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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追思

她杀不死我,我也不可能让她杀了我。
我不是存心想羞辱这个可恨又可怜的老姑娘。现在她看上去的确有点可怜,死不瞑目,她身边有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但是他们却对这个女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只能孤独的每天游荡在这空无一人的新壁炉谷。
新壁炉谷,就有旧壁炉谷。而为什么叫壁炉谷也只是因为纪念她那死在亡灵天灾手下的父亲。
只是这个偏执的姑娘被她的偏执拖累,她永远都不可能继续完成她的愿望。只有孤独的失望的悲哀的存在于这个城中。
为什么她无法离开那个城我也不知道,但她就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在了城里。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我相信这种伤心不是因为杀不掉我而懊恼,而是当一个人彻底的失望绝望之后那种心死可以摧毁任何一个坚强的灵魂。
她也不例外。
我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无法踏过那墙而歇斯底里,看着闹够了哭累了蜷缩在地上的她我心里不免生出一些怜悯。
我看不得一个姑娘哭成这样,这个原本柔弱的肩膀肩负着一个本不属于她的,她也承担不起来的幻想。这个幻想成就了她,也彻底毁了她。现在她的确有点咎由自取,毕竟对于无数在她默许下被她那些爪牙折磨致死的人来说,她现在的这种下场真的算不了什么。
对于我而言,我没什么原谅不原谅她的,她也没有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虽然也曾想着除掉我。而她真正该求得原谅的是对那些因所谓的意志不坚定而被处死的人。
希望她能真的悔过吧。
我答应她经常来看她,这才让她稍稍止住了啼哭,我劝她最好别哭,要不那些死掉的同样被禁锢在这的十字军不知该怎么看她了。
哼……虽然她可恶,虽然她死有余辜,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年纪是大了点,但是她大概没谈过恋爱。
是啊,这个女人从失去父亲后就再也没感受过什么叫爱了吧。
第二天一早我将那个可怜的法师埋葬在城南冰冷的悬崖边上。本来想给他立个碑,但是没有工具也没有石板,这事以后再说吧。
没想到我还能亲手埋葬人,还是个不熟悉的人。
他叫艾文森,是个达拉然的见习魔法师,享年十七岁。从塞拉摩前往德拉诺后与同伴失散,死于血色十字军堡垒新壁炉谷的十字军亡魂手上。
我喃喃自语,我得跟自己讲一遍。因为我怕我一不小心再忘了。
从这里能看到冰冷之海的海面,冰,海,寒风。但那比遥远更遥远的远方就是他的故乡。从这还能眺望看不到的遗忘海滩。那里有他的同伴和他心爱的姑娘。我只能给他做这些了。
因为没有看到他的鬼魂现身,于是我只好离开了那里。当然在哄的布里不哭了之后。
这个年轻人在这里丢掉了他的性命的确很可惜,但是对我而言这已经几乎不会让我有什么感觉,我见到了太多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经历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是非不分。
死在这就是他的命运,或许死在这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呢。
我来到了发现他的那片海滩,寻找着他那俩可怜的同伴的尸体。我找到了那个男人的尸体,不过已经被撕的粉碎,我是拼不起他原来的样子了。而且现在已经冻的像石头一样。
或许过几天就会消失掉,海滩附近的原野上有一种大秃鹫,它们可以将大块的尸体,甚至是骨头生吞进肚子里。
而艾文森心心念念的女孩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只剩下衣服碎片和干涸的血迹。尸体不见了,循着踪迹去找也很快就失去了线索。
如果变成游尸,那可真就没处寻找了。
我见到了那个男人的亡魂,他茫然的徘徊在海滩上,他想跟海滩上的亡魂搭话但是没人理他,他就像不知所措的小孩一样不断地徘徊着,哭泣着。
很抱歉我帮不了他。不光是海滩上的扎堆的游魂众多而且这是巫妖王的意志。凡是丢失掉自己肉身的亡魂将永远徘徊在这地方,守护这片土地直到永远。
你没听错,就是巫妖王。是他的意志。当然,不是阿尔萨斯,阿尔萨斯已经死了。彻底的死掉了。现在的巫妖王是暴风王国第二任摄政王,伟大的伯瓦尔公爵大人。
哼……没错,就是他。
他现在是这片土地的新主人,无数亡灵天灾的新领袖与约束者。确保艾泽拉斯跟卡利姆多两块大陆不被天灾军团洗刷的新守护者。
而我,就在他的土地上,这个远离艾泽拉斯大陆跟那片永烁星光之地的最北极的这片寒冷的大地上。
按照艾文森所说,现在离着银色北伐军战胜巫妖王那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两代人,我在这冰天雪地与世隔绝的二十年间,或许那遥远的故乡早已经发生了无数巨变。
经历的多了,或许人们就会麻木,或许也逐渐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灾难,那些伤心的悲惨的故事会被人最先遗忘,我知道这是肯定的,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老是舔舐伤口来回顾过去的苦难。
人还是喜欢安乐。
呵……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这都是自己的选择,都是自己的追求,与他人无关。当然我也没有那么高尚,当年跟随出征诺森德也并不是为了这世间苍生黎民百姓。只是告诉自己,这事总得有人去干。
他们会记得将身体永远留在诺森德的伯瓦尔公爵,他们甚至会记得原本是死敌仇人的兽人战士中涌现出了大批舍生忘死的英雄战士。
就连十字军都会有人纪念。
而我……注定不会有人记得,即便在曾经暴风城沦陷又重建的岁月痕迹中有只字片语,那也不是我啊……
他们叫我比尔,但那根本不是我真的名字。或许我本来的名字也永远都不会被人记起。
所有暴风人民都知道我的姓,即便是嗷嗷待哺的婴孩。
他们从不会称呼我们的名字,都是或厌烦或憎恨或恐惧的直呼我们的姓……那个被彻底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姓氏……范克里夫!
而我,就是那个姓的主人,真正让这个姓氏成为所有暴风人民梦魇的人则是我的哥哥,人们总会亲切的称呼他范克里夫大人。
而我更喜欢叫他艾德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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