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死人的方法很简单,控制活人的方法却比较难。
死人靠魔法,活人靠精神。
其实也不能说他们做得不好或者不对,死人有死人的用法,活人其实更加珍贵。这种事情越到后来提现的越明显,因为死人是难以混进活人的生活领域里的,只有活人可以。而这些活人凭什么要听你摆布呢?
你以为单纯靠魔法?
哈!当然不,魔法只是暂时的,还有一种尤其好用的且持久的方法就是精神控制。
如果你问不是控制灵魂就可以了吗,那是你真不了解灵魂的构成。当然灵魂究竟有多复杂现在没人能完全弄清楚,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即便是克尔苏加德也不能用魔法做到将一个活人的灵魂剥离或者调整到自己想要的程度。
死人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活人。
安多哈尔其实一直潜伏着一个大巫妖,他的名字叫阿拉基。你还记得这个家伙么?他被称作召唤者,在巫妖王大军重新降临之前他已经算是这片大陆上数得着的巫妖,他比别的巫妖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复活那些死去的尸骸。可是效果不佳,那些傀儡全是行尸走肉,真正能被赋予思想的亡灵几乎没有。除了巫妖王之外没人能重塑这个人的灵魂,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缺陷。
而那些正在上课的人就是他们手中的一张牌,这些保留着人类不健全人格的人类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会造成比死尸更大的伤害。
你可能能猜到……哈!没错!就是投毒!
这也是希尔瓦娜斯那伙人里面所做不到的地方。
那个阴郁声音的主人就是这个学院的所谓的院长。这家伙的底细不是很清楚,其实也没必要搞清楚,这个世界已经乱成这个样子多一个这种人少一个这种人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至于他究竟从何而来以前是个什么玩意其实也无所谓。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一个能搅动这个世界的家伙,虽然他很努力。
提瑞斯法的情况比西威尔徳地区好很多,虽然这里也是死人占据的地方可是这里的森林还在,青草还在只是没了人烟。那些被杂草覆盖的坍塌的房屋或许再过二十三十年之后就会化为尘土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就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这条路似乎只走过几次,可是走在林间的感觉却无比熟悉。树林中很安静,风吹动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除了脚步声再没有其他,阳光洒在大地上,此时金色的落叶之间绿色的草展现着它生命的活力。那抹嫩绿色是这片土地上唯一能让人感觉到希望的事情。呵呵……但是这地方怎么可能有希望呢……连个活人都找不见了。
洛丹伦城并不难找,只需要沿着国王大道一路往西,走在路上的时候过往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那时候洛丹伦还是最强大的王国,那时候这条路上还经常见到来往的商队,那时候的阿尔萨斯还是个单纯的王子。
当经过巴尼尔农场的时候这个曾经的皇家养马场彻底的被荒废了,跑马场里面的杂草将这个被无数战马踩的不长草的土地再次覆盖了起来,只有旁边破旧的栏杆能告诉人们这其实是一座跑马场。走在农场里面,被杂草包围的房子已经没有进去的必要,而地上的完整的草也说明这里最近是没有生物来过的。
其实这趟旅程很累,到这里的目的是想搞到坐骑的,可这里已经废弃到不成样子。用脚丈量这片土地也不是不行,毕竟现在也着实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几个从船上跟随而来的家伙的话也本就不多,所以这趟旅程很是沉闷。但好处就是做什么他们都不会问为什么。
目的地是洛丹伦城,可首先去的地方却是布瑞尔。只不过当抵达布瑞尔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真的是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
这里跟安多哈尔不一样,跟凯尔达隆更不一样,这里没有阴郁,没有衰败,没有阴森和暗无天日!这里竟然有人活动你知道么?
当然不是活人,而是真正的被遗忘者!对!真正的……被遗忘者。
其实名字就很有意思,被遗忘者……被谁遗忘?被亲人?还是家属?或者……历史。
他们的亲人家属或许已经死在前往奎尔萨拉斯的路上,或者在奎尔萨拉斯的某个山坡高地上,或许是在达拉然,或许是在吉尔尼斯,或许是在……遥远的卡利姆多大陆上。即便是他们的亲人还活着,这些人也该被遗忘。你希望这些行尸走肉般的家伙出现在你家的卧室里么?
