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佗手中的鱼竿,其手握处在不经意间的真元波动下,瞬时化为粉末。
将剩余的鱼竿放下,转过头,看着花雨,道:
“徐坚身死之时,你我亲眼所见,如何能未死?”
他所说的这一点,花雨也有着清晰的记忆,但此刻,也只能答道:
“我也很惊讶,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接下来,他将玉简中的所有信息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依你所言,徐坚是大晋天庭羽林卫之人,为得到《天华经》方才潜伏华天宗,曾经死在华天宗的徐坚,只是他所修炼的一个身外化身?”
“正是。”
“他还想与你合作,妄图得到完整的《天华经》?”
“没错。”
“你同意了?”
“没错。”
花佗目中浮现冷意,定定地盯着花雨,半晌过后,才道:
“你找我是想问关于《天华经》之事?”
花雨探手随意抓来一块石头,真元流转间,便成为了一个精致的石墩。
坐下之后,才道:
“《天华经》虽是一部天级功法,但对于大晋天庭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为何他们对其如此渴求?”
花佗眼中的冷意已经散去,在他知道大晋付出代价只为取得《天华经》全本时,便对花雨的选择没有了多少芥蒂。
“战域之中,不止极少人知晓《天华经》这部功法,更少有人知晓这部功法的来源。”
花雨听得极为认真,他知道接下来花佗老祖所讲的,将是他所想了解的重点。
“秦亡之时,大秦之主嬴政有一幼女存活,称号天华公主,《天华经》,便是嬴政亲自为其量身创造的修行功法,当时的大秦天级功法之中,也稳列前十。”
“在秦亡之后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有少数未成仙的大秦赢氏族人存活于战域,他们中成窍境以下之人,可以凭借血脉在特定时间通过深渊,自由穿梭于战域与作为大秦祖地的下界之间。”
“但在之后的数十年时间里,赢氏族人被各大势力追杀,最终灭族,便再也没人能够穿越深渊行走战域与下界之间。”
听到这里,花雨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保持一言未发。
花佗继续说道:
“这种情况,直到十七万年前。”
这回,花雨惊异道:
“那是,老祖你进入下界之时?”
花佗点点头,道:
“没错。秦灭之后,我是第一个成功穿越战域和下界的人。”
闻听此言,花雨心头顿生疑虑。
“下界既是大秦祖地,隐秘自然不少,老祖既能穿越两地,为何再未下去过?”
花佗叹了口气,道:
“非是我不想,而是做不到。当初我遭遇追杀,心怀死志之下跳进深渊,恰逢深渊封禁最弱之时,而且已经将得到的《天华经》基础部分修炼成功。
误打误撞之下,《天华经》的气息让我面对的凶兽、怪物以及一些诡异阵法的攻击弱化不少,这才侥幸穿过深渊,进入了当时的下界。
而那些进入深渊追杀我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其中有好几人乃是存神境高手,实力远超当时的我。
但是,尽管我受到的攻击不像追杀我的那些人那么强,却也受创严重,再加上被追杀途中所受的伤,直接伤及了本源,修为境界跌落至了先天,才有了之后我在下界的一些事。
过了几十年,我修为达到了下界极限,便从深渊回归战域。之后数百年,我一直远离华天宗,在其他地域游历修行,也顺便打听深渊封禁之事。
后来我才知道,始皇嬴政设下的封禁玄奥无比,它能识别和记录所有进入之生灵的气息,若是入了族谱的赢氏族人,便丝毫不会遭受深渊封禁的攻击,能够自由往来两地。
若非是赢氏族人,第一次进入其中会遭受自身修为百倍左右的攻击,但只要修炼赢氏嫡传功法,也能减弱很大程度的攻击,《天华经》便是减弱效果最强的一类,能将攻击削弱到自身修为十倍左右。但也同样有着限制,所有非赢氏血脉只能往返封禁一次,若有第二次,必死无疑。”
“不然的话,我又怎会不回下界看看。”
说着,花佗的语气也略有萧索。
这一席话,让花雨基本明白了大晋天庭愿意付出代价获取《天华经》的目的。
无非还是为了始皇传承、成仙之路。
至于大晋天庭如何得知《天华经》之事,已非紧要。
“老祖,依你所说,这大晋天庭若是谋得全本《天华经》,下界之地岂不是成为其囊中之物?”
花佗重新将鱼钩甩入湖中,胡须微抖,淡淡笑道:
“有你在,大晋天庭的谋划岂能成功?”
花雨也微微笑道:
“老祖知我。”
一出这隐藏后山禁地的“天河仙帝府”,花雨便直接前往了天机殿。
如今的天机殿,尽归花云掌控。
一见花雨,花雨便立即上前,道:
“参见宗主!”
花雨笑道:
“九哥,这里又没外人,不必总这么一板一眼的。”
花云脸上多了些许柔和的笑容,但还是恭敬道:
“礼不可废。宗主前来可是有要事?”
“确有要事。你可知徐坚之母的消息?”
花云眼睛微微睁大,虽有惊疑,还是立即道:
“其人已于十年前过世。”
花雨目光微动,道:
“再查一下,我怀疑,她可能并未真的过世。”
花云瞬间反应过来,眼神变得阴沉无比,冷声道:
“宗主的意思是,徐坚未死?!”
“据我所知的消息,徐坚极有可能未死。你先查一查他母亲这条线索。另外,加快建立在大晋天庭之内的情报系统建设,查一查羽林卫中是否有徐坚其人!”
花云郑重应下,道:
“是!我亲自去办!”
他带着一身阴沉压抑的气息离去,花雨却是略作思索之后,便飞身出了山门,直往山门之下的巨城而去。
一处普通院落,内部却是杀机四伏,花雨隐匿气息、改变样貌走了进去。
当他亮出一枚青金色的玉牌之时,隐藏四周的杀机顿时敛去,一名看着知书达理的温柔女子迎了出来。
“原来是最高级别的贵宾,请随我来。”
走过前院,便到了后方一座不大的阁楼之中。
“此地绝对隐秘,贵宾有何要求,尽可提出。”
“我要见你们血刃副楼主。”
女子微惊,随即道:
“贵宾请稍候,我这便将贵宾的要求上报。”
不多时,一身煞气,满脸无情的血刃踏入阁楼。
“下去吧。”
在血刃冰冷的声音下,女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即便如此,血刃也并未放心,一挥手,一层淡淡血幕,便将他跟花雨笼罩其中。
“陛下,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亲自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