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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锦

“只是有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罢了。”
女子的脸上,讶异的神情依旧在,但也消退了不少。
作为宁夏协会的高层,虽然与CRA的关系僵硬,但是出于面上的关系,还是得到了一处很好的观赛的位置。
洛阳竞马场的二楼,解说间旁边的小隔间,与她共处一室的,是一名富态的男子。
衣着倒是不华丽,该是冬天穿的衣裳,在他身上显得有些邋遢,其上有着稍显眼的灰尘。
‘一直都是这样不修边幅啊。’
在内心暗暗感叹道,女子的目光又转向对面的赛道之上。
赛驹们已经开始入闸,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身到华夏这些顶尖的竞马场中观赛,尤其还是华夏G1赛事中最重要的比赛之一——有马纪念。
“嗨,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冬天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于是来看看比赛好了。”
言不由衷,男人显然是特地来看比赛的,只是要说的不甚在意模样。
毕竟,在协会和驯马师最终的立场选择中,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倾向驯马师的方式,而在这里出现,更是一种明面上的站队。
女子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自己不也是偷偷地跑到了洛阳竞马场观赛么...
“十五号赛驹憨畅淋漓,以及本场比赛的一番人气,有机会成为黑金快驹最出色的后代——菊花赏赛驹黑金长阶,正在等待入闸,有马纪念,也即将开始!”
隔壁的解说间中,应是坐着两名解说,听说有一名解说是已经退了的解说,只是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地找到CRA以及洛阳竞马场的领导,求到了一个解说的机会。
“这次比赛挺激烈的。”
坐在一旁的男人看着女子有些出神,于是主动开口道,让安静的房间里,多了些氛围,不至于太过疏远和僵硬。
“有马纪念常去常归,德比于菊花赏、始皇赏春保温杯,菊花赏的黑金长阶,未来锦标和萨塞克斯锦标奉祀,希望锦标与德班七月让赛暴食,IFHA泥地大奖赛风也落寞,雅士谷金杯黄金书生,强度还是很高的。”
女子微微张开嘴,一直没怎么关注过华夏赛马的她,显然没有想到,华夏的赛驹,原来也能在国际的草地、泥地之上,拿到出色的成绩。
“所以说啊,有一匹很强的赛驹,对于同世代的马并不友好,过于耀眼的光芒,总会掩盖住那些光芒下的可圈可点,作为能够看到这些的人,难免会感到可惜。”
男人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离开了宁夏,在这里“他乡遇故知”,他的话头也就打开更多,能说的内容也就更加自由,这种将自己内心中感到满意的东西向别人、尤其是以往对此不感冒的别人推广,无疑是一种有自豪感的行为。
女子点了点头,再看向起点的目光就不同了。
那些她也梦寐以求过的赛事,如今就有夺得过的赛驹于场上,自然让她心生向往。
“比赛开始!十六匹赛驹出闸状况良好,目前位于先头的,果然是选择了逃行战术的千里山河么!”
比赛的开始并没有什么预兆,在黑金长阶步入闸箱之后,比赛也就即时开始,还恍惚着思绪的女子,自然也就回过神来。
看着十六匹赛驹脱闸而出,那汹涌而出的气势,让女子也不禁想到宁夏的赛事。
那些他们也还引以为傲的赛驹们,又能否在出闸之时就保持如此强大的气场?
于是目光也就不自然地下移,看向了阵营观赛区的位置。
不同于其他的阵营三三两两的人成群的站着,霍责晟孤零零地站在靠近赛道的一角,点着烟,面色凝重。
现在的霍责晟,与女子记忆里的霍责晟有着巨大的差异,脸上没有了以往在宁夏赛场遇到时的那股自信,更没有了那种轻狂的范儿,反而变得平静和内敛,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马群即将进入第一弯道,第一弯道的距离并不长,千里山河已经完全锁定了领先地位,两个马身的距离,后方就是常去常归,曾在有马纪念中有过惊艳表现的常去常归,外侧就是保温杯,陈莫奢骑师的姿势依旧优雅,先行队列稍显拥挤,即便是弯道之内,奉祀也不肯让出先行队列领先的位置,反而是在外侧和常去常归与保温杯并排,而憨畅淋漓,则是稳稳地落在常去常归身后,紧贴着内栏的位置即将出弯,马群的节奏——已经开始趋于平稳。”
观众席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十六万人的现场观众,在赛驹们即将踏足临近观众席的赛道之后,爆发出了惊人的喊声,即便是坐在隔间之中,那股惊天的躁动,让女子动容。
宁夏的赛马,观看的人多么...
