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神,据说有,只不过我没见过。我不知道神开的玩笑会分哪几个种类哪几个层次,就像我来到这里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正在被某个神玩弄。
我不会看错,自从我不再需要通过镜片就能看清远处的东西,我就不会看错东西。
真的是他。
地上流满了血。四个人的血流了半条巷子。
摸了摸他的脖子,我将他翻了过来。他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血染红,脸上也全是血。他的左胸上有一个明显的伤口。腹部的衣服上也有两处破口。
他快死了。
“拉尔夫!”我把声音压在了喉管里,咬着牙叫着他的名字。他却紧紧地闭着眼睛。
我不怕有人死,但是我怕身边的人一下就不在了,就像在梦里一样,忽然之间发现你身边的那个人消失了。尤其是自己的亲人时,那种恐慌会瞬间占据内心。
虽然我并不拿这个中年男人当朋友,但是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让他死!
我不知道此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会还要发生什么情况。我一下没了主意。
“你不能死,哥们!你不能死!”我拔出刀子割烂了旁边人的衣服,我要给他止血。
我咒骂着,咒骂着!在炼金学院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做一点止血的玩意!
法拉德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此时全都变成了纸上的玩意。我手足无措的给他按压着伤口,企图让他的伤口止住流血。
他张开了嘴咳了出来!
“拉尔夫!醒醒!”我呼唤着他。
他无力地睁开了眼睛。
“拉尔夫,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双眼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我的脸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发生了什么!”
“这几个人,突然袭击了我。”
“我们暴露了?”
“小心点,比尔。”
“我……我该怎么办?”
“快去找到弗莱德。”
“可我他妈的不准你死,你这个老东西。”我说。
“别管我,我现在死不了。你快点去。”他说着呛咳起来。左胸的那一刀似乎伤到了他的肺。
“杀了他么?”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撒开拉尔夫,在旁边的死尸上翻找了起来。我将那刺客的上衣整个撕破,扯了下来。没有纹身,没有标记。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令牌饰物。
“他们会不会对弗莱德动手呢?”我又开始翻扯另外两具尸体,还是干干净净。
他看着我的眼神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估计现在不是我们杀不杀他,是有人想抢先弄死他,或者顺带着弄死我们俩。”我说。“会是谁呢?”
我跟他同时皱了皱眉头。
“不应该,我感觉不应该是巴罗夫派的人。”我脑子里有些乱。
“如果是呢?”他有气无力。
“那我们算什么?孤狼不跟巴罗夫家一伙么?”
拉尔夫的眼神瞬间变的有些恍惚。“不,不可能,巴罗夫即使……要动手,也会……是……”
“是什么?”我总感觉拉尔夫有点神神秘秘,他似乎知道很多,但似乎又一直在假装。
“巴罗夫跟孤狼不在统一战线了。”他又咳嗽起来。
“那我们在这算什么?”我说。
“你是暗影之手……你跟我不一样,比尔。”拉尔夫用力地往肺里吸气,然后使劲长出了一口气。“我们都只是拉文霍德的棋子。”
暗影之手?
“他或许不该死。比尔,去!去跟着弗莱德,别让他死了。”
“万一他死了更好呢?我们或许只需要观望。等待结果,这不时我们能控制得了的。我现在不能让你死!”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被灭口?”拉尔夫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菜鸟,你现在还是个菜鸟!”拉尔夫说着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做出选择,比尔,只能赌一把。”他开始猛烈的咳嗽着。
“我死不了,你快去吧。就算救不了弗莱德,搞清楚这群人到底是谁?最好抓个活的!”
“你已经……”
“生于黑暗,死于光明。去吧。”他轻轻地推了我一把。
我将拉尔夫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把他拖到了一个小破屋里。“等着我,你不能就这么死了,老家伙。”我对他说了一句,关上了破门。
把三个刺客的尸体拖到一个角落里,我正准备用周围的破席子烂框把他们埋了起来的时候,巷口出现了两个人。
他们走路的姿势告诉我这俩人跟这三个尸体是一伙的。果不其然,他们抽出了武器。
我们真的暴露了!我思付着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不用找了,这有两个活口!
