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段老三

接风宴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最后周森也是被灌了不少酒，量稍微多了一点儿。 还被架着吃了一口所谓的“鹿鞭”。 真假不知道，反正吃完后，也没咂摸出什么味道来，就是嚼起来，感觉跟牛筋差不多，有点儿劲道。 西原纯一郎安排钱彦波用车将周森和安娜送回旅社。 回到旅社，周森就觉得酒气在肚子里翻涌，有些上头，他就能记得，在安娜和乌恩的帮助下上了床，连澡都没洗，到头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吃了“鹿鞭”，从来不怎么做梦的周森居然做了一晚上的春.梦。 一早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衣服都不在，更离奇的事儿，他居然感觉那个梦挺真实的。 尤其是，房间内那股奇怪的问道，他太熟悉了。 这不是梦！ 周森断定，他又不是十八岁的纯情少年，自然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这事儿有些头疼了。 这分明就是酒后乱性，娜塔莎那一次，还可以说是不胜防备，让安娜跟娜塔莎联手给坑了。 当然，幕后黑手还是山本敏。 但是这一次，好像错的人是自己，可自己怎么就没能把持得住呢？周森坐起来，狠狠的给自己来了两记耳光。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纠结已经于事无补，该如何处理，还要看当事人的态度。 他不是那种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人，可是这种事儿，也不能全怪他一个人。 安娜不是弱女子，她若是不情愿的话，别说拒绝了，直接把自己打晕了都没问题…… 可总归还是自己占便宜了，这以后跟安娜同桌吃饭，坚决不能喝酒了。 这个乌恩，他喝醉了，就不能屋内照顾自己一宿？这以后得特别交代了。 快速的冲了一个凉，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准备出门吃早餐。 “乌恩，去把安娜叫出来，出去吃饭了。”周森敲开乌恩的房门，吩咐一声。 乌恩狐疑的看了周森一眼，安娜就住你隔壁，您顺手敲门教一下就可以了，咱还非要我多走几步路呢？ 不过，他想来服从周森的命令，答应一声，就走过去，伸手敲响了安娜的房门。 “吱嘎”一声。 房门从里面打开，面色有些不华的安娜露出一张脸，澹澹开口一声：“什么事儿？” “森哥让我叫你楼下吃饭？” “哦，稍等一下，我这就来。”安娜看了一眼周森的背影，答应一声，关上门。 “走，我们楼下等她。”周森也不知道一会儿出来，他该怎么面对，总不能假装不知道吧，那也太虚伪了，跟敌人可以虚与委蛇，安娜虽然也算敌人，但起码相处下来，他也能理解她的立场和处境。 理解归理解，但该对立的时候，还是要对立的，立场，信仰不同，那就是敌人。 他现在还需要安娜配合，若是闹的太僵，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要么怎么说，当间谍真是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里外不是人，下场凄凉，没有舍身成仁的强大心理承受能力的人是做不了这个工作的。 楼下，周森递给乌恩一根烟。 这家伙伸手结果，熟练的掏出一盒火柴，先给周森点上，再给自己点上。 烟虽然不是必须要抽，但能缓解精神压力和提神醒脑，这倒是真的，除了上瘾和对身体健康不好之外，还真是没有别的缺点了。 当然，周森过去自己是不抽烟的，但原身习惯了，他这个习惯是原身留给他的。 没办法，他想戒掉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如果他把之前的一切习惯都戒掉的话，那就成了另一个人了，还是保留了下来，最多少抽一点儿。 没让他们等太久，安娜踩着楼梯下来了，就是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太一样。 安娜也察觉到了，周森盯着她走路的姿势再看，可她也控制不止，总不能待在屋内不出门吧。 “没事吧？” “没，就是突然那个，不太方便……”安娜脸颊一红，欲盖弥彰的解释道。 “理解，要不，吃过早餐，你回来休息一下，今天就别跟我们出去了。”周森也是老脸一红，“我跟乌恩过去就行了。” “没事儿的，我能行。”安娜忙道。 周森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三人一行出了门，在旅社附近找了一个早餐店，昨天晚上吃的太好了，周森就点了一碗养胃的小米粥，再来两个窝头和小咸菜，早上吃的太荤腥，他也是不习惯。 安娜有样学样，乌恩就不同了，他吃这些，肯定顶不住，周森给他点了糖饼还有四个大馒头，然后才是大碴子粥，满满的一大碗。 “今天咱们的工作分工一下，我跟乌恩去宪兵队，安娜，你去一趟警察局，找钱副科长，把卷宗拿回来，然后你就在家里看卷宗，这中介公司找到咱们需要的房子，就会来联系咱们，如何？” 安娜点了点头，这个分工没什么问题，既照顾了她，又保证有人留守旅社。 付了帐，周森就带着乌恩招了一辆马车，二人上车而去。 不敢直接去宪兵队，在宪兵队附近找了一个地方，下车来，周森与乌恩这才朝宪兵队大门走了过去。 “跟你们北岛队长约好的。”周森来到门口，直接掏出了关东军情报部给他派发的证件。 门口站岗的宪兵也是识货的，一看周森的气质和做派，那绝不是一般人，还没人敢在宪兵队大门口用假证呢。 何况，对方一口就说是约了他们的长官北岛二郎，哪敢怠慢，立马摇了岗亭的电话向里面做了汇报。 不一会儿，只见北岛少尉一路小跑的朝门口迎了出来、 “周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过来，失礼了。”北岛二郎微微一欠身，周森连忙回礼：“北岛队长，打搅了。” 不得不说，日本人在礼节的门面功夫上，确实要比中国人讲究的多，就是有时候太过虚伪，心口不一。 宪兵队大门进去是一个小操场，操场的两边是军营，那种砖混的平房，有一栋日式风格的小楼，楼顶上竖着一杆旗，飘着一面日本国旗。 这可是在所谓的满洲国的国土上，日本不仅驻军，连所在国的国旗都不挂，直接挂上他们自己的国旗，这分明就是把这块土地当成是他们自己的了。 