好像也挺多的,但是近年来每况愈下,而且观赛的激情也愈发走低。
望着大屏里的赛驹们,个个气宇轩昂,大步地奔行着,即便内心再如何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认下宁夏赛马好像确实全面落后的事实。
现场观赛的感觉太过直观,让女子在这一次,无法再蒙骗自己。
“差行队列,IFHA泥地大奖赛为华夏挣得积分的风也落寞,双刀流的风也落寞步伐平稳,背上的骑师李斯人,精准地掌控着节奏,身旁的洛自春秋,以及身后来自曙光牧场的若爱不伪,今年参加过IFHA秋季G1巡回的夫人万安——在那场遗憾的比赛中,它学到了太多,实力有了飞跃式的长进。”
稍微顿了一下,大概是要缓一下气息,于是另一位解说的声音响起。
安静、内蕴激情、胸有成竹般的气势以及完全可以听出来的经验丰富:“前方的奉祀还是稍稍降速往内道靠拢,要在第二弯道前寻找到一个调整的位置,步速有了细微的改变,但是奉祀的保留是对最终冲刺的准备,背上的骑师是沐川白。”
“黑金长阶与梅郡清骑师后方一个马身,暴食和丁之轶骑师,追行队列的先头位置牢牢把握,即将进入第二弯道,已经开始朝着外道靠拢了么,非常相信暴食的体力,更后方一些位置,黄金天选与锁缘之诗的孩子正在赵令于骑师的催动下略微提速。追行队列整体的战线拉得有些长,将近七到八个马身,铃音勿萦夹在中间部分,包尾的则是西安两千米杯得主青山何处,青山何处的选位会不会太靠后了?”
紫谦的声音很干净,也清澈,让女子面色复杂,宁夏的赛马,好像输的地方不只是赛驹本身。
尤其是在紫谦提及骑师的时候,女子便已注意——这些她并不清楚的骑师们,展现出了十分出色的骑术,其中两三人甚至让她有了种看到那些名骑师的感觉。
而宁夏的那些骑师呢,就如同当前青山何处的背上,那名看起来有些“无所事事”的骑师。
在应对这些顶尖的赛事时,与前方的骑师相比,显得像是个稚童。
随后内心更是一惊,不过是现场观赛,看了一半不到的时间,自己竟也默认了有马纪念是顶尖赛事。
脸上越来越显出的茫然,让身旁的马主露出了更多的笑容,随后目光望向下方那匹属于自己的赛驹。
自己当时不过也是心血来潮,在一场拍卖会中以一个较为低廉的价格拍下了这匹当时长得并不好看与显眼的马驹子。
未曾想,在几年的时光之后,竟也成了一个契机与钥匙。
连通了一座几多前人前马都不可能建成的大桥...
“马群已经进入第二弯道,最前方的千里山河,三个马身的优势,将第二弯道的过半踏过,身后的保温杯和常去常归,五岁的赛驹依旧在赛场上发光发热,而今年在京都优骏上有着尚佳表现的和声高歌,身旁的保温杯同样不甘示弱,咬的很紧,反倒是憨畅淋漓,已经朝着更后方一些位置的马群移动,是想要积蓄脚力?”
陈莫奢的目光微凝,他稍微直起身,朝着身后看去。
顶尖骑师的嗅觉和直觉提醒着他,后方的马群开始有了异动,而且对保温杯的位置会是一个冲击。
咬了咬牙,再度展开缰绳,让保温杯朝着外道移动了部分,即便这会让身处弯道的保温杯浪费额外的一点脚力,但是即将出弯的位置,这一点脚力,为了后续的位置,保温杯消耗的起。
“追行队列在即将出弯的时候开始朝着前方行进了,赛程已经过半,最终直道的四百米距离,马群必须在第三弯道前就做好准备,好的位置更有利于赛驹的冲刺,后方的青山何处,依旧沿着内栏行进,而暴食,丁之轶骑师经验丰富,已经来到了差行队列的中间部分,黄金书生更是展开了追击,就在暴食的外侧!”
