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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五十一年的意思就是——华夏最强之血

在看台对面的赛道上,十四匹赛驹在场裁以及工作人员的指挥与牵动中,逐一走进了闸车。
位于二号闸位的魏白早早入闸,等待着闸门的开启。
陈莫奢也没有如以往比赛时一般,在出闸前习惯性地抚摸魏白的脖子,而是安静地坐在鞍上,眼睛直直地看着黄山园田的草地赛道。
二号闸位对于先行的魏白来说确实是个十分出色的闸位,第一弯道就在眼前,如果出闸后可以抢得好位,并顺势进入第一弯道,那后续的比赛对于魏白来说将会小上许多的压力。
位于六号闸位的赵令于朝着右侧看去,跨过了紧邻着他的梅郡清,落在了陈莫奢的身上。
本场比赛的所有骑师都清楚他们最大的敌人是谁,所以战术上的针对一定会有。
但是擅长追行的黄金书生很难对魏白形成有效的针对。
目光微沉,赵令于转而看向其他的骑师。
虽然这种想法并不好,但是赵令于不得不冀希望于其他的赛驹可以对魏白出闸后的选位形成有效的钳制。
“砰!”
闸门大开的声音传来,一切容不得赵令于多想,稍稍推动,促使着黄金书生顺利出闸。
“技能专注发动...”
“技能一级顺时针发动...”
“技能一匹狼发动...”
技能的释放声音在闸门打开后第一时间便传了出来,魏白反应迅速,瞬间便脱离了闸箱。
内侧的万户挚翊反应同样迅速,作为逃马,迅速的出闸是其必修的功课,于是在短短几步就赶上了只是稍微领先它的魏白,随后朝着先头奔去。
陈莫奢在出闸后的第一瞬间就将目光朝着内侧扫去,三号马的骑师正用力地往前推动着胯下的赛驹,希望与万户挚翊形成一个夹击之势,将魏白锁在内道深处,但是陈莫奢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位骑师,随后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一边贴向内道。
三号马的资料在心中展开,陈莫奢丝毫没有因被卡在了内道处而感到焦虑,这匹马的能力他已经了然于胸,三千米的比赛,堵住了开头,并不意味着就真的对魏白形成了截击。
况且,万户挚翊的跑法,也不是三号马可以配合的了得。
“伴随期待,备受瞩目的52年菊花赏起跑了,所有的赛驹起跑都非常的不错!”宋青邯的声音自音响中传来,带动了观众席的欢呼声,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了大屏之上,关注着那匹让他们完全无法移开目光的赛驹。
摄影师也十分了解这场比赛真正的热点是什么,于是在出闸后的一段时间里,镜头也一直停留在魏白的身上,让观众席此起彼伏的鼓励与叫喊一直未停。
“朝着第一弯道的位置,万户挚翊果然如同大家所预测的那样争取到了领放的位置,与身后拉开两个马身、三个马身的差距,率先抵达了第一弯道的位置,而身后,位于第二的是二号马、无败二冠的赛驹月在天驷!三号马紧跟在月在天驷身侧,一同进入到第一弯道。”
“令人注目的先头集团后面,风也落寞意外地选择了紧随在先行队列之中,而五号马雨上晴天牢牢把握住了差行队列的先头位置,身后是书里明安。洛自春秋跟在了差行队列的末尾,距离前方的十一号马足足有了两个马身之差,反倒是后方的暴食与黄金书生紧挨着彼此,紧随洛自春秋的脚步!”
“马群已经全部进入到了决胜负的第一弯道,位于领放位置的,四个马身领先的万户挚翊依旧维持着高节奏的领放,丝毫没有因为本场比赛3000m的距离而有所改变自己的战术,对自己绝对的自信体现在了领放时愈发大的步伐,后方的三号马依旧想要卡住月在天驷的位置,但是月在天驷的前方畅通无阻,完全无法实现堵截,甩开身后风也落寞两个马身位于第二,月在天驷,今日好强的气势,誓要达成无败三冠的壮举么?”
