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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风起云涌的秋冬赛季

“力量还是不够么?”
“我说了不够就是不够,还需要确定么?”不耐烦的语气中含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震惊,“不过你力量提升的速度可够快的...”
“这样子的跑动呢?”
“一看就是抄的,不过你从哪里学的啊,这牧场里的马我可都知道,还没有谁用这种姿态的,也没谁有能力用这种姿态。”夹杂着一点疑惑,“这个不适合你,没必要再尝试了,按着我教你的来准没有错。”
“好吧...”
稍微有点失望,无论是刚刚赢下上海大奖赛的雨上晴天,抑或是今年豪取经典三冠的美国法老,还有同年伍德沃德锦标的制霸赛驹驱魔客以及同样惊艳的二着赛驹圣利骏马,魏白都将它们的姿态和通过视频所捕捉到的一些优点尝试融入到自己的泥地风格当中,但是又都被眼前的老马一一否定。
于是不禁想起了当初从迪拜千禧身上学到的一些技巧,那些技巧帮助魏白将泥地适性上升了一级。当时的魏白还不知道直接将别人的特点照搬过来并不一定就是好的,现在想来,当时还真是运气好,第一次照搬就搬到了正好适合自己的技巧。
“天驷。”语气缓和了一些,老马或许也是明白魏白的担忧和急迫,所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用太过着急,很多时候技术的提升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一定的铺垫和积累。”
“你的天赋很好,所以你只需要知道在还有半个月时间的情况下,我一定有办法帮你提升的。”
点了点头,魏白在这四世之中其实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毕竟因为每一世的魏白都总有自己的优势,且血脉也都是良血,不断地总结经验之后,在自己擅长的场地之上,魏白基本不需要去请教那些可能在经验和能力都不如自己的老一辈的赛驹。
只是当下,由于要与前三世从未遇见过的十分强大的赛驹对决,还是在自己并不是很擅长且经验没有多少的场地上对决,这都让魏白首次需要得到驯马师或是前辈赛驹们的指点。
只是不论是魏明诃还是陈莫奢,在泥地赛事上的经验和能力都很难在短时间的学习之后就媲美在美国出身体系并得到过大量实践的驯马师和骑师们。
综上所述,眼前的老马所传授的很多经验以及对魏白的纠正与指点,都是对当前的魏白非常重要的。
念及至此,魏白的眼中突然多了几分不解,于是突然看向那老马问道:“诶?问你个问题,咱们之前也没有见过,见面之后也没有说过话,但你教我的时候感觉真的是不遗余力,甚至有种用心更甚于我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原本还安慰着魏白的老马顿住,沉吟了片刻,随后才看向了天空。
“我向来不喜欢这片天空,这片位于我头顶的天空,让我无法触及...”舔了舔嘴唇,老马所逐渐流露出的神情似乎有了些疯劲儿,“你说的那匹赛驹,对于我来讲,它所创造的那些没有被其它马打破的纪录,我却也无能为力——尤其是,它的许多记录,是建立在我曾经的记录之上...”
莫名想到了曾经初次和老马对话之时,随口说的一句秘书处创造了许多至今没有被打破的纪录,没想到被眼前的赛驹一直记在心里。
“再高的山川,也不能比肩天穹。”老马的眼中没有落寞,也没有延续那自方才而起的疯意,反而冷静地看着魏白,“承载着‘斗士’的名,却没有机会挑战、然后拿回纪录者的荣誉,所以,我需要一匹可以在某种意义上代表我的马。”
瞳孔骤然放大,魏白大概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所以啊,下一场比赛既然是你最后的机会,就一定得赢下来。”斗士的语气悠悠,“你要学的东西不少,但是也不多,因为你有着属于你的强项,让我都难以想象的均衡——十分均衡的强大。无论是速度或是耐力,抑或是已经追了上来的力量,还有你大概是天生的勇气和敏锐的胜于那些经验丰富的赛驹们的直觉。”
望向不远处正躺在躺椅上闭目休息的陈莫奢与正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的李阙,斗士的嘴角微微勾起。
“当然,还有你的骑师,以及你周边的人,他们是发自内心地信任着你,这些是一名强大的赛驹所应有的。直觉与学习能力,伴随着经验的增长,当我们做出我们的选择的时候,骑师的配合同样重要...”斗士的笑变得更加灿烂,似乎是回忆起了自己的曾经,让这匹虽然年长但从未先显露过老态的赛驹第一次露出了一匹老马好似该有的追忆表情,“坐拥着这一切的你,又有什么需要着急的呢?”
