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记者不注意的时候,秘书处突然将头探出马厩门上的窗口,一口就将记者手中的笔记本抢到了马厩之中,随后灵活地用鼻子翻页,似乎是在查阅记者在笔记本中所记录的内容。
魏白在一旁看着秘书处的行为,一时间倒是觉得还挺有趣的,于是凑到了与秘书处马厩相邻的一侧的墙边,隔着栏杆询问道:“能看懂么,我看你看的这么认真。”
“看不懂啊!”秘书处的语气很是自然,丝毫不隐瞒自己看不懂的事实,“这不是应该的么,反正我就是想看,等一会儿他进来拿,我再给他就是了。”
秘书处的调皮有些超乎魏白的想象,这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的赛驹,此时此刻像个一二岁的年轻马,吵着闹着想要和马厩前的人类们互动玩耍。
“拿过来,我可以帮你看看的,我可看得懂。”昂起头,魏白舔了舔嘴唇,充分表达着自己油然而生的优越感,“我念给你听。”
“你行么,别是瞎编的骗我!”狐疑地看着魏白,秘书处显然不是很相信魏白的话,不确定地问道,“我怎么确定你不是在骗我。”
“你反正也看不懂,我就算是骗你,你好歹还能听明白,总好过盯着着不认识的东西看吧。”魏白的语气里带着调侃,让秘书处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将放在地上的笔记本衔起到了两马相邻的栏杆处,将本中的内容呈现在了魏白的眼前。
“额,你拿反了。”
听着魏白的话,秘书处睁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魏白竟是真的可以看懂,随后将笔记本放到了地上转了一圈后再度衔起。
马厩外的记者本来还笑着看着秘书处翻阅他的笔记,示意摄像头赶紧跟上拍摄,将秘书处这有趣的一幕录下来,肯定也是视频中的一个高播放量的地方。
但当秘书处当着他的面将文字正过来后摆到魏白面前时,记者也难免惊呼出声,虽然大概率这是个巧合,但也正是因为够巧合,所以才显得有看点。
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记者已经想到自己这一次报道视频下面,肯定有许多的秘书处以及魏白的粉丝会为他的报道而雀跃欢喜。
‘系统,快救一下!帮我翻译翻译。’
魏白见秘书处正专注地期盼地看着自己,连忙呼唤起了系统。
让魏白自己来翻译这一大段一大段的英文,铁定是翻译不出来的,能让魏白说出他可以翻译的底气,其实就是系统对于任意语言都可以翻译出来的功能。
“瞅你那出息!”没有放过这个吐槽魏白的机会,系统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嫌弃”和得意,“罗恩说秘书处是一匹很聪明的马,它在牧场里会寻找很多新奇的可以供它玩耍的东西作为它的玩具,而牧场自然也是它想要玩什么,就让它玩什么...”
照着系统的翻译往下念,魏白原封不动地将笔记本中的内容翻译给了秘书处,让秘书处支着耳朵,开心地眨起了眼睛——它是想摇头甩尾的,但是又顾忌会影响魏白的翻译,所以才只好眨着眼睛表达自己的开心。
“都是夸我的诶!”感觉要衔不住了,秘书处将那本子先放在了地上,随后得意洋洋地说道。
作为美国同世代最出名最强大的赛驹,美国对秘书处的评价基本都是褒义,极难、甚至根本无法见到贬义评价,所以记者的本子中记录的很多旁人对于秘书处的评价,已经他在这个过程中批注的他对秘书处的评价,都让秘书处由衷地感到开心。
“肯定是夸你的啊,你表现的这么好,怎么有人舍得批评你啊?”魏白调笑着说道,“只要你一直赢下去,大家只会越来越多地夸奖你。”
秘书处跟人很亲,除了有些调皮以外,几乎完美地符合了大部分人心中对于一匹忠诚的、完美的马的形象,或者说适当的调皮反而会增加身为一匹马的灵动可爱。
在这种环境中成长,使得秘书处虽然本身不是那种很在意外界看法的马,但是当人们对它寄予厚望或是奖励赞扬它的时候,它也会十分开心。
听到魏白的话,秘书处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认真地看向魏白:“所以,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赢的。”
“谁都是抱着必胜的决心不是么?”反问着,魏白的脸上挂着笑容,虽然不是那种很自信的笑,但是经过这么几天的日夜思考和观看视频,魏白已经总结了几个可能能帮助他战胜秘书处的技巧和战术。
他还是没什么把握,但是抓住一切可能,为自己创造更多机会,作为即将上场参赛的赛驹,魏白要争取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
......