宋青邯的声音饱含激情,而马群也逐渐开始稳定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万户挚翊快节奏的领放,还是因为本场比赛大家的战术都有所改变,马群被拉的极长,从前往后至少也有二十五个马位。
仅仅是一个第一弯道,马群的这种两极化,便为这场比赛增添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陈莫奢的神色沉稳,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身后。
长距离的比赛还是他与胯下的赛驹第一次搭档参加,由于万户挚翊选择了大逃的跑法,所以魏白的前方可以算作是没有可以跟随的赛驹,与后方马群领头马无异。
一般这种情况,是会让马浪费更多的体力的,无论是焦躁的状态,或是骑师为了维持节奏与马匹之间的摩擦。
不过感受着胯下赛驹冷静与沉稳的状态,陈莫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还有比如今这个位置更加舒服的位置了么?
“迎着观众们的目光,踏足在终点板前的赛道,月在天驷的步伐坚定,朝着前方奔行,五个马身开外的是领放的万户挚翊,但是节奏是否有一些过快,后续能否支撑?”
“一千米用时,58.2,非常快的领放节奏,大胆尝试了长距离大逃的战术,万户挚翊,能否支撑到最后呢?”
观众席原本还算统一的呐喊声中逐渐有了不同的声音,万户挚翊赌上一切的样子,被马迷们看在眼中。
或许在最后直道之前它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失速,但这并不能否认它为了这场胜利而做出的一切努力和尝试。
魏白的脚步稍微向前踏进,身边的三号马一直近身让魏白的奔跑并不算十分舒服。
立刻超越三号马半个马身,而三号马的骑师却只是忌惮地看着魏白,不敢随行。
马的素质在这种小的细节上就可以窥出,赛道中段的稍微提速,可能导致的就是终盘的无力爆发。
魏白有余力,大可如此,而三号马便不行。
后方的赵令于与丁之轶目光同时一沉,看着那匹赛驹轻松地摆脱身边马的纠缠,两人心里便都已经有了数。
这场比赛,是要拼硬实力了。
“马群已经进入第二弯道,朝着远离看台一侧,马群稳步推进,首次骑乘参赛的雨上晴天,身披五号的梅郡清,前方是风也落寞,李斯人骑师正稍微展开缰绳,朝着外道移动,前方的三号马!月在天驷在这里,月在天驷在这里!黄金天选产驹陈莫奢在从后数倒数第二位!即将脱离第二弯道,要在这里稍微冷静一下,准备...为最终弯道做准备!”
“技能赌徒发动...”
系统的声音在魏白的耳边响起,让魏白原本还淡定无比的神色一变。
体内原本还充沛的体力,像是被一台极大强度的抽水泵从旁抽取一般,迅速缩水,稳定的呼吸也在几步间变得粗重了起来。
‘?’
心中惊疑不定,这个技能对于体力的消耗完全出乎了魏白的意料。
脚下的步伐稍有一顿,随后再度变大,陈莫奢敏锐地察觉到了胯下赛驹的不对劲。
在脱离第二弯道不过一百米的距离,胯下的赛驹竟已是做好了加速的打算。
被抽走的体力迅速转变为了一种莫名的能力,裹住了魏白的四肢,带动着魏白超前追去,原本与万户挚翊间的距离也被迅速缩短。
“月在天驷开始加速了,迅速甩开了三号马,四个马身,三个马身,距离万户挚翊,只余下两个马身距离,月在天驷在这里便开始加速了么,后方的马群开始提速,不能放任月在天驷如此加速,暴食已经进入到差行队列中央,黄金书生紧贴内栏,缓缓前移,已经超过了落于末尾的洛自春秋,赵令于骑师!”
