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前往凯尔达隆郡。随行人数并不多,加上我跟王储一共二十四个人。我们走的很快,可以说是一路快马加鞭。出了塔伦米尔我们选了一条官道,虽然远些但更安全。
一路上真是啥事也没遇见,我也尽量的一言不发,对这些地方我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少说话。平安顺利的到达了凯尔达隆郡,站在达隆米尔湖边上的时候,我觉得真的是小看了这个湖,湖大的根本望不到边。这里绿树如茵,温暖而湿润,湖边基本都是参天的那种大杉树。这里的气候真的比奥特兰克强太多了。
“巴罗夫家的领地竟然有如此肥美的土地。”王储指着右边成片成片的农田说道:“这里的气候甚至比塔伦米尔还要好。”
我心里琢磨着,看来这一次王储不能少要了钱啊。
我们的先锋官已经归队了,不一会,前面出现了一支有相当规模的队伍。他们举着仪仗朝我们走了过来。巴罗夫公爵派出了迎接的仪仗队。
王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样子看来是对他的到来表示足够的重视。
站在岸边根本看不到湖中间有片陆地,我们骑马走了至少一个小时才走到这个岛上。不知道凯尔达隆岛是不是在这个湖的中间位置,而修建岛与陆地的连接桥真是叫我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一笔巨大的花费,估计也就是这种大公爵能有这个财力。
原本我以为只有他们一家在这岛上住,后来发现这个岛其实很大,整个岛上是个不小的城镇,这里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码头,码头上竟然还有一些帆船。岛上最高点应该就是巴罗夫家的城堡了吧。巴罗夫一家已经等在了岛的入口处。
迎接的排场弄的真挺像样,甚至岛上的镇民都被发动出来迎接。我斜着眼看着王子得意的满意的笑容,我能体会出他现在估计已经有点飘了。其实不说他飘了,我看着乌乌泱泱的迎接人群我都有点感觉要飘了。
巴罗夫一家站在人群之前,看到我们迎面走来,有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头张开了双手,他有着花白的长胡子长眉毛和一头并不茂密的银发。
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跟那老者拥抱在一起。我看着老者身后的人,一个长着棱角分明脸的比较健硕的中年男子,他衣着很是华丽。他身边则是一位很美丽很大气的夫人,岁月在她脸上雕刻的痕迹并不十分明显。她身边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跟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我打量着这一家人,脑子里在努力的搜索着这几个人的记忆。可惜,我只是大概知道他们这帮人,却又有些疑惑,这个老头是谁。
他们寒暄了不一会,老者上了轿子,带着我们穿过了两边站满人群的街道,来到了他的庄园。
在岛边上能远远的看到这个镇子东北方向的这个城堡,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城堡是建立在一个小山丘上,然后用城墙将这个山丘围了起来。
这个建筑根本就是一个永备防御工事。就算遇到战争,这个岛完全可以当成一个据点。可我的见识还是太短了,走进围墙后,我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住宅,铁匠铺等等的建筑。看着这个有点驼背的老者,我心里暗暗佩服不已。
晚上的晚宴非常的丰盛,除了那些肉菜,啤酒更是完全不比矮人制造的差。我不知道他们往里添加了什么,这啤酒除了口感十分的醇厚外,里面有一股淡淡的独特的薄荷香味。
我离着王储并不远,与其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倒不如说我想听听他们会聊什么。果不其然,王储终于开始了他的正题:“巴罗夫大人,希尔斯布莱德镇的惨剧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当然,对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我深表遗憾,王子殿下。这是个巨大的悲剧。”
“现在突然出现如此多的土匪这事十分的蹊跷。而且这群人似乎很有组织性。甚至我都被袭击过。”
巴罗夫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这种事情!”
