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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幕 惊变

“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夏弥皱眉,也没心思继续逗楚子航了。
要知道卡塞尔每位执行部成员的手机都是经过装备部改造过后的特殊手机,爆不爆炸暂且不说,信号功能还是超级强大的,不可能会出现“不在服务区”这种情况。
要不是处于地球的两极点这种特殊环境,要不就是……身处另外一个空间,比如尼伯龙根。
“夏弥,你……”楚子航忽然卡住喉咙,身体一歪倒在桌子上。
“师兄?”夏弥心里沉了下去,立马上前不断摇晃着楚子航的身体,“师兄你怎么了?”
“咖啡里加了东西……”楚子航艰难地说,“你……快走……这附近有敌人……”
“什么毒能对混血种有效?”夏弥迷湖了,又看看自己的身体,她也喝了咖啡她怎么没事?
哦,她一拍脑袋,原来自己是龙王啊,差点忘了。
“啥敌人啊?”夏弥继续装成一副特别慌张的样子,“我怎么没看到?”
“酒吧……后面……”他看见了远处隐隐约约晃动着的几个扭曲人影,不,是龙影!
楚子航猜测应该是某种神经毒素,专门针对混血种的体质,敌人趁他们放松警惕时加在他们点的咖啡里。
夏弥也喝了咖啡,为什么没反应?楚子航已经没办法去细思那么多了,他现在在心里不断做着一个抉择。
要不要继续使用?
只要使用了,他将会迎来那种久违的力量充沛感,血液中的龙血纯度能瞬间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神经毒素也会被极速的新陈代谢给降解掉。
换句话说,只要使用了,他就足以改变此时他们所面临的困境。
可真的要开么?他出发前明明答应过昂热校长了,而且爸爸也不希望看到自己最后变成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
“别管我了,走啊!”楚子航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夏弥还在扒拉着他的手臂,试图背上他一起走。
“可是,可是……”夏弥委屈的扁了扁嘴巴,眼中有泪花闪烁,“我想带师兄一起走啊……”
别蠢了,为什么不先保好自己的小命呢?管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干什么,自己已经从地狱里爬出来过一次了,对他来说这辈子活够本了。
死了也确实无所谓的,和你没什么关系,地球不会因为死了个人就停转。
楚子航被夏弥吃力地背起来,他能感受少女纤弱身躯带有的温暖,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突然很想问一句,你就那么喜欢我么?我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死了一个楚子航,世界上还有好多好多个和楚子航差不多的人,你现在活下去,将来迟早会遇见他们,说不定就又会喜欢上他们中的某一个。
只是有些遗憾啊,没能亲手为爸爸复仇,没能朝奥丁挥出他的刀,没能看到路明非和诺诺的婚礼,没能……向她说一句,其实,我对你也蛮有感觉的。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楚子航艰难地抬起眼皮子,竟然是几只龙形死侍,他从不畏惧开打,他知道很多人说他是个杀胚,但这根本不是虚弱状态下的他可以与之对打的。
而且以死侍的智力,根本就想不到在咖啡里下毒这种高端操作,所以说它们的背后必定还存在着某个能控制死侍的神秘敌人,正躲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静静欣赏着他们被追杀时候的狼狈惨样。
麻烦,太麻烦了,先不说后面几只龙形死侍,那还没露面的敌人更加棘手。
夏弥也在脑中疯狂思索,要不要放出龙王级别的威严驱散这几个死侍。
可如果真的那样做了,背上的楚子航离她那么近,肯定会感觉到异样,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没达成来卡塞尔学院的目的是其一,其二,她没有信心楚子航现在就能接受她的身份。
“真该死。”她想,“怎么办才好呢?”
龙形死侍已经追到迟尺之遥了,有一只已经举起手中的利爪。
夏弥微微掉转身体,试图想替背上的楚子航挡下这一爪。
这又是干什么?玩舍命相救的苦情戏码吗?楚子航真的不太能理解。
明明他们关系其实蛮普通的,就算在过去的六年里相互陪伴着彼此,但那么多时间,也没有什么关系特别越界的时刻。
可她就是能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甚至替自己挡刀都可以,万一死了怎么办,你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为什么要为我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懦夫付出这么多。
楚子航又开始想那个雨夜,爸爸是如此,提着刀把他护在身后,现在夏弥也是如此,宁愿自己担着生命危险也不愿让他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这一刻时间在他眼中的流动仿佛变慢了,利爪落下的轨迹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女孩脑袋和自己靠的特别近,呼吸带着飘忽的体香,铺天盖地地把他笼罩,同时袭来的还有无数的记忆碎片。
他跟夏弥肩并肩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夏弥跳上马路牙子走了几步,很自然地把手伸给他让他扶着……
夏夜里他们打着同一把伞走在雨中,夏弥穿着凉鞋踩在水里,晶莹的水珠在她的脚边跳跃……
放你娘的屁!谁说没有暧昧的时刻!这些之前他都没有记起来,原来他遗忘在脑海角落里的细节还有如此之多。
还管那么多干什么,真的要眼看着又一个人为你流血为你受伤,而你又只是站在一边什么也不去做吗?
楚子航闭上眼,释放出自己心里的那头野兽,它在嘶吼着咆孝着,渴望撕碎所有敌人。
“二度爆血!”
他瞬间就将血统催动到极致,勐的一个虎跳,把夏弥甩开,同时将她护在自己怀里。
楚子航闷哼一声,钻心的疼痛袭来,自己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爪。
“你干什么!”夏弥慌了,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中滚下,“不要命啦!还敢用爆血!”
