挺怕他们。”我话还没说完从旁边就有人走上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送这位先生去后面醒醒酒。”他摆了摆手。
我被拎了起来,拎离开了座位,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我没有挣扎只是被俩人架着拖到了后厨,从后厨直接拖进了酒馆的院子,然后我被装进了一个小房子里。“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我拍着门大叫。
“你要是不想死就最好闭嘴。”有个人回头恶狠狠地对我说。
过了好一会酒保来了,他趴在门口往里张望了我两眼,“你确定你没疯?”
“你觉得我疯了?”
“你一个外乡人是真的蠢还是真的不怕死?”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睛看到屋里的我。
“我怎么了?”
“你要是一会想横死街头或者明天早晨被马桶里的屎淹死那你继续,我带你去吧台前面,你跟大家讲讲好么?”
“什么……什么讲讲?”
“我很纳闷你这么一个蠢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直接推开了门,他掐着要站在门口,“你确定你不是老年痴呆?”
“我……不是。”
“天呐!”他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我竟然在跟一个老年痴呆的人讲道理。”他摇摇头就闪身到一边,“出来,赶紧出来!”他有点厌恶地看着我,“你赶紧走吧,你不走明天早晨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屎尿给淹死。”他的语调很怪。
“这么严重?”我惊讶地说却没有动屁股。
“你需要我叫人帮你挪动屁股么?”他有点不耐烦了。
“那屋里有迪菲亚的人?”
“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站起身来,“是那个叫阿瑟的小孩么?”我问道。
酒保无奈地摇摇头哼了一声,“明早收到你已经变成尸体的新闻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我走出那个小屋子,外面的雨已经下了起来,“我回去再坐一会。”我说。“雨下大了,等雨停了我会走的。”
“杰克!罗恩!”酒保扯着嗓子就喊起来,那俩壮汉又走了过来,然后我被推出了酒馆的后门。
站在街口的屋檐下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打听着还有一家酒馆,于是我就朝那家去了。这家也没几个人,我推门进去后要了一杯果茶坐在吧台偷听。这里的酒保是个年轻人,“今天的天气真糟糕。”我说。
“是啊,先生。”
“我的膝盖又开始痛了。”我说。
“是老寒腿么?”小伙子笑了一下。
“被人推倒了摔的。”
“哈!他跟你道歉了么?”
“自认倒霉罢了。”我说着低下了头。
“谁推的你?”
“阿瑟。”我头也没抬,抱着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嗯……”小伙子轻哼了一声。“他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小伙子不学好。”我说。“现在还参加那啥了……叫什么会。”我不屑地哼了一声,“竟然还欺负一个老人。”我说着哼哼了两声。
酒保不满地哼了一声,“你最好少惹他。”
“真该叫他父母管教管教他。”我说。
“那你去了就回不来了。”酒保又哼了一声。
“怪不得……”我不满地说道:“兄弟会怎么会接受这种孩子。”
“啊?”酒保愣了一下,仿佛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兄弟会……怎么会要这种孩子。”
“他们不就是这样的么?”
“咱俩说的是一个么?兄弟会?只有一个兄弟会。”
酒保撇了撇嘴,“没错啊,就是它。”酒保瞥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摔傻了?”
“我怎么了?”我装糊涂。
“他们可不是好人呐!”酒保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你以后绕着他们点就好了。”
“阿瑟真的加入兄弟会了?”
“他也就这么说。”酒保不屑地说:“那小子嘴巴没有把门的你不知道?要他是兄弟会的早把他抓起来了。”
“可是我听街上有人说他们做了对的事好的事。”
“什么叫……对的事?”
“国王不是……”
酒保赶紧瞪了我一眼。“先生!”他打断了我的话,“你说话小心点。”
“啊?”我也诧异,“我虽然是农村人但是这事我是知道的,我才不关心这事。”
“你不关心就别乱说话。”他看了一眼旁边,“你会被抓起来的。”
“兄弟会以前还是不错的。”我说。“我家的土培房子就是早先年他们帮我盖的。”我说。
酒保摇了摇头,“你真是老糊涂了。”
这时旁边有个人插嘴了:“以前好有什么用?”