“风也落寞,风也落寞已经朝着前方移动,先行队列愈发拥挤,内道的憨畅淋漓位置很不好,已经被卡死,而保温杯,保温杯的位置靠外躲过一劫,和声高歌被前后包围,需要等待常去常归和奉祀给出角度,前方的千里山河开始提速,四个半马身,在最终直道之前注定无法有一个足够富裕的空间了,必须要比拼末脚了!即将进入最终弯道...”
观众席的声音愈发高昂,带动着解说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紫谦看着已经有了站起身迹象的解说,满眼笑意。
从那副激动的、渴望的样子中,紫谦也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看到了为那匹赛驹高呼的自己。
只是如今,自己的青春已然逝去,而赛场之上的身影们,也非自己熟悉的模样了。
原本内蕴的激情,也就渐渐散去,眼中的追忆和释然满溢,随后将话筒推远。
解说的眼中有了讶异,紫谦的姿态就是在告诉他,这场有马纪念的最后,就全部交托给他了。
隔壁的马主和女子也站起了身,或者说马主站了起来,女子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掏出手机,突然就想拍个视频,站在高处,底下成群的赛驹,如此壮观,也好回去跟那几个其他高层炫耀一下。
未曾想,还没有打开相机,会长的视频电话却已经打了过来。
有些犹豫,但还是接通,想象中会长的脸庞没有出现,反倒是宁夏竞马场中的风光一览无遗。
偌大的竞马场,当初为了彰显宁夏对于赛马的重视而建立起的大型竞马场,此刻座无虚席,响彻着高昂的应援声。
巨大的屏幕里,有马纪念的转播正在,耳边传来了会长的笑声。
“可惜你不在,如果你在的话就好了,看看我们对于赛马事业的热爱,看看我们从未消逝的初心。”
一旁的声音同样带着调侃:“都说了今年就别去旅行了,给你准备了惊喜,就是不信,我早就说过,只要我们敢做,大家就不会让我们失望。”
当初信誓旦旦建立宁夏竞马场时,预计的最大可容纳人数是多少来着,好像是二十五万吧...
而在建成之后,有一次的观赛人数超过十万么?
详细的数据女子不清楚,她并不负责这一块儿的工作,但这一刻,看着那明显超过了二十万的观众席,女子的眼框突然微微泛酸,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会长和同僚震惊的目光中,反转了摄像头。
场下的赛驹们已经在弯道中开始加速,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那种女子只在欧洲盛事中见过的场景,真实地展现在了眼前。
视频电话被仓促地挂断了,最后一声,是同僚气急败坏的恼怒:“你去现场观赛也不叫我!?”
女子的笑容更盛,手臂垂下,随后上前两步,站在了马主的身边。
冬日的阳光也灿烂,透过落地窗洒在了女子的脸上。
其上的笑容也灿烂。
......
“真是没想到,她也会去看CRA的比赛。”
咂了咂嘴,同僚显然是没有真的生气的。
会长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竞马场中的众生相。
自他接任会长职位以来,还从没有看到过这样子令他振奋的场景。
当初在进行宣传的时候,反馈上来的数据效果平平,马迷们好像兴致不大,也没有多少人说要来观赛。
本以为这场试验会草草收尾,象征着宁夏和CRA之间确实存在着隔阂,没法走到一起,但是在今日的晨时,当他驾车来到宁夏竞马场。
门口的人山人海,那些在宣传视频和官网上述说着没什么兴趣的马迷们,将口嫌体正直表演的淋漓尽致。
大笑着放开了观众席,而马迷们也蜂拥而入。
宁夏竞马场,这座建设成本极高却快只是象征的竞马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在它的观众席中,没了缝隙。
眼中多了湿润,会长转过头看向同僚,这才发现,语气一直活泼生动的同僚,已经在那里默默哭出了声。
心中夹杂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欣喜、懊悔交相涌上心头,于是在眼泪被憋回去之后,会长开了口。
“这场比赛不论结果如何,负责分管驯马师那边的,之后让霍责晟来吧?”
