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之上
秦雄又砸东西了，这一次砸的不是金雅珍的陪嫁品，是他平时最爱的额一个笔洗。
虽然不是多值钱的玩意儿，但他一直都再用，用的时间长了，自然有就有感情了。
天青色的汝窑笔洗瞬间摔个粉碎。
书房外的仆人束手垂头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被里面那个暴怒的男人听见了，殃及池鱼。
“怎么了这是，又发什么脾气？”金雅珍听到楼上的动静，上楼来，来到书房口，询问一声。
“奴婢不知。”
“行了，你先下去吧。”金雅珍手一挥，示意那女仆一声道。
女仆巴不得走呢，连忙行了一个礼，小碎步就下楼了，家里的秘密太多了，知道多了没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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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你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这可不像过去的你？”金雅珍走进书房，装摸做样的一只手拖住腰腹，一只手轻轻的在腹部摩挲着，看着就像是真怀孕了似的。
秦雄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挺会演的，在我面前，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了，做戏得做全套，不然，怎么能让人相信呢。”金雅珍说道，“可说好了，这个孩子过继给老金家，让我爹也有个含饴弄孙的机会。”
“行，没问题。”秦雄还真不在乎这个孩子，反正他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
“说吧，什么事儿这么气恼？”
“我那个好弟弟把太平桥赌坊的股权和经营权转让给苏文清了，现在苏文清已经全面接管了太平桥赌坊，而且我得到的情报，这个消息会在我的新赌场开业当天宣布，另外，他们还准备大动作也狙击我的客人！”秦雄咬牙切齿的道。
“他们两家这是正式结盟了？”
“现在看来，他们确实联手了。”秦雄道。
“我提醒过你，你怎么对苏文清，别人都不会插手，因为多的人是喜欢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有人喜欢坐山观虎斗，而你，却选择同时对付两个人，那周森虽然根基不深，都能白玉岚可不好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白玉岚这种女人，你想征服她是做不到的。”
“一个小小的周森能做到，我为何做不到？”秦雄反问道。
“因为，你若是得到了，那会很多人都不安的，苏文清也一样。”金雅珍道，“白玉岚这种强势又有能力的女人，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她要找男人，那一定是一个能对她百依百顺的，或者是让她甘愿做其背后的男人，问题是，这种男人，在整个冰城，打着灯笼都难找到一个。”
“那周森呢？”
“他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刚好拯救了白玉岚，可以说，你所做的一切，给他做了嫁衣。”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白玉岚是个烈性子，你想用那种方法是得不到的，而咱爹对她也有想法，所以，注定你是没有机会的，所以，别纠结了，你得赶紧稳住现在的局面，咱们可不能给那秦朗又任何回来的机会。”金雅珍道。
“怎么，老头子又想起他这个儿子了？”秦雄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阴寒。
“苏文清最重要的人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云？”
“听说这苏大小姐到现在都还没让那个冯华进房呢。”金雅珍抿嘴一笑道。
“你不会是让我……”
“你满脑子都是什么？”金雅珍喝斥一声，“这苏云跟周森曾经有过来往，你不知道吗？”
“苏云跟周森，她们认识？”
“她们何止认识，这苏云其实并不愿嫁给冯华，后来苏文清安排冯华跟苏云去北平，花了一年时间才让苏云点头，而苏云对周森是有好感的，只可惜，周森不喜欢苏云这种清纯的小女生，反而对白玉岚这样的寡妇情有独钟……”
“可是她们之后并无交集了呀？”
“如果冯华知道，苏云一直不肯跟她圆房，小婉母子只是借口，而她真正介意的是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周森呢，而苏文清与周森眼下关系亲密，合作无间，这万一两家并一家，还有他冯华什么事儿？”
“这也太不可信了吧，苏文清原先可是对白玉岚势在必得的，他会让自己女儿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秦雄瞪大眼珠道。