并不宽敞的巷子里打斗没有什么大开大合,只有比谁速度更快,下刀更狠。我不知道在拉文霍德是什么水平,并未经历过多少场厮杀的我现在已经不会被普通人轻易弄死了。
对面的家伙朝我扑来,我刚要接招,他背后的那个小个子从他身后弹了起来,他伸出的匕首我看的清清楚楚。往后猛的后退了三四步,小个子跃到那人前面,向右一闪身,他身后的那个家伙向左微微一闪,两人奔着我的胸部扎来。
我看得清他们的眼睛,我看得清他们的肩膀,我看得清他们抓刀的手。
他们找错了对象。我不是拉尔夫。
往后又一个撤步,我张开了左手,右手里的匕首直接甩出,身体顺势往右一趴。躲过了左边那个大个子刺过来的匕首,小个子躲闪不及,拿胸接住了我丢出去的匕首。
他们还不够快。远远不够。
我就地一滚,右脚直接踹到了那大个子的小腹上。大个子一下失去了平衡。腰部一使劲,我弹了起来。左手抓向那家伙的右手,我身体猛的贴上他身,右手直接锁住了他的咽喉。一个头槌,对面的鼻子瞬间鲜血横流。
他掰住我的右手想要挣脱我的锁喉,我一番手腕抓住他用力的左手,顺势往外一拽,一脑袋又顶上了他出血的鼻子。再一下!再一下。
这家伙嘴里的口水和鼻腔里口腔里冒出的血水溅了我一脸。我松开了右手,拉满了架势朝着他出血的鼻子狠狠地捣了过去。再一拳,再补一拳。他的鼻梁已经断了,门牙我看的清清楚楚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往下一拉,右膝盖直接把他顶飞了起来。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我刚准备往前再把他抓起来的时候,后背一阵空虚。
一缩身子,猛的下蹲我朝右边滚了出去。一个人从天而降扑了个空。
三个,整整齐齐!
让我一膝盖顶飞的家伙似乎还没晕过去,但是已经叫我打蒙了。我刚想上去补一脚,从天上掉下来那个家伙举刀朝我扎来。
我看得清,我什么都看得清!我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白刃,而是一拧腰直接踹向他的膝盖。他失去重心歪倒在地。
后撤一步,我又一拧腰,一脚踢到先前被我顶飞那家伙的脑袋上,他彻底不动了。我歪着头看着最后那个家伙,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我会让你开口的。”我说着,便举起匕首扑了上去。
求生是本能。除非走投无路,只有莽夫才会在明知道自己会输的时候再扑上去。显然他不是莽夫,他转身准备跑。法拉德丢东西非常准。这叫我羡慕不已。我可能无法将匕首插进他的小腿或者大腿,但是他的后腰跟屁股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我慢慢的走了上去,将插到他腰上的匕首又往下捅了捅。趴在地上的他发出了极其低沉难听的嘶哑的声音。他只能放弃抵抗。腰上使不上劲的时候,任你曾是多厉害的家伙,现在也一定就是个废物。
我没有将匕首拔出来,而是直起身子一脚猛踩到他的脚踝上。很清脆的一声。
“说吧。谁派你来的。”我走上前去,像接东西一样,拿过了他手里的匕首。
这家伙嗓子眼里发出嘶嘶的喑哑的声音。他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惊恐。这就对了,有了恐惧,什么问题都好问了。
“谁。”我将匕首架到了他的耳朵上。
依然是嘶嘶声。
“你说话!”我咬牙切齿。
他却只是流泪,嗓子发出嘶嘶声。
“谁派你来的,你说话!”
他指着自己的喉咙,张开了嘴巴。
我皱了皱眉头,哈!他舌头没了!
这真他妈的有意思了!这个刺客是个哑巴!
“你会写字么?”我问他。
他依然摇头。
这就难办了……这可咋整?
“你骗我。”我凑了上去。皱着眉头对他说。他惊恐地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
经过比较人道的逼供,他确实不会写字。不会说话,没有舌头,可似乎这家伙的嗓子跟那些天生的哑巴不怎么一样。
刚才那个哑巴是绝对逃不掉的,我有这个信心。于是我转身去看那个被踢晕过去的那个家伙。
抓着他的头发我想给他拍醒,可瞟了一眼他半张的嘴巴,我一下捏住这个家伙的的嘴巴。往嘴里一看,我直接丢下了他,又去看那个已经去世的小个子。
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三个全都没有舌头。
我将隐藏的三个尸体翻了出来。三具尸体竟然也没有舌头!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