“希望他能同意...”
不是布置任务以及觉得对方必然服从的口吻,会长的语气,自己都没有发觉地带了点小心翼翼。
同僚点了点头,没有质疑,也没有疑问,只是看向了大屏。
那是53的有马纪念。
......
“第三弯道过半,第三弯道过半,马群拥挤,前方的千里山河,四个半马身已经缩小到了两个马身,暴食已经来到了外侧位置,从后方直追而上,黄金书生!黄金书生已经逼近奉祀!黑金长阶来了!黑金长阶来了!即将出弯,即将出弯!千里山河后劲稍显不足啊!”
解说的怒音伴随着马群的步伐渐起,带动着观众们的情绪高涨。
“四百米的短直道,四百米的短直道!奉祀和保温杯已经并排超过了千里山河,奉祀和保温杯已经并排超过了保温杯!内道的常去常归脱出不能,外侧的暴食经过半个直道和一整个弯道已经追及前方,而后方的风也落寞,好像体力不太足够!”
“奉祀率先踏过四百米线!奉祀率先踏过,外道的黄金书生和暴食,陈莫奢骑师的保温杯与赵令于骑师的黄金书生,中间脱出马群的黑金长阶和梅郡清骑师,丁之轶骑师和暴食不甘示弱,还有内道的沐川白!有马纪念的舞台近在咫尺,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地争取啊!”
年轻的骑师有些不知所措,从弯道前以来,他对于青山何处就已经丢失了掌控。
胯下的赛驹有着非常清晰的规划,他本就知道,只是这次,跟这些顶尖的骑师同场竞技,让他方寸大乱,连一些基本的判断都模糊了界限。
如今的前方,五匹赛驹并排朝着终点奔行,四百米的距离,是基本难以逾越的十个马身差距。
悔意涌上心头,骑师已经心生放弃,短直道的弊端,赛前霍责晟早就和他说过,却在比赛开始之后被他紧张的全然忘记。
就连方才暴食和黄金书生提前加速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答案摆在眼前,抄都不会抄,大概说的就是自己这种人吧。
心思不在比赛上,年轻的骑师甚至已经开始有功夫自我反省,满眼的对自己的失望。
鞭子垂于赛驹的脖颈旁,也没有了有力的推动,年轻的骑师,与身边的对手们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只是...
胯下的赛驹依旧没有放弃,步伐甚大。
青山何处的重心靠前,它的身体结构并不好,这也是当初拍卖会上并不起眼与抢手的缘故。
但,凡事有弊便有利,靠前的重心,让它前肢的踏进和力量十分惊人,而后肢的推动则犹如跳跃。
隆起的肌肉,青山何处的目光坚定。
五岁的年龄,在赛场之上,青山何处同样是匹老马。
毕竟这场赛事,新世代和四岁世代的赛驹才是主力,五岁的赛驹已是最老的一批。
但是较之以往更好的状态,训练过后更加大又快的步伐。
青山何处坚定地朝着前方奔行而去。
“内道的奉祀和保温杯,外道的暴食和黄金书生,中间的黑金长阶独善其身,前方的战线分成了两块儿战场,大激斗!大激斗!保温杯差了口气啊?后方的赛驹好像追不上来了!后方的赛驹还有机会么?最后的两百米了!应该是要在四匹赛驹中角逐出一着了,但是后方的青山何处,镜头之外的外道位置,青山何处已经赶了上来,青山何处已经赶了上来!”