“年轻、有活力的肉体,但是成熟的冷静的理性的灵魂,如果能让我也拥有一副年轻的身体,与你比一场比赛就好了...”
不轻不重的声音,伴随着渐渐起的微风,朝着德尔玛竞马场的方向吹去。
正提前紧密布置着场地的人们纷纷抬起了头。
风中似乎带着某种化为音了的心愿,让他们心头一悸,随后更加期待起了这里即将举办的泥地含金量最高的赛事...
......
“准备好了么?”
何巡音皱着眉头,带着些许忧虑地看着眼前的马房过道。
驯马师和助理以及厩务员们正积极地准备着几匹赛驹们的装备,装入各自的鞍箱。
无论是即将启程黄山园田的月冥雪羽,还是将要前往日本备战日本杯的霓裳楠玖和桃之夭夭,都是京都牧场当前阶段的重点赛驹,而月冥雪羽不久前在洛阳竞马场中断的无败,让何巡音心情不佳,自然有些担心起后续比赛的成绩。
“唉——”长叹了口气,沿着夜色中的月光望向美国的方向,那里同样有着一匹随时随地牵动他心神的赛驹,于是更加理解何不为曾经表现出的一些状态。
‘加油啊...’
在心底喃喃着,何巡音半阖上眼。
京都牧场的马房之内灯火通明,但何巡音确实有些不知该将下一步落在哪个方向。
......
“最近的状态还可以啊,也不用考虑转泥地了,年末的有马纪念,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人气应该是够了的。”
厩务员为书里明安擦净身体,转过身时在蓦然发现景德就站在马厩的门口,于是开口说道。
景德点了点头,作为景家牧场最具知名度的赛驹,惟有此愿带有一丝悲情色彩的有马纪念让它一举成名。
于是,这场赛事对于景家牧场来说,也就有了更为特殊的含义。
被厩务员更影响了一点心绪,手也就跟着微微发起了抖。
没有再去寒暄,厩务员也看出了景德有些心事,不再多言,缓缓走出了马厩,半掩上门,渐渐走远。
听着已经没了声音的脚步,景德这才上前几步,抚摸着书里明安的额头。
那里正有一小块儿的疤痕,是前段时间书里明安粗心大意,在转身时不小心磕到了训练场的门时留下的,让景德心疼了好一阵儿。
“上一场比赛真的很棒。”夸赞着前几日刚刚赢下一场G2赛事的书里明安,景德眼神挣扎,显得十分犹豫。
拱了拱景德,书里明安发出“哼哼”的声音,也不知是想安抚景德还是想要看比赛。
这般声音,因为做过数次,所以也就成了书里明安和景德之间的默契。
无声地笑了起来,景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了什么患得患失,一边掏出手机找寻起顶尖的赛事,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
伴随着景家牧场规模的稍微变大,景德也在这种生意的往来间逐渐少了一点他作为驯马师该有的果断和认知。
这也是眼前的马之于他的特殊之处吧,总是能够让他清醒过来,做出该做出的抉择...
......