“现在已经进入秋收的关键时候,我们决不能让这群土匪破坏今年的劳动成果。”
“王子殿下说得对。也多谢您的提醒,我会立即增派人手,加强巡逻的。”
“巴罗夫家族在公爵大人你的带领下,现在人丁兴旺,拥有着全国最好的牧场和耕地,以及湖泊。我记得布瑞尔也是公爵大人你的领地吧。”
“是的,不过那里并不完全属于我。”听到这句话我竖起了耳朵。
“泰瑞纳斯国王似乎没有想到你能把那个地方治理的那么好。有传闻说他想要瓜分那个地方的税收,甚至有传言说他想要收回那片土地。有人声称你盗取了布瑞尔。”
“这是诽谤,谣言!那片土地是几十年前我与泰瑞纳斯签订协议商议好的,我当然是那块土地的主人。”
“今年洛丹伦的雨水并不丰沛,似乎泰瑞纳斯已经不想继续履行承诺。”王储看着这位巴罗夫家族的首领。
“巴罗夫家族不会屈服,当然我会让他想起来他的王位是怎么来的。”巴罗夫眯着眼睛望向王储。
“匹瑞诺德家族跟巴罗夫家族的渊源已经有几百年。对于这件事,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王子举起了酒杯。
“为了两个家族的友谊。”巴罗夫也举起了酒杯。
“但是眼下的麻烦还是必须要马上解决。”王储说道。
“王子殿下似乎是这次剿匪的负责人,一切都还顺利么?”巴罗夫长长的眉毛盖住了他的眼睛。
“这次的匪患十分猖獗,可以说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剿匪的压力很大,一方面我们缺少能征战的士兵,训练有素的士兵,另一方面这方面的开销并不是个小数目。”
“王子殿下为了国家真是操碎了心呐。”巴罗夫这句话说出来后我感觉到王子似乎要吃亏了。不,是已经吃亏了。
巴罗夫果然不再接茬,然后称年长体衰暂时回去休息了。虽然巴罗夫的儿子接替了他父亲招待王子,但是我能感受的出王子此时的心情。
晚上的宴席就这么结束了,我知道王子憋了一肚子的火,我则是悄悄的变成了一个阴影。我突然知道了埃布尔说的那个或许必要的工作,虽然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是否以后会有用,但是我还是去了。
“父亲,你怎么处理奥里登的?他似乎不是很开心。”
“他今晚开心了,就该我不开心了。好的猎手首先要学会的是耐心等待,阿里克斯。”
“奥里登今晚一直在跟我提军费的事。”年轻的男人说道。
“你怎么跟他提回报的事?”巴罗夫说。
“我只是提到了弗莱德。并没有提回报的事。”
“嗯,这就对了,不要着急,你需要看清楚对手的底牌。谁先出牌谁就是输家。你做的对!”
“那封信是时候交给他了吧?”
“不,这封信可以给他,也可以不给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的父亲。”
“温斯顿那边进展怎么样了?”老头继续问道。
“顺利,据说弗莱德那边已经迫不及待了。”
“乔拉齐的人还是从不让我失望。你如果跟他一样我也能放心退休了。”
挂在屋檐下的我脑子里不断地组合着每条信息。虽然我不是很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已经能品出,王子似乎已经掉坑里了。
今晚没有月亮,我站在窗前望着黑漆漆的远方,回想过去,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友善,跟我想象的那个简单的世界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身陷其中,即使我是被流放于此。
忽然有人轻轻的敲我的房门。当我打开门的时候被完全的惊呆了。
“好久不见。”他微笑的看着我。
“难以置信,我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呃,温斯顿大人。”我笑了出来。
他笑着歪了歪头,我跟着他离开了房间。
他的房间在城堡的一个塔楼上。狭窄的旋转而上的楼梯感觉他似乎要带我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推开门进去,跟我想象的差别太大。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柜子一个箱子外,神秘的物件一个没有。
“你住这里?”
“是的。”
“高处不胜寒啊。”我站到窗户边上往外探望,这里真的很高。
他只是笑了笑。“你做的很好,比尔,我就知道我不会看走眼。”
“不,我没做什么。”
“你证明了你自己,现在就是,你是王储的护卫,你很成功。当然很多事也离不开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啊,我只是受爱丽莎的委托。”
“不,不是她的委托,是我的。爱丽莎只是转达。”温斯顿缓缓说道:“这次王储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但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并没有搭茬,只是看着温斯顿。
“王储过几日就会回去,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决不能让他出差错,是决不能受伤!”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知道了。”
“还有,之后需要你除掉一个人。在你们回到塔伦米尔之前。”
“谁?”
“高弗雷。”
“那个勋爵?”
“嗯。”
“知道了。”
“要让他像自杀一样……自然。”温斯顿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