53年1月28日,佛罗里达州哈兰代尔海滩的湾流公园。
这个平日里就算是热闹的地方,在今天格外如此。
数不清人数的人海拥挤在公园里面,让本还是冷的时节也变得稍稍温暖了起来。
马房之中,各阵营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无论是装备、打理,都是要求苛刻,力求做到最好。
“出发了,快快!”
马房外的催促声传来,让马房内的厩务员们神色一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李阙的面色显露出几分凝重,在秘书处抵达湾流公园之后,李阙有去观看过几次秘书处的训练,这匹赛驹,即便是显得有些偷懒的训练,也能展现出顶尖赛驹的训练水准,而全力以赴时所表现出的状态,更让李阙暗自心惊。
对魏白的信心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只是有了几分担忧,李阙抚摸着魏白的额头,叹了口气。
本次飞马世界杯一共有七匹马参赛,对于魏白来说,他很少参加过有这么少的马的比赛。
拱了拱李阙,随后眼巴巴地看着鞍具箱,魏白没有随着李阙的拉扯而移动,反而是伫立在原地。
先是疑惑地看着魏白,随后大抵是反应了过来,李阙的脸上露出些许歉意:“天驷,那个...我给忘了。”
魏白的等待,无非是让李阙为他戴上遮影带,但是李阙却并没有携带遮影带。
在有马纪念之后,李阙为了清洗那条遮影带费了好大的功夫,所以在晾干之后就收了起来,在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这也使得在准备出征的时候,李阙忘记了还要将那物件装入鞍具箱这件事。
这种事情在李阙的厩务员生涯中是极其罕见的,况且阵营对魏白的装备规划本就没有遮影带这一环,从这个角度出发,李阙也没有失职。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魏白没再去纠结遮影带的问题,随着李阙的脚步走向外面。
场地当中的观众们热情高涨,大声地呐喊着这些赛驹们的名字,而魏白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虽然从来没有在美国参加过哪怕一场比赛,但是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挺大名头的魏白,在美国有着不少喜欢他的粉丝。
尤其是魏白好看的长相,也吸引了很多的颜粉。
“一番人气的秘书处,二番人气的月在天驷,三番人气的骗徒,都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从状态来看,三匹马的阵营明显都是做足了准备,让三匹马的竞技状态很是良好啊...”不同于华夏乃至亚欧的解说们会在专门介绍赛驹的环节揭晓人气,美国的解说更喜欢将这些赛驹们的信息,在这些寻常的话语间说出,而不用再去专门地进行繁杂的介绍,“月在天驷,第一次来到美国进行比赛,至今保持着无败战绩,已经是G1五连胜的一个状态,非常强大的一匹赛驹,可以说,秘书处,终于在美国,遇到了一个可能有机会击败它的强大敌人。”
“同为三冠马,秘书处和月在天驷啊,到底谁能赢下这场飞马世界杯啊,真的是非常期待...”
解说的话语在整个场地中回响,带动着观众们大声地呐喊出了自己心底的冠军马选。
大部分人喊得都是秘书处的名字,也有部分人喊得是魏白或是骗徒的名字,震耳的呼声让魏白也不禁感慨——果然,无论是哪个国家,这些热爱着马儿、热爱赛马运动的马迷们都是可爱的啊。
“赛驹们已经来到了闸箱的后方,等待着进闸...”
随着解说的声音落下,魏白已经率先踏入了闸箱之中,本场比赛魏白被分到了一号的闸位,这可以算是一个不错的闸位,对于无论是逃行或者先行的赛驹,都可谓是占据优势。
只是一号的闸位与位于三号闸位的秘书处终究还是隔了一匹赛驹,这让本还打算实施些个包含卡位、轻撞战术的魏白,只好将想法和计划浇灭在了心底。
不再把心思放在秘书处的身上,如果一直把精力放在别的马的身上,那马赢的概率真的会降低许多,只有做好自己,才有可能超越对手。比过许多比赛的魏白深知这点,于是在两次深呼吸后,就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着身边风的流动,目光死死地盯住前方开阔的赛道,身体微微弓起,将力量积蓄了起来。
“砰!”
闸门大开的声音传来。
53年,飞马世界杯,魏白、秘书处、骗徒三强的大比拼,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