“至少我记得他们的好。”我说。
“那有什么用?”插嘴的胖子说道:“他们现在可是反贼。”
“他们帮我和泥,造砖,砌墙……”
“他们现在拆房子,烧房子。”那胖男人说:“你多久没出门了?”
“难道他们……不好了吗?”
“他们现在叫迪菲亚,老头。”胖男人说:“最开始的兄弟会首领都死了。现在的兄弟会……哼!”
这时又有人插嘴,“现在他们是王国的头号反贼,定点清除对象。”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说。
“误会?哈!这次国王的事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吧!国王啊老头!国王都丢了!你说这罪过得多大?”
“可我听说是国王先欠着他们的。”我扫了他们一眼。
没人说话了。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不屑和……无所谓。是啊,这种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国王换成另外的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倒不是他们说了什么,而是因为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那些人怎么会在乎兄弟会?这么多年了,即便曾经真的好过他们也是过去式了,他们对兄弟会能有多少感情?我竟然想在人群中找到替兄弟会说话的声音。
这种一厢情愿根本就是愚蠢的!
而且我还突然发现一点,他们无所谓现在的国王是谁,是瓦里安还是随便谁,换了国王他们也是这样生活,不会有多少改变!而他们支持谁更多的则是谁的胜利面更大一些。
也不能叫他们为投机分子,这是本能不是么?什么理想,什么愿望,什么未来在他们脑子里大概不会有什么印象。我竟然把艾德温的某些愿望转移到了他们身上,我还希望他们也能理解,也能想到,也能盼望,也能向往,也能……在自由平等富足的风吹来的时候他们会跟着一起。
看来是我错了。
艾德温是对的,志同道合的人,我需要找到的是那种人。
可是我并不喜欢那种人,我也知道艾德温的本意不是要带领那种人去创造新天地,他们能创造出什么样而新天地呢?可是现在需要他们……
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这样做最后可能要出错的,但是现在还能找什么样的人呢?再说了那些人凭什么就跟随我们,是觉得兄弟会最近捅的篓子还不够大么?
摇晃的马背上我望着远处的田野发起了呆。
这是叛国罪。
这一个想法从我脑子里冒出来之后我忽然就忘不掉了,这种想法会像滴进清水里的墨水一样扩散蔓延开来。
到达西部跟艾尔文森林之间的那座桥上后在那站了好一会,看着桥下静静流过的河水突然就回忆起第一次从这里经过的事情,这里的夕阳还是那么美,而那些往事也随着河水流向了远方。
沿着国王大道两边的村庄都被翻新过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当年被豺狼人咬过之后曾帮过我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我还大概记着她的样子可是在村里打听了一下也没打听出这个人来。
当回到阔别已久的闪金镇后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完全不输我在北方见到的任何一个城市,而且这里的矮人跟侏儒随处可见,甚至他们都在这里租了铺子做起了生意。路两边的小商贩卖力地招揽着生意。国王港就没这里繁华。
按理说国王港才是最应该热闹的地方,毕竟暴风王国现在开通了航路跟北方交流加深之后作为王国最大港口应该热闹的不行,可是跟这里比有着天壤之别。
狮王之傲酒馆依然在城镇广场旁边,外面的装饰跟以前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酒馆外面竟然有了卫兵在站岗。
走进去之后会让你感觉是不是进错地方了,不能说是这里跟菜市场似的,但那热闹的跟集会会场似的,十几个服务生端着盘子酒壶酒杯忙的不可开交。这种地方要不得什么优雅,但是论热闹程度已经超过了我见过的所有酒馆。
虽然被里面的人吵得头大但我还是挤了进去,叫了一杯葡萄酒后我坐在吧台边听人谈事情,可是他们聊的都是生意上事我也不好插嘴,终于在他们聊的差不多的时候我问了他们一句:“最近往东那条线好走吗?”可那三个人扭头看了我一眼,相互对视一眼直接扭头就走了。
吧台里的酒保一下笑了出来。“你笑什么?”我问他。
“你这么问他们可不会理你。”酒保说,“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我点头承认。
“你如果想走商就拿着证件去商会那,那里的人能解答你的疑问。”
“难道在这里交换消息不更方便么?”