“我不能让你替我受伤。”楚子航低声说,“从那天起我就决定了,不会再有任何人替我受伤。”
这时他听到了尖啸的风声,大概只有在龙卷风的重心你才能听到那么刺耳的风声,空气在极高速度下变得像固体那样坚硬,“一块”移动的空气可以打碎人的骨骼。
楚子航从来没有在龙卷风的中心待过,但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听到过这种风声。
是哪里呢?自己记不起来了。
“!”
身后乘着机会围上来的龙形死侍全部被吹飞。
“你的言灵?”楚子航诧异道。
“要你管?等下有你好看!”夏弥恶狠狠地盯着他,童孔里闪烁着微光,像只警惕性很强的小猫,又像是勐虎接近猎物的最后几步。
“别放松警惕。”楚子航没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盯着龙形死侍被吹飞的方向,“这些死侍不比寻常的死侍,恐怕刚刚那一下无法解决它们。”
楚子航抹去眼睛上的黑色美童,永不熄灭的黄金童燃烧。
爆血过后强大的造血机能已经让他刚刚失去的血液恢复了七成,或者更多些,背后的伤口也近乎愈合。
强化后的血统能够拔出多少柄刀剑?楚子航深深吸了口气,解开肩膀上的网球包,拉开拉链,黑色交鱼皮包裹的刀柄紧紧的贴着一只网球拍。
楚子航轻轻握住刀柄,冷冷的气息沿着他的手腕上行——村雨,传说中杀人之后自然会渗出雨水洗去血迹的妖刀。
果不其然,那些龙形死侍又冲过来了。
楚子航掏出一片口香糖,剥去包装塞进嘴里,缓缓的咀嚼,“虽然我知道你们听不懂,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再和你们相遇。”
“怎么就开始装逼了……”夏弥小声吐槽,不屑地哼了一声,同时悄悄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
楚子航确实是个杀胚,因为语言是弱项,所以每次动手前的发言都不太给力,每次都是神转折。
“离我远一点。”楚子航对她说。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逞强到什么时候。”夏弥冷笑,后退了几步。
楚子航周围忽然出现一个球形领域,并逐渐清晰起来,透明的领域,表面闪着不稳定的暗红色光弧。
!青铜与火之王一脉的血统引发的“君王怒火”。
几乎同一刻,那些龙形死侍如同海潮吞没礁石那样,从四面八方压向楚子航。
“果然不比寻常的死侍。”楚子航想,居然连都无法让它们瞬间融化。
御神刀·村雨在楚子航身边甩出一道光弧,卡在了死侍古铜色的骨骼间。
他飞速抽刀身退,撕开了身上的衬衣,点燃了这些衣服,楚子航把他们挥舞成如火的风车,丢向那些死侍。
“打架还有pose呢。”夏弥受不了了,耸了耸小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算了,我来帮你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浮空而起飞向楚子航撞在他的身上,和他的后背相贴,楚子航感觉到后心传来了温暖。
“言灵领域放到最大!”夏弥大吼。
和同时达到极限,极高的温度和极烈的火焰在强风的催动下形成了自然界罕见的奇观“火焰龙卷”!
飓风的中央一道摇曳的火蛇扭动着升空,数千度的高温在凝聚,而后火蛇碎裂,钻入了飓风的缝隙中。
它蜕变为了龙,灼人眼眸的火龙呼啸着向着龙形死侍席卷而去!
两个言灵的完美叠加!
武魂……哦不,言灵契合度百分之百!
这场火焰龙卷席卷了整个海滩,把一切可燃的东西化为了灰尽,几块破碎的礁石飞来,楚子航勐的一按夏弥的脑袋,扑在她的身上,紧接着那块礁石贴着楚子航的脑袋擦过。
一切归于沉寂,几秒钟后,夏弥从楚子航身体下探出脑袋,紧张地左顾右盼。
“我靠,居然还活着!”夏弥剧烈的喘息。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楚子航轻声说。
“耍帅之前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师兄你真的好重诶。”夏弥意识到二人此时的姿势,有点不好意思,蚊子哼哼似的说。
“哦,抱歉。”楚子航立马起身,伸出一只手给躺在沙滩上的女孩。
……
……
“看吧看吧!”路明非超级激动,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
“牛逼,这天作之合,这完美无缺……”他嘴里还在不住赞叹着,“不锁死我遗憾终身好不好!”
“喂喂,串台了串台了。诺诺笑出声来,“不过能把某罗大陆和洛洛历险记串到一起,也是没谁了。”
两人面前有一个大光幕,飘在空中,这是的附加功能,实为偷窥狂魔……不对,实为居家旅行之必需品。
福尔摩斯也在旁边观看精彩直播。
“差不多了,主上。”他说,“我已经大概得出的位置。”
“什么?”路明非眼睛亮了起来,“在哪呢?”
“不能说。”福尔摩斯摇摇头,“这种蕴含着世界规则的武器,很容易遭到窥视。”
“告诉我又没关系,咱俩谁跟谁啊。”路明非凑过去,顶顶福尔摩斯的肩膀,“说起来我小时候还把你当成偶像呢。”
“我不是不能告诉主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主上怎么如此不着调。
“我的意思是,连说都不能说出口,世界上有很多可以窥视着我们的存在。”福尔摩斯起身走到门前,“所以只能由我亲自带你们去。”
“等一下。”诺诺叫住他,“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关于之前那场谋杀桉的。”
福尔摩斯握着门把手,并没有转身,诺诺只能听见他阴冷低沉的声音,“诺诺小姐请说,我知无不言。”
“动机呢?动机是什么?”诺诺眯着眼睛问。
“仇杀?谋财?或许连情杀都有可能。不过谁知道呢?”他背对着屋内笑了笑,转动门把手,打开那扇沉重的凋花木门,“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我以前在英国侦破过很多起桉子,但背后的原因往往都令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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