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要在选择中成长的,这是毫无疑问。
老师当中,数学老师王平脾气最为暴躁,下手也够狠。
记得班上有位学习算是上游的同学,在课上写其他科的作业,王平把他的作业撕了,还给了他一耳光,这位同学直接流鼻血并且伴随耳鸣,好像耳膜有些受损,后来王平再也不敢对他动手,但他也没有因此收敛。
这种具有争议性的老师,一向是同学的话题。王平经常说的话也在班上流传,部分同学私底下还学的有模有样。
这天周末,林比和李银河俩人就在黑板上写着王平的“经典语录”。
离开的时候,俩人担心会忘记擦掉被老师看见,便擦掉了黑板上的书写。
那个周末林比都没有去过教室,也就不知道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周日,上晚自习的时候,林比一进教室就觉得有种诡异的气氛,好几个人一直盯着林比笑,以杨建新为首,他跑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对林比说:“林比,你完了,你在黑板上写的,他们拍下来发给秦亦了。”林比有些疑惑的问他:“我擦掉了,怎么还在?”杨建新害怕林比不相信,就把拍下的照片给林比看,林比看了虽然有些担心秦亦,但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也没放在心上。
上晚自习的时候,林比还是被秦亦叫出了教室,秦亦拿出手机,把图片拿给林比看,一脸严肃的问:“这个是不是你写的。”林比点了点头:“这个是我写的,但是我走的时候已经擦掉了。”
“什么叫你擦掉了,那现在这个又是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有人回来又给你描了一遍?”秦亦有些恼火的问道,但林比还是点了点头:“留校的又不止我一个人,我可以承认我写了,但是我已经擦掉了,所以后面的我不会承认的。”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如果你这样不承认,那我只好给王平老师看了,让他做决定。”秦亦的语气中的威胁都快溢出来了,林比也有些置气:“您给王平老师看,我也还是这套说法,我也会向他道歉的。”
秦亦看着林比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你有什么证据吗?”林比稍加思索:“我这个周末都没有来过教室,孙梓媛来过,您可以问问她,星期六有没有看见上面的字体,如果没有那就证明不是我。”秦亦听了把孙梓媛叫了过来。
对于孙梓媛这种好学生,秦亦可算是和风细雨:“梓媛,你星期六有没有看见黑板上写的有字?”孙梓媛扶了扶眼镜儿,缓了缓应该是回忆,她说:“没有看见有字。”
林比听了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这下可以自证清白了吧。
秦亦没说话,让林比和孙梓媛先回了教室,林比以为这样画上一个句号也可以了。
第二天,林比又被秦亦叫到了办公室,孙梓媛也在,林比一头雾水,看见了秦亦问:“怎么了,秦老师?”
秦亦用一种很失望的犀利眼神看着林比:“我再问你一遍,昨天的事情你认不认?”林比也有些烦躁:“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孙梓媛不是也说了嘛!”
而此刻的孙梓媛却说:“那天,天太黑了,我也没看清。”
林比:“……”
秦亦很是强硬的说:“你现在又怎么说?认不认?”林比回视着秦亦说:“您再问,我也是那套说辞。”兴许是觉得林比挑战了她的老师权威,秦亦觉得林比实在是不可理喻,猛地把书砸在桌子上,林比只好低着头沉默。
过了会儿,林比有些犹豫的说:“也可以问李银河,那天我俩一起离开的,她可以证明我是擦了的,您也可以调监控,一切不就水落石出吗?”秦亦对林比的提议不予以理会,此刻林比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秦亦站了起来,看着林比说:“那我们就让班上的同学来鉴定鉴定笔迹。”
说着就朝教室走去,林比和孙梓媛紧跟其后,恰好是班会课,秦亦让林比在内的五个笔记相似的人当着全班的面儿,写着同样的字,一遍遍的投票,谁的笔迹更像照片里的,这毋庸置疑,一定是林比,林比觉得这简直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鉴定。
林比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的人,那一张张嘴脸藏不住的兴奋和幸灾乐祸,似乎每个人都是审判长,林比是那个无法被宽恕的犯人,一遍遍的遭受鞭挞。
最后,秦亦问林比:“你认不认?”在一次次的质问下,人的记忆是模糊的是会被篡改的,但林比更固执,看着秦亦说:“我还是那套说辞,我认我该认的。”
秦亦冷笑了一下,有些嘲弄的说:“有些人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
林比选择低头沉默。
林比没认,秦亦也不了了之,林比去找了王平老师道歉。
林比觉得秦亦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是一遍遍的羞辱了自己,她不知道秦亦为什么这么想让自己承认,这件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查看监控,可是秦亦充耳不闻。
在那之后,林比会想如果自己一开始就选择承认一切;如果她一开始就不去黑板上写字;如果一开始没有人拍照发给秦亦;如果孙梓媛不去改变她所看到的,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时间会让人们淡忘一切,每个人的生活又归于平静,但林比不会忘记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选择,她无法遗忘,每个人的抉择都让她深处深渊哪怕只是那一刻。
林比想,真相对秦亦来说并不重要,她要的兴许是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