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边拿起一个鸡毛掸子一样的物件,魏明诃指示着自己的助理们把马拉近各自的单间,每个单间都是一个方形的沙土场地,自己则是亲自上前,接过厩务员助理手中的魏白,随后朝着一个单间中走去。
第一天的训练较为简单——脱敏训练,训练的时长是因马而异的,如果说马匹非常敏感,自然是需要连着好几天来进行的,而如果马匹较为适应,那就可以逐渐开始进行上鞍、上人乃至入闸出闸的训练。
也正是因为是进行这种简单的训练,所以魏明诃才能让他的驯马师助理帮着他一起训练。
小心翼翼地将牵马绳稍微放长,随后将鸡毛掸子稍稍向魏白靠近,魏明诃的目光犀利,注意力十分集中,观察着魏白的一举一动。
魏白斜睨了魏明诃一眼,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上一世初至时的恶趣味,对吓驯马师和骑师已经没了什么兴趣,索性缓缓合上了眼,闭目养着神,任由魏明诃在那里试探来试探去。
魏明诃的手很稳,这大概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缘故,偶尔的向前稍多一些的探出或者向后猛地一缩,也是为了观察魏白的反应,只是在见到魏白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反而像是要睡着了一样之后,魏明诃有些疑惑地盯着手里的鸡毛掸子,随后大着胆子直接将这物件搭到了魏白的身上。
“咴咴咴咴!”一声惊叫响起,将魏明诃吓得直接朝后方跳了一大步,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发现那叫声来自于隔壁,应是那两匹牝马里的其中一匹。
“呼...呼...”重重地喘了两口气,魏明诃看着一动不动的魏白,挠了挠头。
“你...啥情况啊?”
回应他的,是一阵静默。
走上前去,将准备好的汗屉、鞍子逐一地搭在魏白的背上,见魏白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后,尝试着踩上脚蹬,翻身上马。
魏白这一世的体格倒不是非常高大,但是十分健壮,即便是没有进入赛季,但是隆起的肌肉已经很多。
魏明诃坐在魏白的背上,有些惊讶于这种舒服的感觉。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鞍子,但还能这般舒服,就代表着这种舒服是魏白本身的身体结构所导致的。
隔壁的“咴咴”声时不时就传出,代表着隔壁那匹马的脱敏训练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魏白耸了耸肩,他自然听得出来那嘶鸣声是来自于桃之夭夭。
“我不能害怕!”
“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好恶心...”
“......”听着隔壁动不动就闹挺大,魏白也不等魏明诃下一步指示了,慢慢地围着场地开始慢步。
蹄迹线还算清晰,大概是上一匹马留下的,魏白沿着那蹄迹线前进,让背上的魏明诃愈发惊讶,于是朝着隔壁喊道。
“小孙!”
“诶!”
“你那边先停一下,过来一下...”
“好嘞!”
听着隔壁驯马师助理的回复,魏明诃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将魏白牵到了场地门口,等助理将桃之夭夭牵到跟前之后,示意两人交换马匹。
“如果他学得很快的话,可以直接奔着入闸那方面学,你就提前给他牵回去吧...”这样吩咐道,随后接过助理手中的打圈绳,看着桃之夭夭警惕的眼神,松了口气。
对嘛,这才该是一匹马正常的反应,向魏白这种的,反而让魏明诃感到有点无从下手,索性早点结束,放假休息去。
走到方才桃之夭夭待过的场地中,沙地上满是被刨过的痕迹,一看就是桃之夭夭掏的。
另一侧那匹小牝马所待的训练场地中时不时也会有一些带着不适的声音,不过不如桃之夭夭来的猛烈,而桃之夭夭在到了魏明诃那边后也没有好很多,依旧是还没过几秒就嘶鸣一次,一度让魏白想象到了一会儿训练结束后桃之夭夭沙哑的嗓音。
魏白的训练结束得很快,当那个助理迅速地完成了今天的所有教学内容从而怔愣在原地时,魏白直接就拉着那助理朝着马房那边走去。
虽然已经有了不少的时间不在这边,但是京都牧场内部没有进行太大的改动,所以那些道路看着还是很眼熟的。
而第二匹回来的就是那匹小牝马。
小牝马的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这不是累的,而是在脱敏过程中流的。
小牝马的目光有些疲惫,即便是李阙给他打理了一番后也没有什么好转,进了马厩就光速入睡,毫不拖泥带水,直看的魏白眼角抽搐。
这入睡速度和睡眠质量,实在是让人羡慕的紧,如果没有系统空间来屏蔽马体所带来的本能的警惕性,魏白的睡眠质量也是不如那匹小牝马的。
听着小牝马渐渐平稳的呼吸,魏白的目光放在了马房的门口。
没别的,就是想看看桃之夭夭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又是小半个小时,魏白甚至有时间又看了看去年的一些大赛,了解一下当前世界的赛马整体实力,桃之夭夭才回到了马房这边。
一身的汗水将栗毛都染成了暗色,眼中依旧未褪悸色。
“至...至于么?”看着眼前如同游了泳的桃之夭夭,魏白有些震惊,而李阙也有些头疼地看着桃之夭夭。
大冬天出汗成这样,对厩务员来讲无疑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真的很可怕!”委屈地说道,桃之夭夭在李阙给它卸装备的时候凑到了魏白的马厩门前,“跟前辈说得一点都不一样,不是说人会坐上来么,为什么那个人不坐上来,反而把各种好奇怪的东西放我背上啊,我明明都做好了他们坐上来的准备了,呜呜呜...”
“吸溜吸溜...”
“......”
魏白看着眼角流着水,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汗的桃之夭夭,死死地压住嘴角将要上扬的趋势。
眼前的马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即便不去安慰,他也绝不能笑出来!
桃之夭夭扑闪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表情有一点点别扭的魏白,也停止了抱怨,而是在观察了一小下后,突然说道:“你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朋友...”听了桃之夭夭的话,有被口水呛到的魏白连忙辩解道,也暗自心惊这桃之夭夭好敏锐的感觉。
歪过脑袋,显然有一点点不信,但见魏白说得信誓旦旦,也只好又哭丧了起来脸,接着抱怨了起来。
“不用着急,其实那个人也是想让你不要害怕那些东西,所以你...”
“但真的很可怕,软软的,好多手,看起来好恶心啊。”桃之夭夭摇了摇脑袋,显然是无法接受。
瞄了眼已经收拾完装备,要带着桃之夭夭去洗马区清洁的李阙,魏白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就像是哄小孩儿似的轻:“你先去打理一下自己,等你回来了我教你个法子,明天让那个人不这么为难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