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花雨对面坐着一人,衣衫褴褛,满脸疲色,看面容,竟是那入总巡检府行刺花雨的“毒狼”。
外界已经因他翻了半边天,没想他居然在这总巡检府内,还跟花雨这位刺杀对象相处甚是和谐。
“被追杀了十几天,什么感觉?”花雨调笑地看着对面的毒狼说道。
毒狼散漫地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其他人也就罢了,但子陵那小子的追杀着实让我够呛。若不是在这被追杀途中修为有了突破,恐怕真会被他追上。”
花雨笑道:
“最后还是你技高一筹,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你有重任。最近进入扬州城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海沙帮也四处搜寻毒狼,引起不少乱子,你擅长追踪,我打算让你带领一部分巡检卫,专门追踪那些在扬州城内动武违法之徒。”
散漫瘫坐在椅子上的“毒狼”闻言,正身坐起,在脸上一抹一揉,取下一张面具,露出来的脸却是郝偷。
原来是他假扮毒狼嫁祸海沙帮。
这一切,都不过是花雨等人的谋划。
“府主,难道你真打算抓捕那些在城中违法的江湖人?”
“不是打算,而是必须。若是一旦遭遇阻力,我总巡检府就改变执法力度,那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严就会荡然无存。总巡检府既然立下了府规,就要一而终之,强力无畏地执行下去,这样,我们总巡检府才能有真正的立世之根基。”
郝偷听明白了,但他还是有着担忧。
“来到扬州的江湖人士中藏龙卧虎,有不少都是先天境界中的绝顶高手,面对这些人,咱们总巡检府的实力有些不够吧?”
花雨笑了笑,道:
“已经到了这种形势之下,我们已经没有选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明大智,行大勇。”
看着郝偷,花雨笑着话锋一转,道:
“而且,这一次,必要的时候,我会亲自出手。”
显得疲乏的郝偷立马变得精神起来。
“府主你要亲自出手?”
作为一名被花雨亲自招揽进山外山庄的老人,郝偷亲身感受过这位残疾庄主的强大。
即便他如今修为突破,已是先天七品,在面对花雨时,依然没有出手的自信。
尽管他也已有两三年未再见过花雨的真实实力,但丝毫不妨碍花雨的存在就是他心里的底气。
“哈哈,既然有府主你亲自出手,那我就不必担心了。”
这时,卫贞贞出现在了门口。
“府主,三婶派人来报,说她已经开始挑战。”
花雨心思一转,便笑着道:
“呵呵,看来三婶是见猎心喜了。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可以加快了。贞贞,你去通知贾三,全面宣传武道大会。”
又转首看向郝偷道:
“计划加快,绝大部分江湖之人都会被吸引向巡检武斗场,你这边的任务就能轻松一些了,但也不要掉以轻心。”
“府主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不行的话不是还有府主你嘛。”
郝偷离去,院内便只剩花雨一人。
又自行滑动轮椅到了后院练武场,小李飞刀在花雨手中如道道光影,倏隐倏现。
尽管在服用了一元造化丹之后,他的全身经脉已基本恢复完整,可行大周天。
但是,他的修炼之法早已迥异他人,要提升内息修为已变得极为困难。
所以,如今的花雨已把提升实力的重心放在了武功境界的提高上。
举重若轻,举轻若重,混元如一,这三大武功境界展现的是对己身力量的极致掌控,一分力量能发挥出十分百分的功效。
山外山庄那么多人中,目前也仅有李寻渔掌握了举重若轻之境。
另外就是算是半个山庄之人的越英琼也掌握了举重若轻之境,一对巨大铁锤舞得极为顺溜。
花雨到如今,凭借精神力之便,已经触摸到了举重若轻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便能彻悟。
只是,武功境界,全凭积累和机缘,时机到了也就自然水到渠成。
飞刀一刀刀划过练武场中石雕,花雨感觉离捅破那层隔膜的时机越来越接近。
第二日一早,便有亲卫来报,说有拳宗之人前来求见,已安排在前院客厅等候。
卫贞贞推着花雨到了客厅,便见三男两女,两男一女为年轻人,一男一女为中年,都一派淡然自在地或闭目养神,或静静品茶。
且不管五人是敌是友,单论这份风采,便是少有人及。
“让五位贵客久等,花雨实在抱歉。”
五人或淡漠,或带着笑意,向着进入大厅的花雨回应道:
“花府主客气了。”
打过招呼,那位中年男子似为主事人,正色对着花雨道:
“鄙人拳宗外执事宗友棋,此番我等冒昧来访,还请府主见谅。”
花雨微笑道:
“拳宗名扬天下,谁人不知,来我总巡检府即是贵客,宗执事不必如此客气。而且,今日能见到拳宗年轻一代的英才俊杰,花雨也甚为高兴。”
宗有棋能做到拳宗外执事,自是人际交流的宗师人物,有着拳宗这样的超级势力撑腰,他也不必唯诺讨好,稍稍客套之后便直入主题。
“哈哈,花府主不愧是让宗主都赞叹不已的英杰人物。”
紧接着便是迅速话锋一转道:
“宗某今日前来,却是因为听说我派石长老之子石子鹤被关于总巡检府监狱之中,特来向府主求证一下,还望府主指点。”
言语听起来颇为客气,但其中那属于超级势力的傲气和强势自然显露。
花雨笑言道:
“宗执事客气了。石子鹤在我总巡检府成立当日公然刺杀本府,看在拳宗的面子上,本府并未将之当场格杀,只是关押于巡检监狱。”
闻得此言,除宗执事外,另外四人面色都微微一沉。
宗执事轻笑道:
“府主乃非常人,自得天庇佑。石子鹤师兄虽然行为有误,但幸好并未铸下大错,也被花府主关于巡检监狱数月以作惩戒。宗某此番前来便是希望能跟府主讨个人情,放石子鹤师兄出狱。”
花雨笑意盈盈地看着宗有棋,道:
“宗执事是代表拳宗?”
宗有棋目光一闪,说道:
“宗某是临行之前得石长老吩咐前来,却非宗门之令。”
花雨哈哈一笑,道:
“拳宗对弟子门人的磨练,本府也感到佩服。但佩服归佩服,我总巡检府也不能随意便视自己制定的规矩如无物,宗执事以为如何?”
宗有棋略作沉默,直接开口道:
“府主想要什么?”
“你能做主?”花雨淡淡说道。
“应该不至于让府主失望。”宗有棋也淡淡地自信答道。
一个外执事能有这般气魄,花雨认真地看了看宗有棋。
“看来外界对本府有所误会,我并贪婪无度之人。按律法,石子鹤即便被判死刑也是罪有应得,但本府也并非不讲情面的人,石子鹤总巡检府可立即释放,但作为交换,贵宗给本府一些关于秦汉时代的秘传信息即可,就当跟威震天下的拳宗结个善缘,如何?”
宗有棋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花雨开出的竟是如此古怪的条件。
作为传承悠久无比的超级势力之一,这样的书籍多如汗牛充栋,在宗门之中并算不得珍贵,正式弟子都可随意借阅誊抄,以他的身份也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聪明人总会比常人考虑得多一些。
这位花府主在十年间迅速崛起,名传天下,财富一州,成就了无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大事业。
有这样手段之人,要这区区杂文稗史之言有何深意在其中?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跟拳宗结个善缘?
无法知道更多,略一衡量,宗有棋便果断同意了花雨的要求。
拳宗三名弟子,其中两位年轻人对视一眼,一位起身开口道:
“花府主,我等三人出宗历练,沿路拜访了无数名家巨擘。今日幸见得府主,特意想向府主讨教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