“只要苏文清放下执念，他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这又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金雅珍道，“你要是信我，就从冯华身上下手。”
“我考虑一下……”
“最近不要再跟周森直接冲突了，他的老师涩谷三郎现在是治安部次长，我爹都不敢轻易招惹，这种人如果不能一棍子打死，就不能再轻易出手了。”
“我知道，可是这家伙现在盯上我了，还有我那个好弟弟，他们不但在查小婉母子的来历，还把倪娟那个女人给接走了。”
“什么，他们找到了倪娟？”金雅珍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倪娟的存在，一定是我那个好弟弟，估计把咱们家这点儿秘密都说了。”秦雄说道。
“那我们的事……”
“他应该不知道，每次咱们不都做的很干净嘛，我们对他一直很防备，他要是知道的话，早就闹到老头子那里了，还会给我上位的机会？”秦雄分析道。
“你专心去对付冯华吧，其他的事儿，我也应付。”金雅珍说道。
“也好。”秦雄点了点头，论计谋和手段，他这个老婆可是并不比他查多少。
……
学府街那个叫慧子的日本女子开设居酒屋，铃木毅雄约了周森见面。
山本敏的人现在已经不跟踪他了，跟踪自己人，那除了不尊重之外，还会把周森暴露给外人。
这种蠢事儿，山本敏可不愿意做。
“有劳慧子小姐了。”周森是做了一番伪装去的，他并不像让人认出自己来。
为了他的安全，也为了铃木毅雄的安全。
慧子将周森领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房间，铃木毅雄还没到，慧子给他准备了酒和两样下酒小菜。
虽然清酒喝着有点儿寡澹，可闲着无事，喝一点儿也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出门在外。
小心一点儿也是有必要的，所以，他把酒杯倒满了，放在那里并没有动。
就这么等这铃木毅雄的到来。
约么有那个四五分钟，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拉开，一身黑风衣，戴着黑色圆顶礼貌的铃木毅雄探头进来。
“来了。”
“嗯。”周森从榻榻米上下来，接过铃木毅雄脱下的风衣和帽子，替他挂在衣架上。
“今天有点事儿，稍微忙了点，来晚了。”铃木毅雄歉意的一声。
“没事儿，我也是刚到。”周森道。
他们约在这里，主要是交换自己掌握的情报信息，铃木毅雄在冰城这边，他能把自己掌握的情报传递出去的，最快的渠道就是“来欧”小组了，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约周森在慧子的居酒屋小聚一下。
当然，如果周森想要约见铃木毅雄，也可打个电话给居酒屋，只要说一声就行。
然后铃木毅雄知道看了，就会找机会给周森发一个约见的信号。
他们也不常见，十天半月的才见一回，见得太频繁，也容易露出破绽，而被人发现。
不过铃木毅雄是慧子居酒屋的常客，他经常来，倒是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周森可不是什么熟客，陌生人很容易被关注。
“你知道吗，关东军要将冰车特务机关裁撤，升格为关东军情报部。”铃木毅雄说道。
“什么时候？”
“已经在开会研究了，现在看来，基本上已经定了，但机构和人员架构不会有太大的变化。”铃木毅雄说道。
“对我没什么影响吧？”
“没有，对了，关于远东情报部暗藏鼹鼠的事儿，我已经确定其存在，但这一项工作属于绝密，就连我这个机关付都无权知晓。”铃木毅雄说道。
“你不用介入太深，以免暴露自己。”周森点了点头，“哈巴罗夫斯克方面现在想了解的是关东军下一步的军事计划，尤其是涉及‘北进’计划方面是否是彻底终止，还是只是暂时搁置？”
“从目前我掌握的信息看，有人并不想放弃‘北进’计划，但眼下反对的意见非常大，东京方面也倾向于先解决中国问题，再来谈下一步的计划……”铃木毅雄说道。
“东京方面对于下一步的谈判的底线呢？”周森问道。
“面前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关于关东军的春季大讨伐的计划，你有什么可以提供的？”周森继续问道，事关抗联的生存，他不得不关心。
“具体计划我还不清楚，情报部门只负责情报支援，而且冰城机关针对的苏俄方向，满洲境内的抗联和抗日武装的情报工作归满洲过治安部负责，你应该更便利一些。”铃木毅雄说道。
“别提了，我现在的工作方向不在此，想要获得此类的情报，也很难。”周森摇了摇头。
“小组呢其他人有获得渠道吗？”
“不知道，我得问一下，有些人路子比较野，兴许有这方面的情报。”周森道。
“山本敏的动作，我会帮你留意，你放心，他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威胁，若能除掉他，我也是乐见其成的。”铃木毅雄嘿嘿一笑，举起酒盅与周森碰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