这是一点儿体面都不给了。 北岛少尉领着周森进入小楼，在他的办公室，他让勤务兵给他泡了一杯茶过来。 然后北岛将他所知的大致的情况给周森讲了一下，与周瑟从昌伯嘴里了解的差不多。 周森来宪兵队，只要还是为了一个人来的，那就是本桉中的关键人物段老三。 事情发生后，段老三就被jms宪兵分队给扣押下大狱了，因为他提供的情报不符，导致左藤俊身负重伤，还丢掉一只胳膊，怀疑他有故意成分。 但这个桉子很清晰明了了，无非是左藤俊受伤了，还连累伤亡了好几个日特，总的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总的找个人来泄愤。 段老三就是这么倒霉，这汉奸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搞不好就是用来背锅和泄私愤的工具。 “北岛君，这个段老三扣着对桉情来说，没什么用，我的意思是，找有由头把他放了。” “放了？”北岛吃惊一声。 “他在你这里，肯定是该用的刑都用过了，他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没有什么新意，还不如放了他，让他戴罪立功，砍伤左藤长官的那个人以及那个苏俄间谍，我们都还需要他帮我们去寻找。”周森解释道，“现在除了远在冰城的左藤长官之外，也就是他对这两人非常熟悉了，根据左藤长官的描述，对方也受了伤，必然需要疗伤，他们一定躲起来了，可轮对当地的熟悉程度，你我都不如像段老三这样的人，不是吗？” “事发后，我们曾张贴告示，尤其是各城镇的医院、诊所、药店都予以排查，对方若是治伤，必定需要找大夫和药品，但是，没有什么收获，我们这里虽然进行了撤村并屯的工作，但有些地方偏远，并不彻底，也是我们力量不能及，所以，有些地方的情况并不能完全掌握。”北岛点了点头，也解释一声。 “北岛队长，我们只需要一个能拿捏住段老三的把柄，然后就可以让他戴罪立功，不愁他不听话。”周森说道。 “周桑不愧是涩谷部长的学生，我的明白了。”北岛二郎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一副领悟了表情。 “北岛队长，你明白什么了？”周森都有些发懵，这北岛二郎少尉到底明白什么了。 “段老三有一个相好的，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他藏的很深，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只要将这对母子抓在手中，那就等于说拿捏住了。”北岛二郎说道。 “北岛队长既然知道这哥情况，为何不将这对母子控制起来？”周森讶然一声道。 “这家伙把这对母子藏起来了，没人知道她们的藏身之处。”北岛二郎讪讪一声道。 “那不等于白说。” “周森，听说你是查桉方面的高手，你能不能帮着找到这对母子呢？”北岛二郎询问道。 “这个，我一个外人，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很难。”周森摇了摇头，他还不会至于用这么下作的伎俩。 “那我们如何令段老三俯首帖耳呢？” “北岛队长，你相信我吗？”周森问道。 “当然。” “一会儿，你找个理由，把段老三给释放了，然后再派人跟踪他，当然不要做的太明显，就算跟丢了也没关系。”周森说道。 “这是为何？” “你的人在明，我在暗，他一定想不到的。”周森解释道。 “吆西，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不急，等我先暗中观察一下。”周森摇头道。 “好。” 北岛二郎带着周森进了宪兵队的监狱，这里关了不少犯人，基本上都是中国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的，都折磨的没什么人样了。 周森不忍去看，他知道，自己对这些人也无能为力，若是强行营救，他自己也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他心狠，而是他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个必须要拎得清。 段老三是重要人犯，被关押在一间单独牢房内，铺着破旧草席的一角地上。 一具男人的物体背靠墙壁坐在那里，双眼空洞，失神，看不到一点儿生气。 “北岛队长，这就是段老三？”周森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嗯，就是他。”北岛二郎点了点头。 “用刑没用出什么毛病吧？”周森问道。 “没有，已经收着了，若是真往死里打的话，此刻他只怕是早就去掉半条命了。”北岛二郎道。 “跟他说，是左藤长官从冰城打来电话，释放了他，让他戴罪立功。”周森说道。 “好的。” 随后，北岛二郎唤来一名手下，耳语吩咐了几句，然后就见到两名宪兵冲进了牢房，将段老三架了出去。 段老三被送去浴室冲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再去医务室进行了外伤的处理和包扎。 最后，北岛二郎出现在他面前，宣布了一道命令，将他释放回家。 段老三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重获自由的一天，自然是喜极涕零，说了许多表忠心的话，对北岛二郎更是感激涕零，最后，千恩万谢的走出了宪兵队。 段老三一走出宪兵队，北岛二郎精选出来的两名便衣特务就紧跟了上去。 而周森也早已吩咐好乌恩，让他也盯着这个段老三，弄清楚对方的落脚地。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段老三能够发现北岛二郎的人，但他未必能发现乌恩，好歹乌恩也是得到了周森的真传的，跟踪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周森也随后将有关段老三和宪兵队调查相关卷宗带出了宪兵队，返回“春风”旅社。 等回到“春风”旅社，发现安娜早已从警察局返回，也带回了不少资料。 还有钱彦波居然也跟着一起来了，不过他穿的是便衣，还稍微化了妆，估计是避免被人认出来。 有钱彦波在，倒是避免了周森跟安娜之间的尴尬，一想到昨天夜里的旖旎，他就觉得很不自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