魏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赌徒带来的体力损失让魏白有些始料未及,这就导致如今他的体力,若是维持着这样的速度,完全无法在终盘展开末脚。
目光放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万户挚翊身上,魏白的眸中突然多了一丝疯狂,随后如春日野草般疯狂生长。
鞍上的陈莫奢,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毫无掩饰地展现着这个男人此时的犹豫,但是在他还未做出决断之时,胯下的赛驹已然再度加速,带动着陈莫奢的身体前伸,犹如冲刺一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观众席中一片惊呼,不少的观众甚至将手直接抚在胸口前,大口地喘着气。
马群的后方,所有的骑师都面露惊愕,他们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一种跑法,在还未进入最终弯道的时候就以这样的姿态展开冲刺。
要知道,此时距离还有将近一千米的距离。
没有动作,即便那匹马是月在天驷,骑师们依旧不相信这样的战术是可行的,于是纷纷按兵不动,维持节奏。
唯有后方的赵令于突然也推动着黄金书生开始加速。
如果说在场的骑师有谁对陈莫奢和魏白了解甚深,那一定是赵令于。
虽然理性不断地警告着赵令于,但是直觉中的坚定让赵令于带动着黄金书生迅速迫近三号马,随即超越。
让许多马迷们毕生难忘的情景出现了——3000m的赛程,在观众席对面的赛道,两匹马以冲刺一般的姿态朝着最终弯道奔行。
胯下的赛驹呼吸迅速变得粗重,这种打乱计划的奔跑是极高风险的,但是赵令于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便不会再犹豫。
目光下行,看向黄金书生。
这匹出自金陵牧场的黄金之裔,此刻的神态前所未有的认真。
或许是前方那匹赛驹的强大,让它有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战意。
看不见的彩色的光芒从黄金书生的体内喷涌而出,随后迅速朝着前方的魏白射去,犹如一道锁链一般将两马紧紧连在了一起。
原本愈发粗重的呼吸有了一瞬的停顿,随后开始好转,就像是寻找到了能源的机器,补充着所缺失的机能。
“月在天驷已经逼近万户挚翊,后方四个马身,黄金书生已经赶了上来,万户挚翊无法摆脱追击,月在天驷,是月在天驷率先踏进最终弯道,但是后方的黄金书生迅速追赶,两匹马已经彻底甩开身后的马群,万户挚翊后劲不足,无法跟进,要在弯道中决出胜负么,这是何等惊人的决策!”
魏白的气息已经显得几分紊乱,连同着身体的彩色锁链从魏白的身上不断地汲取着体力,这对魏白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四肢传来的酸涩感如此清晰,让魏白甚至有了自己在减速的感觉,但是赌徒的效果依旧,带动着四肢大步的迈进。
咬紧牙关,魏白的目光锁定在了终点线,接下来,他便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他所坚信的根性了。
在三岁年就突破七百的属性,这种碾压一般的属性!
“技能短兵相接发动...”
“技能干扰发动...”
脚下的步伐再度变大,魏白的全速已然如此在距离终点六百米的时候展露无遗,而红色的光芒传向身后所有赛驹的眼部,似乎在所有赛驹的视野两侧竖起了一道无法探察的墙,使得赛驹们的视野变得狭窄。
不少的赛驹立刻陷入了焦躁,而有些赛驹依旧冷静地奔行。
恰如黄金书生。
缩小的视野丝毫不影响黄金书生意识到前方的赛驹只有魏白一匹,只要超越魏白,便是超越了一切。
黄金色的马体在日光的照耀下似乎散发出了金光,犹如一把金色的利剑,朝着前方笔直地撕裂而去。
这一幕让场中的不少观众都有了一瞬的恍惚。
似乎那一年的黄山园田,也有着这样一柄锋利到了极致的金色利剑,从马群的后方一路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魏白并不知晓这一切,当他犹如一位赌徒一样将所有的体力都投入到了当前的奔跑中后,他就已经赌上了他所拥有的一切筹码。
体内的体力渐渐流干,转而成了一种被燃烧着的无形的能量。
同样金黄色的马体,在日光的照耀下却显露出一种如同火烧一般的赤色,就连额前的龙纹,都似乎披上了一层赤红的鳞片。
渐渐模糊起来了的思维中,莫名多了一个想法。
这正燃烧着的能量若就是根性的话,那火事场竭力...
似乎是唤醒了体内某种潜藏着的潜力,本已空荡荡的身体似乎又开始涌出力量,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补充,却又让魏白感受的如此清晰。
如此玄妙...
思维逐渐清明,听着身后那匹赛驹的喘息声与马蹄声,魏白轻轻合上了双目,感受着那突如其来的感觉。
本应伴随着闭眼而失去的平衡反倒更加维系,泛着赤红之色的身躯冲破了前方的风障,踏入了最终直道。
前方一片坦途,沉浸于体内的意识,将一切都交给了这具躯体本身。
陈莫奢的身体用力地推动着身下的赛驹,而后方的赵令于也同样如此。
这两名从出道以来就竞争着的骑师,在如今这场至关重要的赛事上,成为了胜负的最终决定者。
后方的马群此时纷纷地加起速来,但是此前被落下的过远的距离,让他们完全无法追上。
此方竞马场,这场菊花赏,已然是陈莫奢与赵令于之间的比拼。
他们都是天才出道,他们都在二十岁前完成了大部分骑师无法企及的成就。
华夏最年轻的三冠骑师!世界最年轻的凯旋门赏骑师!