酒保摇摇头,“不安全。”
“为什么?”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么?”
“刚到。”
“你似乎不像是个商人。”酒保说。
“是么?”
酒保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我听说你们这出现了一伙土匪。”
“嗯。”酒保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我掏出一枚银币推了过去。酒保眼皮抬也没抬,“现在正在通缉他们,你准备往东边运送物资就没听说过这事?”
“我是从米奈希尔港运一些采伐工具到赤脊山。”我说。
酒保撇了撇嘴,“米奈希尔港现在什么情况了?”
“什么什么情况?”
酒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你说呢?”
“现在城里也是翻了个底朝天,恨不得掘地三尺。”我说。
“有什么发现了没?”他的眼里带着光。
“有……当然是有。”我说。
酒保的耳朵竖了起来,他的眼神就看得出他对我说的很感兴趣。
“你们的国王可能……”我摇了摇头,“没死……”
我这话刚出口就感觉旁边不少人的身子动了动,有人甚至扭头看向我了。
“都这么说。”酒保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我们……知道。”他晃了晃手指,“我是说……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不好说,血帆海盗,南海海盗等海盗组织还没放话。”我说。
“不不不,是迪菲亚兄弟会做的。”旁边有人说。
“海盗们没那么大胆子。”有人说。
“这可不一定。”我说。
“你知道什么?”有人问道。
“我来的时候就遇到了海盗,他们可不管你是公爵还是国王。”我说。
“这事胡扯,他们怎么敢袭击国王的船队?”有人反驳。
“海上舰队不敢惹,但是到了地上他们也有这个本事。”我说。
“我听说是国王身边那个叫什么的护卫长勾结的。”有人说。
“我也听说了,那人不是跑了么?”
“是跑了。”又有人接茬,“抓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嘶……我怎么听说那人是跟迪菲亚兄弟会的人有关系?”
“迪菲亚就没有海盗了?”
“也有可能是迪菲亚跟他们一起做的?我感觉单纯迪菲亚兄弟会可能做不到。”我说。
我看到有人点头表示同意。
“我听说这个兄弟会以前是你们一个工匠组织?”我说。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有人哼了一声。
“可真的是……他们被赶出暴风城都得十年了吧?”
“为什么会被赶出去?”
“哼!这事可麻烦了。”有个家伙一不愣脑袋说道。
“这事也怪……瓦里安。”有个人说到瓦里安名字的时候不自觉的降低了声音。
“这事你能知道?”有人不同意。
“他们不是要工钱么?”刚才那人说,“这事大家都知道。”
“但是我听说他们要的钱太多了。”
“薪水这事该多少就多少,没钱别雇人啊。”有人反驳。
“可不光是薪水的事,我听说可是用料花费啥的很多花费他们中有猫腻。”
“嗨!这种事不用你说也得有啊。”有个家伙瞪着眼用手点着桌子说:“那些老爷们跑的时候可都没带钱跑!他们回来之后的钱从出?那个叫范克里夫的估计也就是某些老爷们手里的敛财工具。”
“哪个老爷?”有人不同意。
“没有某个公爵当后台你敢贪污?”
“那怎么没见到收拾谁呢?你见到哪个公爵挨收拾了?”
“收拾了咱们能知道么?保不齐就是秘密收拾了。”
“你可拉倒吧!反正我是感觉兄弟会是被坏人利用了。”
“那国王这事总不能也是吧。”那人似乎笃定了兄弟会就是坏蛋。
“这可就不好说了……”另一个人哼了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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