风声渐渐呼啸,冬日的寒风本身彻骨,但是洛阳竞马场热烈的气氛就像是屏障,将那寒风阻挡在外。
青山何处的鬃毛被带起,并不好看的芦毛颜色,尾毛飘扬在空中。
地方出身的不起眼的赛驹,似乎在风中捕捉到了一些讯息。
那是一种鼓励,一份承载了二十万几期待的呐喊。
876.8公里,在有马纪念末段奔行的两百米中,被风加急走完。
像是家乡的父老乡亲,将思念写在信中,托着邮差,寄到了游子的手中。
一直平静着神色的青山何处,第一次露出了显出几分狰狞的表情,因迎风奔行激起的生理反应而绕着眼眶的些许水迹,倒映了阵营观赛区那名闭着眼朝向天空的男子的脸庞。
原来,这名一直在人前表现强硬的男人,也会朝着上天祈祷。
“最后的两百米!最后的两百米!黑金长阶和黄金书生,尖刀一般的突破,后方的青山何处已经追了上来!还剩下一百米还剩下一百米!黄金书生脚力未衰,耐力太强了!奉祀有些支撑不住了么,但是青山何处,青山何处已经来到身边!只有一点差距了,青山何处已经从大外来到身边,最后五十米!”
“三匹赛驹,三匹赛驹同时冲线!付诸全身心努力的默默无闻的成功者、低调也是一种罪责,从对新王挥出前王利剑却终究落于无名、英雄到底还是只凭成败的悲哀,从山谷一步一步攀向山巅的艰辛和压力、永不为人所理解的梦想与自我背负,三条不同的道路,三岁、四岁、五岁的岁月之战,这就是此刻的有马纪念——究竟是什么样的终点,才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同时冲线的三匹赛驹,让观众席的气氛到达了顶点。
一骑绝尘的无敌固然让人大生豪气,但激烈的死斗同样让人心怀向往。
恰如天才的传说为人瞻仰,平凡者努力后的成功更要学习。
不远处的竞赛马房旁边,站在远端的书里明安,望着已经结束了的比赛,神色满足。
身后的竞赛马房内,传来几声嘶鸣,是那些它不认识的强大的赛驹的鸣叫。
向阳的马儿,在这一刻,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凝重,只是站在那里。
风吹来,带着竞赛马房的边角呼呼作响,而屹立着的马儿,一如磐石,纹丝不动...
......
宁夏竞马场,没有人离席,所有人紧张地望着大屏幕。
会长却好似一点也不紧张,一直笑着。
这一次,轮到同僚惊讶了,看着会长询问道:“你不紧张么?”
“我?”摇头失笑,会长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担忧,“紧张啊!但这场比赛,赢也好,输也罢...”
指向观众席,那些期盼地看着大屏的马迷们,会长的目光亮极,笑声带着欣慰和肆意:“它其实已经赢了,它有着光明的未来,以及为我们带来的光明的未来...”
“在这场比赛之后,它的胜负成为了锦上之花,而它本身才是花下之锦。”
高举起手的梅郡清以及发出阵阵哀声的宁夏竞马场,却依旧无一人离席,镜头同样给到了喘着粗气的青山何处和面色惨白的年轻骑师。
最后的他,拖了太多的后腿,甚至赛驹开始冲刺,他都没反应过来,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赛驹的爆发。
“还是得换个骑师,赛驹本身足够强大、判断精准没有错,但是有一位顶尖的骑师相助才是上策。”
“青山明年还接着比?”
“霍责晟之前公开说过它是匹晚熟马,计划比到六、七岁,明年搭档一个好的骑师,成绩自然也会更好...”话音稍顿,随后再度响起,“CRA也会乐得这一幕的,他们登记在册的骑师和我们最引以为豪的赛驹,一起登上顶尖赛事的舞台,融合就是从这一步开始。”
像是在响应他的话,观众席间的马迷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再到全场自发地呐喊。
“明年再来!”
“明年再来!”
宁夏竞马场的声势,像是举办着什么盛大的赛事一般,让竞马场外的司机行人,都面带疑惑。
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自言自语着,同僚还得凑近几步才能听清。
“这么好的竞马场,不办点大赛,也是浪费了...”
“浪费了啊!”
说罢,斜睨了一眼已经要把耳朵贴到自己嘴上的同僚。
“况且,怎样也得让青山主场作战一回吧。”
观众席的呐喊仍未停歇,像是场地中真的有一匹赛驹在看着他们,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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