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身体后倾,脚尖一蹬,径直往后飞掠。
后退同时,手中飞刀忽现。
直刺而至的谢文蕴心头一寒,体内真气一动,直刺的身体旋飞而起,同时数道婴儿小指粗细劲气从铁笛气孔中射出。
花雨指尖本要发出的飞刀不得不收敛。
但有了这刹那的空隙,《螺旋九影》施展,残影重重,瞬间跃身至数米开外。
旋空而起的谢文蕴铁笛轻转,凌空砸向刚刚站定的花雨。
铁笛之下,音啸重重,花雨脑中竟然隐隐浮现此世母亲在自己眼前身死的惨烈画面,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闷暴戾之气。
心乱,则神不宁,真气运行也突然有点不受控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雨蓦然大笑,笑声之前,如波涛的音浪涌出,对上谢文蕴铁笛传出的重重音啸。
双腿残废之时,花雨也曾习练音攻之术,虽未专精,但也并不算弱,稍稍抵挡谢文蕴的音攻之力还是能够做到。
稍有空间,花雨指尖飞刀便飞射而出,径直撕裂谢文蕴手中铁笛重重音啸劲力,直逼其胸腹。
飞刀无声,却迅捷无比,正是花雨的“破音”秘技!
铁笛音啸被破,回护已不及,谢文蕴眼睁睁感受着飞刀穿腹而过却无能为力。
“家主!”
谢文蕴踉跄跌落,快速挥手封住腹部前后穴道。
勉力撑直身体,眼神微暗,看向已负手而立的花雨,嗫嚅了下嘴,才不得不甘地道:
“风云第五,果然名不虚传,我输了。”
花雨淡淡一笑,抬眼看向谢府深处,那里有着连他也心惊的气息存在,他也不能做的太过。
还不到时候!
“你谢家也不差,只是,这天下毕竟还是大隋的天下,好自为之。”
花雨跃身上马,对蒙易川道:
“蒙将军,事办完了,回京。”
蒙易川闻言,一挥手,打个暗语,万人军阵立时散开,有序后退撤离。
大军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除了城墙上那数百名被牺牲的炮灰外,就这样草草结束。
神弩营将士更是无一丝伤亡,连稍稍疲惫也算不上。
谢家被大军围府,逼迫交出族人的消息如暴风般迅速传向天下四方。
闻此消息,天下世家震动。
谢家之后,中州之地的关陇世家又有不少被寇仲的巡检府抓住把柄,然后被花雨带着神弩营上门踏平,他们再没有谢家的待遇,一干族人尽皆被依律法办,族人中大恶者杀头,余者多数被监禁、流放。
如此震慑之下,曾经天大地大世家最大的人也不由纷纷偃旗息鼓下来,大隋境内前所未有的政令通畅。
花雨有杨广离去前留下的圣令在身,只要不造反,朝中诸事皆可处置,借此时机,大隋各州的官员几乎被他换了一半。
有夷灭数家世族的威慑在前,又有一万神弩将士在手,还有汉武禁卫支持,花雨的行为虽然刺痛了大隋世家,却也没有哪个世家敢在此时跳出来反对。
但是,在世家貌似隐忍退让的表象之下,长公主杨婧却带给了花雨不一样的消息。
皇城,长公主居所。
撤去纱幔,意态慵懒斜躺坐榻之上的杨婧酥胸半露,红唇轻启。
“花大人,本宫可是听说你闹出了好大的阵仗呢。”
花雨淡淡一笑,道:
“长公主认为成效如何?”
“咯咯咯,秘苑来报,关陇之地的世家已联系上了东岳州、齐州、洛州等地的世家门阀,并且已经派人聚众东岳州瓦岗寨占山称王,还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子招兵买马,一月时间,已聚十万之众。”
“哦?这些世家门阀果然是狼子野心,领头的何人?”花雨抬首看向数十台阶之上的杨婧问道。
杨婧妩媚一笑,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斜躺着,答道:
“一个叫翟让的南陈遗将,一直盘踞瓦岗寨收拢那些遗老遗少。”
花雨眸光微动,道:
“真正掌权的不是他吧?”
杨婧妩媚如水的目光流过花雨挺拔的身躯,鼻翕微张,红唇轻启。
“像你这样的男人还真是让人心动呢,是不是什么事都在你的算计当中?”
“长公主说笑了,都是陛下高瞻远瞩。”
“呵呵,说吧,这次又有什么要求?”
“陛下已率军入高丽国境,时机已至,那个计划可以开始了。”
长公主的脸色变得沉静下来,半晌,才幽幽道:
“你真的确定要那么做?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半晌。
“不需要回头路,这天下本就该变一变了。”
半月时间,东征军在杨广的率领下踏破高丽国境,长驱直入,一路所向披靡,径直杀入高丽王城。
辉煌的皇宫大殿内,战袍染血,一身凶戾暴虐之气的杨广立于高丽皇帝宝座之前,大声狂笑。
声声狂笑过后,杨广抬起手中宝剑劈下,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便四分五裂。
自此,高丽正式被灭国。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如山崩海啸的狂热呼喊在这沾满血迹的皇宫废墟中声震苍穹。
伴随着杨广如癫如狂的大笑盘旋不止。
同一时间,大隋境内却是大乱四起。
瓦岗寨声称已聚师百万,并且占据了所在的安阳郡;
江淮军由江淮帮杜伏威率领,于西陵州起义,占据西陵州与徽州之间的江淮河段,自立为王;
窦建德聚数万流民于北河州高鸡泊,举兵反隋。
事实上,除中州、江华州、徽州、洛州、岭南五州未有动乱发生外,大隋其余各州均有贼寇占山举旗反隋。
一时之间,大隋已是烽烟无数。
刑部尚书府内,十数位刑部官员以及总巡检府主寇仲齐聚。
一位官员说道:
“尚书大人,短短半月,大隋境内烽烟四起,各州之内犯罪人数不断增长,各地对刑部的不满也越来越大。”
说着,数位官员看向了紧邻花雨左下首坐着的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