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何小子!这马长得可真骏啊,女儿女儿,快来,看看,这流星,是不是像一条龙?”
两鬓斑白的老人精气神儿却是极好,站在魏白的马厩们前手舞足蹈。
身后并肩站着的女子和何巡音看着面前开心的老人,神色各异。
何巡音是面上也带笑,充满了温馨。
女子则是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顶多了算是条洞螈...”女子的声音很是平静,但是在场的两人一马全都看了过去。
何巡音的表情稍微僵硬了起来,隐隐含着几分担忧。
魏白则是歪着头,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父女。
那老人原本脸上的笑渐渐收了回来,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显然是在压抑怒火:“你能讲讲马的脸上怎么出现龙么,一共就那么大点儿地儿,你当是画画呢?这形状,带着棱角,又如同龙扭动身子,怎么不像龙?”
“您都说了那么点儿地儿,可不是就只是洞螈么...”
“魏明萱!你不要跟老子顶杠。”
“哦。”女人无所谓的样子让老人暴跳如雷。
“魏叔魏叔,消消气,消消气,明萱她说得也没啥问题,别动怒。”
连忙上前半搂住老人,给老人捋了捋气。
魏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明显有些矛盾的父女,也没因为那女子的话而动怒。
脚步声从马房的入口处传来,那女子也不再看老人,转过头看向了入口处那个显露出来的身影,脸上满是柔和。
魏白不得不说,这女人柔和下来的样子真的很典雅,比刚才那副冷着脸的样子好多了。
“姐!”进来的是个略显年轻的人,一路小跑到了那女子的身边,随后看了眼老人,语气有些生硬,但也挺亲近,“爸!”
“怎么样,你看过这匹马了么?”老人的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怒色,端着一副严肃的样子,让何巡音在一旁苦笑了起来。
“看过了,身体强的不像话,比我这十几年学习、驯马时见过的马都要强。”
眉头一挑,年轻人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喜色,说出来的话则是让那老人也开怀了起来。
“哼!这次你可要好好努力,那些人都不靠谱,这次就把我们的荣誉交给你了...”
“什么叫其他人不靠谱,每次你们跟其他国家合作或是单独宣传哪匹马,哪匹马就输,怎么看都是你们有问题吧?还是找个人看看吧...”那老人话还没说完,女子就冷冷地打断道,“锁缘之诗输了个根本没听过的马,黄金眷族九连胜输了场国际G2,玖太子古活杯中途直接伤了退役,鸳鸯蝶舞凯旋门跑不过G2马...连着四届国际赛马杯,每次都大张旗鼓,次次没进前十,我也纳了闷了,都是挺厉害的马的,怎么一下场就带着人家失利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内鬼呢...”
“你!”
“就说去年,国际赛马杯打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被堵死在里面了,鸳鸯蝶舞啥时候出过这种情况?”
“魏...”
“明诃的梦想跟赛马沾一点儿边么,你倒好,直接让他来学驯马,就为了你们的宣传方向?我真替他感到不值...”
“......”
