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付德义的询问,田七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斥候营是危险,但在战场上,哪里不危险?谁能保证长枪营就一定比斥候营安全?于是说道:“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能入斥候营的都是精锐,小圣他们能入我不怀疑,但你这家伙明显还不够格啊。”付德义闻言,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什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怎么就不够格了?你们想想,不够格那还能调我去斥候营吗?上官又不是瞎子,所以说我是够——”“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总之大家保重吧,回去之后,再一起喝酒。”田七打断了付德义的絮叨,带着赵岷等人走出了营房。“我们也走吧。”牛小圣朝着几人招呼了一声,带上自己的东西,也走了出去。走出营门,外面全是一队队匆匆过往的兵卒,甲叶铿锵声,兵刃的撞击声还有沉重的踏步声不绝于耳。付德义有些好奇,“伍长,你知道斥候营怎么走吗?”牛小圣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迷宫一样的营寨,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以你去打听一下。”付德义有些不愿意,但也不敢违背牛小圣的命令,闷声道:“你们别乱跑,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打听到了,斥候营据点在那边,你们跟我走。”随着各地增援部队的陆续抵达,云海关内不算原本的驻军,已经聚集了五万大军,延绵不断的营寨把周围的空地都占满了。整个军营上空的云层,都被蒸腾而起的刚阳气血冲散,方圆百里范围内,魑魅魍魉退避三舍,靠近则死。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第二境夜游境的魂修,也不敢随意神魂出窍。与其他热闹的军营不同,斥候营所在的营房里面,显得十分安静,一眼望去,除了门口的两名守卒之外,空荡荡一片。牛小圣走过去,将调令递给了其中一名守卒。“新来的?”那名士卒年岁不小,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沧桑,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调令上的内容,抬头打量了牛小圣他们一圈,眼中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跟我来吧。”很快他们就被带进了里面一处营房。带路的守卒朝着里面喊了一声,“韩什长,上面给你补充的人来了。”营房里面,充斥着一股腥臭味,只有一个满脸胡腮的汉子躺在床上睡觉,听到动静,猛然坐了起来,锐利的目光透过挂起的帘门,落在门口外的几人身上,“你们就是新调来的斥候?之前是哪个营的?”“好锋利的目光!”牛小圣心中一惊,被那双目光注视时,竟然有种刀剑加身的感觉,身后的几人除了付天生之外,均被吓得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胡腮汉子见状,露出一丝失望,“怎么又把一些歪瓜裂枣塞到这里来了,其他营都没人了吗?”说完,直接躺下,闭目歇息。“韩什长,你自个啥情况还不知道吗?有人来你就偷笑吧,你们别在意,他的脾气就这样,先进去歇息吧,估计还会有人来。”守门老卒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牛小圣带着四人走进去,立刻就被里面的味道呛得直皱眉,两旁的大通铺上面乱糟糟的,散落着一些毯子,衣物还有发霉的肉块。“把床铺整理一下。”牛小圣对着付德义他们说道。他走到最里面,顿时发现这里的味道比外面还要冲,味道的来源正是躺在木床上的胡腮大汉,也不知道他有多久没有洗澡了,发髻散乱,一缕缕头发凝结在一起,吸引了不少苍蝇在上面嗡嗡飞,身上那件黑色的戎服都起浆了,两只黑乎乎的大脚丫上面全是泥垢。牛小圣虽然不是什么洁癖,但是看到这么邋遢地一个人,心里也是有点膈应,于是转头走到了外面,反正营房里地方够大,也不一定要睡在最里面。等付德义他们把外间的卫生搞得差不多时,那老卒又带着一些人来到了这里,“韩什长,别睡了,你的人补齐了。”听到喊声,胡腮大汉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外面瞧了一眼,嗤笑道:“又是一群歪瓜裂枣,上面怎么想的,让他们来这里送死吗?”“韩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现在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能有人过来,你就偷笑了,还挑三拣四,你自己也不是歪瓜裂枣过来的?现在翅膀硬了看不上人家这些新丁了?”老卒朝着里面一顿骂,胡腮大汉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罢了,人都给你带来了,你爱咋样咋样,我懒得理你。”说完,老卒气呼呼地离开了,留下外面十个人大眼瞪小眼。“这个,大伙别在外面站住,快进来,我叫付德义,这是咱们伍长牛小圣,这是我侄儿付天生,还有这两个大块头叫张龙和张虎。”付德义走到门口,化解了尴尬的同时,也把自己这边的人介绍了一下。“我叫刘海,原本是骁骑营的——”“你们是骁骑营的?”突然,一道惊讶的声音传了出来,原本躺在床上的韩钟突然出现在了刘海面前,将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禀,禀报什长,我们原本是骁骑营的辅兵。”刘海连忙解释道。“辅兵?”韩钟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我就知道,骁骑营怎么可能把他们的人送到这边来。”说完,他又转身回到了里面躺下。就这样,牛小圣在斥候营待了两天,在这两天里面,韩钟几乎没有搭理过他们,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之外,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第三天,一名传令兵来到了这里,给韩钟带来了一条军令。韩钟飞快穿上衣服,拿起一旁的长刀,对着外面的众人道:“来活了,拿起你们吃饭的家伙,随我出营。”在韩钟的带领下,他们先去马厩选取了战马,然后就直接离开了云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