两名从出道以来就不分高下的骑师终于要在今日,分出高低了。
是华夏史无前例的双三冠骑师以及无败三冠骑师的陈莫奢,还是打破无败传说、证明最强的赵令于?
“月在天驷两个马身率先踏入最终直线,四百米的标志牌就在眼前,身后的黄金书生,胜负要决出在两马之间了么!陈莫奢骑师已经打鞭,但是后方的赵令于骑师气势更盛!互不相让!互不相让!迎着在场十数万的观众,胜利即将就要决出,是月在天驷率先踏过四百米线!”
“月在天驷依旧维持高速,黄金书生转至外侧加速,开始缩小与月在天驷的距离,黄金书生,要成为击败无败的尖刀了么?月在天驷依旧维持领先,但是黄金书生已经缩短一个马位,仅剩一个马位差距!是月在天驷,还是黄金书生?”
“最后的两百米!最后的两百米!距离胜利最后的两百米!后方的雨上晴天已经赶了上来,但是距离还是稍远,距离还是稍远!反倒是黄金书生已经实现了并排!黄金书生已经实现了并排!无败三冠的传说要破灭了么!无败三冠的传说要破灭了么!”
赵令于的牙齿抵住了舌尖,些许的铁锈味在口腔中流转,余光微扫,恰好对上了陈莫奢同样扫过来的余光。
这对一起玩游戏、一起旅游、一起交流心得、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过太多事的最好朋友,此时就像是陌路上的逆行者。
最后的两百米,当尘埃落定之后,他们还会如平时一样要好,但现在,他们便是此处最敌对的两个人。
陈莫奢的手臂微微颤抖,这不止是紧张的缘故,这个正值巅峰的男人已经用上了全部的气力推动着胯下的赛驹。
“天驷!”不知何缘由,就有了这样子嘶吼一声的冲动。
狂风冲入嘴中,让陈莫奢是这样难受,断断续续的嘶吼声蔓延开来,传到身下。
他要将他全部的心意,通过他的声音,送达自己的赛驹心中。
蓦然睁开了双眼,魏白的嘴角已是展露笑颜。
身上的赤红之色愈浓郁,鼻间吐出的鼻息也似乎有着火星。
虽然赌徒的效果出乎了魏白的意料,黄金书生的技能又如此刁钻。
但意外之后,胜者终将是他。
脚下原本一直维持的速度再度增快,还有着反超势头的黄金书生一下子就被甩开在了身后。
风声盛极一时,火势更烈。
火事场竭力的发动提示音并没有在耳畔出现,反倒是在视线里逐渐消没,转而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名字。
前方的道路再也没有了阻碍,身边也没有了其它马的身影。
那一年,陈迦南的一鞭子打醒了沉于火事场中的魏白。
而此刻,陈莫奢的一嗓子吼醒了探寻技能本质的魏白。
这或许也是一种传承,一支血脉,联通了彼方的天国与此刻的黄山园田。
‘赌徒的胜利是什么样的呢?’在心底轻声自问,魏白没有自答,也不打算听得一个答案。
答案就在眼前,就在这黄山园田的最后一百米。
“黄金书生即将实现超越,黄金书...是月在天驷!月在天驷迅速脱出、超越了黄金书生!最后的一百米!是月在天驷!月在天驷啊!这就是无败二冠马的气魄!黄金书生追赶不及!月在天驷踏过五十米线!这就是月在天驷!这就是月在天驷!”
“月在天驷率先冲线!月在天驷率先冲线!一百米超出五个马位,何等恐怖的末脚,五个马身压胜,是菊花赏的新纪录!大震撼又如何,这才应是世界赛马人的瞩目之处,月在天驷一着!无败三冠达成!时隔五十一年,华夏迎来了她的第三匹无败三冠马!这是一场历时五十一年的孕育,孕育了华夏血脉之集大成!”
“月在天驷!这支血脉!始于无败三冠,统含了五匹三冠马,十一场优骏优牝,三度国际赛马杯制霸,G1胜鞍更达数十!”
“继王权之血,承宫阙之冕,踏影之史诗,拥盛夏之息,秉原子切割之器,司爱之名,掌天命,是天所眷,为一族之所极!这便是月在天驷,这便是华夏最强之血!”
逐渐停下脚步,魏白最终停在了看台对面的赛道中央,转过头来,整个看台尽收眼底。
‘确是一片大好风光!’
微风拂过,惬意地眯起眼,魏白,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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