老人的脸色铁青,哪还有刚来的时候的喜笑颜开,被魏明萱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自从朦胧玄驹夺得37年国际赛马杯后,华夏的赛马在当时彻底被捧了起来,无论是华夏马迷,乃至世界马迷,都公认华夏赛驹已经彻底完成了对世界顶峰的攀登。
在这个赛马极度繁荣的世界里,赛马很多时候在外交、国际往来上都能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华夏官方与CRA自然为当时的情况感到高兴。
不过虽然是高兴,但华夏官方也知道,一国赛马不可能永远繁荣,恰如欧洲那么繁盛的赛马行业,也会在近些年落于华夏之后,所以华夏官方便主动下场开始寻求一种更稳定的模式。
这种模式,在华夏的构想中,就是俄国国营牧场。
俄营牧场确实没有出什么成绩,但是华夏认为那是俄国本身不太注重纯血马的缘故,与他们的制度无关,于是联合开展了对第一牧场的建设,对当前的华夏赛马的盛况进行宣传。
这是一次的合作任务,为了未来的华夏赛马稳定的高水准而建设,将自你字是眷世代以来的顶峰之景在华夏的马迷心中形成一个难以轻易改变的态势,一直延续到一牧培养出国家自己的赛驹,并承上接过前辈马们打造完的盛世。
于是,通过良血结合,繁育强驹,建设一牧,大力宣传华夏强驹。
华夏的赛驹在近十五年的时间里并不很弱,其间也诞生了许多在国内外崭露头角的赛驹,但是每每宣传或是提升赛事激烈度的时候,华夏的赛驹们就开始出问题,让原本的满心豪情壮志犹如被泼了一桶冷水。
去年国际赛马杯,刚刚赢下凯旋门赏的鸳鸯蝶舞与英国和意大利的两匹强驹形成了三强对立之势,于是曙光牧场大肆宣传,表示出华夏必胜的决心。
结果,在凯旋门赏的比赛过程中,三匹马相互死盯,全部陷在了马群之中,末段冲刺根本冲不出来,以十一、十三、十四着落幕,胜驹仅仅只是一匹屡屡参加G1却从未赢过的赛驹,让华、英、意三个做足了合作宣传的国家丢尽了脸。
华夏马迷们的心情也从你字是眷以来的满怀信心,变得开始患得患失,不少马迷都开始质疑官方毒奶的问题了,极端者甚至在IFHA官网让国际赛马组织联盟对假赛问题进行深入调查了。
所以自45年黄金眷族大败福伊锦标之后,就愈发减少对强驹的宣传,转而只针对那些大赛进行宣传,但依旧收效甚微,大多数情况是宣传什么输什么,很少有宣传后获胜的情况,甚至是在不宣传的时候,华夏赛驹的G1制霸率都开始走低。
这也是后来开始投入大量资源加入到繁育良驹的工作中的原因,魏靖更是把儿子直接扔进了赛马行业,成为了一名驯马师,投入不少资源将不少良驹送入手中,迅速提升魏明诃的能力。
这也是魏明萱与魏靖矛盾的由来。
通过系统了解了一下近十几年华夏赛驹的整体境况以及面前几人之所以是这关系之后,魏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古怪了起来。
他还特地去看了几场华夏近几年名驹的比赛。
这些承载着优良血统的赛驹确实都具备着很强的素质和实力,但是赛驹的状态是容易反复的,某些时刻出现起伏是正常的,但就是可以很精准地将这些起伏期捕捉到,然后给自己当头一棒。
或者说策略一是赛驹已经赢了很久,要完成一个成就的时候进行宣传,或是一场大赛进行宣传。但殊不知,这两个时刻,都是容易出现问题的时候,大赛的竞争强度远比其它比赛来的猛烈,而成就之所以是成就,正是因为其不容易达成。
这是不太懂的问题,也不单只是运气欠佳的问题。
‘这人水平行么,我看进了他手里的马血统都挺好的,出成绩的倒不是很多啊...’看着面前的应当还没到三十,或者三十刚出头的年轻的驯马师,魏白在心中问道。
“说实话,挺好的,刚开始没经验这几年越来越好了。”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慰,“华夏现在的驯马师就是处于一个更新的阶段,华夏选的这个时间段不是很好。对于你来讲,有一个好的驯马师确实要比有一个好的骑师重要的多。”
‘......’
魏白对于比赛的经验自然是完全足够的,就是对训练,毕竟没有系统地学过,肯定还是不如那些经手过太多赛驹、能做到因材施教的顶尖驯马师的。
眼前的一家人,父女还在赌气,儿子则是和何巡音尴尬地站在旁边,让魏白也逐渐没了兴趣。
看着周边还是有一些变化的马厩,魏白索性直接趴下睡会儿,反正现在还没到该训练的年龄,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了。
‘系统,你说为什么华夏的骑师和驯马师的换代是参差的啊,好怪啊...’
“其实也不至于啦,十几年就是一代,倒是不参差。”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就是华夏的马进步的太快,人有点跟不上了而已。”
“骑师还好,驯马师有些,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好的驯马师也极为难得,不比顶尖骑师来得容易。”
‘唉...’轻声叹了口气,魏白合上了眼,‘说实话,突然也想尝试一下驯马师的感觉了...’
“这样么?”系统的声音依旧带笑。
“会有机会的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