他们现在是敌人,不是亲人。
另外他们被遗忘的还有自己,这里的每个死人都要忘记,舍弃过去,现在他们只有一个信仰,一个中心,就是他们的女王陛下。不管以前曾经是什么勋爵,不管以前有多么低贱,现在他们是平等的。
哈!你不用急着反驳。这是实话。
当他们不用再考虑金钱,不用再考虑吃穿,不用再考虑住的好不好,当他们的灵魂里失去了这些外物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嫉妒,失去了嫉妒……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围绕在女王身边只为一个目标!
你可以说他们是为了活下去,用另一种方式活下去,或者是为了女王大人复仇的目标。
哈!当然,在她知道阿尔萨斯还活着之前,他们的目标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只是这时候我是不懂这些的……
布瑞尔的卫兵朝我们伸出长矛拦住我们的去路的时候态度确实不好,他们不会眨动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前方,这的确令人很不爽。而当他们凑到近前的时候不是打量,不是打探而是凑到身上跟狗一样地嗅探了一阵。他们不会说话,虽然他们还有下巴。在身上嗅探过之后便闪到了一边。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我们走进了这个破旧但是还存在的城镇里。
惊人惊讶!
他们竟然将倒塌坍塌的房屋重新修整了!你能想象这个景象么?他们的确是死了,但是却跟正常人又那么相似。
而这里跟活人的世界有非常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诺大的城里没有卖食物的。
食物……就是活人吃的东西。呃……比如苹果,蓝莓,面包……和蛋。他们其实不需要这些。你应该还记得前面说过的,他们能不动就不动,确实是这样,这个城镇里面的人数看着是真不少,街边站着很多人,甚至楼上的窗户边上都有人站着,他们不动,只是注视着我们从镇中走过。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很糟糕,但是仅仅就是注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这么站着,总有那么几个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当有个浑身披甲并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由远及近停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他那张枯萎的脸是有表情的。
“来者何人!”他胯下的战马已经只剩下骨架,披在身上的铠甲其实就是累赘,可看上去竟然还有点霸气,他坐在马上俯视着我们。
如果让你回答,你会怎么回答?
告诉他你是谁?还是告诉他你从哪儿来?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的,或许你以为说自己刚刚醒来,但是那时候从哪醒来,怎么醒来,需要不需要证明这谁知道?你会觉得好笑,死人还要什么证明?
你忘了被遗忘者跟瘟疫之地的亡灵可是不一样的了?
当然更不能说是从诺森德来的,且不说他们知不知道诺森德在哪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不一定是个好办法。我说的这事你要相信。
短暂的停顿中考虑的其实并不少,主要是衡量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见到他竟然拔出剑来,“我们要去……幽暗城。”
刚要指向我们的剑放了下来,那家伙用闪着微光的大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后说:“你们来错了地方。”
“我i们……失去了……方向。”
“你们要去……做什么?”
这话说得有那味了,这是只有人,活人,有思想的人才能问出的问题。
这个谎似乎不是很好撒,可是这个家伙看上去应该不会有那么高的智慧了吧。“汇报……战况。”
那家伙歪了歪头,“哪里的战况?”
“西威尔徳的血色十字军的战况。”
“你不是斥候……”他的口气变了。
“不是。”
“他们呢?”他的身体调整了下姿势。
“死了。”
“怎么死的?”这种刨根问底是很危险的。
“他们遇到了血色十字军部队。”
“你们不是斥候为什么在那。”
“我们在到处流浪。”这是我能想起的唯一合理的理由。
“被遗忘者的纪律不允许你们这样。”他的声音很严肃。
“被遗忘者忘记了自己的纪律,但被遗忘者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未有坚定的眼神和语气才能让他们相信你。
马上的这个家伙沉默了几秒,谭后伸手指了指,“去那边领几匹马,然后抓紧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女王陛下。”他顿了顿对身后的一个骑兵说,“保证他们不要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