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的这个兽人确实是萨尔,树枝遮挡住了月光,斑驳的光影间我没有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但是单纯从声音上他让我对他产生了颇多的好感,首先他会说人类的语言,第二这个家伙跟别的兽人不同,他说话的语调不急不躁不卑不亢,虽然粗重但是展现了沉稳和力量,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让我感受到他并不是一个粗鲁野蛮的家伙。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主要还是出于安全考虑。
他对我很尊重,嗯,应该是对先知很尊重。他问了几个问题,“先知,你说的灾难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还是可以回答的,虽然我没有完全确定克尔苏加德已经完成了瘟疫的实验但是我感觉这事八九不离十,并且因为还有些零散的残破的记忆存在所以我回答了他,“瘟疫!”
当然如果最后即便是没有爆发瘟疫这群家伙也已经离开了这里,再说了就算后来被他们知道没有爆发瘟疫,我也有托词……
这一个问题出来我就已经把后面的事都想到了。
呃,这个想法其实也是错的。我又不是先知,而且我的话也不用对他们负责任。
“瘟疫?”萨尔惊讶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
我说:“我是先知。”
“那我们到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呢?”他接着问。
他的这个行为叫我感觉有点好笑,乍一听似乎是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但是也是他对我的刺探。
“那片土地跟这里异曲同工。”我说:“虽然那里没有人类……”
我顿了顿,我忽然忘了该怎么说了,“但是那里的危险并不比这里少。”
我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从惊讶变成了不解,“会有什么?”
“野兽。”我看着他的脸,这个词叫他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下来,“还有怪物。”我说。
他皱了皱眉头,“怪物?”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答应了那群小畜牲的要求,当然我也理解你的难处,只是……危险从来不缺乏。”
“可是……”他看着我的脸,满脸担忧,“我的人民……”
“你的人民……会经历一些苦难,但是……总会有办法。”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扮演起了先知的角色,我竟然在宽慰他。其实也可以理解,此时的我只能这么说,我没法狠狠的吓唬他们,这样对我不好,我也不想给他们描绘一个天堂,我觉得没必要,也太不地道。如果对面是个让我讨厌的家伙,比如那个大个子的话我想我会这样的。
“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他说出了最真实的情况。
“嗯……”这个问题叫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的队伍里老人和小孩数量并不少,但是我们的战士……”
“当你们到达……一片红色的土地,不要乱跑,虽然生活会艰辛,但是对于初来乍到的你们而言,步步为营才是你们的生存之道。”我说。
“红色的土地?”
“红色的……土地!”我坚定的说。
“可是我的族人们向往的是一片水草丰美之地。”他说。
“水草丰美的地方不光你们喜欢,原住民也会喜欢,你知道那些原住民有多少?它们有多危险么?”
“我们……可以战斗。”
“刚才你还在说你们的人不多了。”我哼了一声,“我只能这么劝你,听不听在你自己,我只负责告诉你。”
“是的先知。”他很恭敬。
“那里的危险……或许真的不比这里少。”我说。“但是那里才是你们真正开始兴旺发达的地方。”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们被人类军队追击,你们在洛丹米尔湖边跟人类打了一架,我承认你们打的很漂亮,尤其是那个地动山摇天塌地陷的法术确实很震撼,但是你们也招惹到了他们,这是他们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为了生存下去,你们最好离开这里。”我说:“而且……传说中的瘟疫……将是毁天灭地的灾难。你们也只有离开这片土地才有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最后的话我说的很严肃。
“而对于你跟你族人描绘的天堂……”
“先知……那可是你曾经跟我说的……”他竟然反驳了我!
“啊……”他的话叫我吃了一惊,先知跟他都许了什么愿啊!“是啊……是的……嗯……那里确实有水草丰美的地方,但是等你们强大起来,你们才有资格跟原住民竞争。我说对么?”
萨尔深深的点了点头,这个年轻的兽人此时……还是比较好忽悠的!
“我们从这里出发究竟得多久才能到达那里呢?”
我轻轻舒了口气,“我只能祝你们一路顺风!”
萨尔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他虽然不说话但是我能感受的到他此时的内心想法。
“刚才那个兽人……很高大。”我说。
“啊……是啊。”萨尔抬了抬头,“那是我们的英雄。”
“嗯……他叫什么?”
“格罗姆……格罗姆·地狱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