透过玻璃看向窗外还有数十船只亮着灯畅游的水面,慕守突然有些想回牧场去看看了,只是眼前正满眼都是他的女生,让他又有些不忍说出口,只好耐下心来。
上海的晚风是冷的,这让微醺着走出饭店的慕守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不禁想到了那日和景德的聚餐,那时的他们,好像也是在走出饭店的那一刻,就被突来的冷风袭击,醒了不少神儿。
着急地同满眼失望的女生告别,随后打了辆车奔着牧场赶,慕守也不清楚为何,就是突然想回去看看雨上晴天。
白天的时候,慕守刚刚接到了CRA领导的电话,对面的老熟人也不跟他墨迹,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请求。
快要度过完整的一年的华夏,在前十个月中落败了国家G1积分制的所有国内赛事,而作为守关的华夏两千四百米锦标与上海大师杯,就成为了华夏赛马界想要登顶国家G1积分制宝座的重中之重,不被折扣一部分的积分,对于华夏来讲十分重要。
像是当初的朦胧影一般,如果雨上晴天能够守住这场赛事,CRA官方将会为曙光牧场提供许多的便利。
同样的,老熟人也提前告知了一些消息,例如美国的CougarII与圣利骏马都有可能会来参赛,抑或是日本的黑船也将会参与角逐...
这注定是一场硬仗,参加的赛驹中不乏有顶尖的泥地马,恰如曾经与月在天驷在草地上的对决,泥地上的重大难题,再次抛给了雨上晴天。
其实CRA官方是更看重华夏两千四百米锦标的,毕竟目前为止收到的报名中,还没有太强的赛驹,而CRA官方同样请到了诸如奉祀、暴食等一众国内强驹,显得更有底气一些。
而上海大师杯,大抵是要作为备用的。
无论是从民众支持、舆论、还是对手来讲,这对于雨上晴天都是有些不公且过分困难的,所以才让向来较为乐观的慕守,也在今天的约会中有了些心神不宁。
下了车,曙光牧场的大门口,出租车渐渐远去,只剩下慕守孤身站在了寒风之中,却没有朝着牧场内走去。
合上了眼,任由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他确实需要很冷静地想想,像是十几年前刚刚接手过曙光牧场的时候,对每一匹自己负责的赛驹包括牧场的未来深思熟虑。
“呼...”缓缓地吐出已经被吸尽了的上一口气,慕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光亮。
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几天后或许便要发出的草稿,上面的字醒目。
“上海大师杯赛驹排名预测...”
不同于十几年前的自己,是真的有认真做每一场比赛的预测,通过大量的数据外加天生的感觉,选择出正确的结果。
这一次,向来在赛马方面事情上严肃专注的慕守,也有了对于所谓玄学的些许...“或许可以”的期冀。
......
将手机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霍责晟的眼中难免流露出一点失望,默默地喝着杯子中的水,在时间的流逝中,尽数抿完。
不止是宁夏方面的压力,即便是CRA官方,在漫长的和宁夏赛马界的分离之后,也有着一点对宁夏赛马界的不满和不欲管理。
两个世界已经筑起了中间的高墙,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打破,自然就更加困难了。
曾经支持自己走出宁夏的马主也产生了一点动摇,小牧场出身的“劣血”的马儿突然有了在宁夏成为领头马的资格,让这位原本没有抱什么期待的马主有了异样的心思。
坐在鞍具房对面的老人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平日里刚硬的男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不自觉地暴露出一点内心的踌躇。
但是作为一名只懂如何照顾马的厩务员,老人没有办法去说些什么,即便想,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这段时间牧场里的风声他也偶有耳闻,牧场主对霍责晟的数次劝说和对其一意孤行的不满,甚至几欲将其逐出牧场,若非马主看在霍责晟驯马的水平以及和青山何处磨合已久的份上求情,恐怕事态早已失控。
这个地方的马儿啊,终究是要和外面的世界区分开的,一代一代...
只是见证了这个地方一代又一代赛马的老人才更加清楚,宁夏的下一匹青山何处,又不知道要多少个年头,才能出现。
看着眼前想要点烟但是顾及自己所以又收回去的霍责晟,老人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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