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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踏往始皇赏春地赛场

“嘶~”声音中似乎有着一两分调侃,“真狠啊,魏白...”
没有回复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只是望着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的你字是眷,魏白歪着脑袋,似是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会不会有些后悔...”系统对这个问题大抵是感兴趣的,于是这样问道,“或许,或者说一定?从今往后,你们便是两个世界的马了,再也见不到也说不定呢...”
“临别之际,却将支撑着它脆弱窄小的内心世界的最后一些支柱都毁掉,真的,你忍心么?”
收回了目光,魏白皱起了眉,语气有些起伏,但是很小,也就显得还算平静。
“黑金快驹的有些话,其实现在想来,也不赞同了...”魏白俯下身,牙齿揪下一丛新生的草,咀嚼了几下缓缓咽下,“不过,它有一句话,我想应是对的吧...”
“哪一句?”系统有些好奇。
“如果我已经处在一个极端之中,那我不妨以另一种极端与之相争。”
魏白的话让系统有些沉吟,表露出的态度则是有些犹豫,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思虑了许久后,没说出口。
或许是想劝说他不应该站在极端的一头吧,魏白心里也清楚,只是、至少现在,他必须这样选择。
“所以啊,如果真的后悔的话,也是后悔这一世开始的时候的选择...不过是两世成就以及两三年修养腿伤后的怠惰,就能影响到我对于新的生涯的态度和心境,这样的我,被所谓的命运影响到,似乎也不冤呢...”魏白的声音转冷,“真亏我过往的生涯,竟轮到了黄金干道来启发提点我,甚至即便有了它的提点,依旧陷入了命运对我心绪的影响,真是有够丢脸...”
系统没有立刻回话,在停顿了片刻后才道:“冷静一点...”
劝说的话还是出了口,但是魏白只是轻描淡写地简单回道:“我很冷静...”
又是一阵沉默,入春的风确实惬意,让魏白可以很享受地感受着风的流动。
“系统,你说黑金快驹提到的命运,到底是某一匹马的命运,还是我们所有马的命运?”把话题再度拉到了上次与系统长谈的内容上,“我有些不明白,我看小锁和你字是眷,似乎也没有什么命格,只是因为与那些有所命格加身的赛驹一同比赛,最后便落得了这种下场...”
歪着头,其实这个答案对现在的他来讲,其实也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天空无云,又没什么困意,更不想在系统空间中看些什么,于是才这样问道。
“简单来讲,就是两个世界此时的某些相似太多,让某种无主观意识的规律想要驱使这些相似之处走向同一种结局...”系统的回复很快,没做什么太多的思考便说了出来,“你要是说是几匹马的命运也可以,只不过为了满足同一种结局的可能性,于是所有其余的人与马变成了规律驱使下的牺牲品。”
“就像上一次我跟你讲的,彼世已成的事实,让此世某些本没有定论的事情出现了预定好的结果,于是就像是有了命运一般,让一切的轨迹都需要按照规律前行...”系统的声音悠悠,却让魏白挑了挑眉。
原本只是无心之问,但似乎问出了一些与自己猜测的不同的东西出来。
“所以,就像是走在一条已经被一批马走过的道路上,你所说的某种规律则是在推动着我们原封不动地再走一遍老路,但其实我们是可以走出不一样的方向的?”
“......”没有回复,魏白权当它是默认了,于是也就没有追问。
“金陵牧场真的很美啊...”有些感慨地突然说道,魏白趴下了身子,因为没有困意的缘故,索性将大脑放空,让最近确实承受了太多的思绪得以有片刻的放松。
系统空间内,自35年末有马纪念之后就再也没有亮过的大屏幕上突然开始闪烁,随后播放着十数段比赛。
比赛中的赛驹应该都是家喻户晓、足以留名青史的名驹吧,让场边最少也是十数万之数的马迷们疯狂地呼喊着。
其中,有带着蓝白交错面罩、背上骑师身着相同颜色骑师服的栗毛马狂甩身后数十马身。
有体型娇小,头上点缀一处白斑的鹿毛马,携着全场欢呼,让解说高呼“...近代赛马史的结晶!”
也有在退役战上慢闸,却依旧以绝对实力取胜,让雅士谷全场沸腾的无败马王...
每一场比赛都那么精彩,每一段视频中的主角都那般光彩耀人,
“唉...”悠悠的叹息声在系统空间中回响,寄托着紧张、鼓励与期盼。
此间,哪里有什么命数...
有的,只是要跨过千难万险,才能缔造传奇的只身者。
“所以,这一次、还有无论哪一次,也都要继续加油啊...”
......
连着两匹三冠马结束了竞走生涯,对于金陵牧场来讲确实是元气大伤,于是再考虑到魏白状态可能不好的情况下,继续避战了年初的西安大赏典与西安两千米杯,选择直接出走始皇赏春。
临行前,御司卿给魏白送行时的表情还十分沉重。
包括他怀里的那只猫,睁着泪眼,不舍地看着魏白。
送行时的氛围有些悲壮,也不知道是不是锁画之香的逝世,给整座牧场的人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魏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阵营摆出的架势就像是笃定了魏白一去不返一样,反倒是让魏白感到困惑。
朝着身侧张望,偌大的运马车,到头来也只负责运输他一匹赛驹。
在三匹三冠马缔造的盛世王朝之下,却是金陵牧场再也没有优秀赛驹的萧条。
就像是运气一下子用光了一般,即便有很多由两匹良血组成的赛驹,在去年一整年的三岁赛季中,也没有哪怕一匹脱颖而出。
前两年还声势浩大的金陵牧场一下子颓败了,只余下魏白一匹马还足以撑撑场子。
毕竟在四岁年中还有着西安纪念的胜鞍与凯旋门赏就差一点点的二着,也算是勉强对的上他三冠马的名号。
至少在对比隔壁已经退役了的成田白仁,已经好上太多。
花了两天功夫抵达了京都竞马场,魏白下车后第一眼见到的人便是金汝焕。
垂垂老矣的金汝焕在见到魏白的瞬间激动极了,他既是应邀,也是自己迫切想来,来到京都竞马场,来看魏白这一次的春之始皇赏。
黄金式是金汝焕曾亲口承诺的自己所负责的最后一匹赛驹,而作为与黄金式同期且同家的魏白,此时此刻,已经足以算得上是金汝焕的一种精神寄托。
抚摸着魏白的额头,金汝焕的声音苍老,也如他的行动一般颤颤巍巍:“瘦了啊,吃的好不好啊?”
一眼便能看出魏白瘦了不少,足以见得金汝焕对魏白的关注与上心,这让刚刚走到这里的御司卿有些红了眼。
或许是自己的年岁也随着岁月大了,对这份苍老的心意也就更能体会,所以再见不得这种画面。
“金老,我们对天选的照顾肯定是最好的,您放心...”轻声说道,御司卿走到了金汝焕身边,半扶着老人,跟在老人身边。
老人已经老得要走不动道了,但依旧坚持着要和魏白一起走向竞赛马房,这就让不长的路走了很久。
魏白倒是无所谓,他今天没有训练,他也没有了以往似的,对竞赛马房中已经到了的赛驹的好奇,慢慢地前行着。
一路上都是金汝焕的絮叨,这名老人确实是想念的紧,似乎是要把一年中的话都赶紧倾诉...
直到到了竞赛马房之中,金汝焕的话依旧没有说完,只是见魏白要入厩,才先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御司卿。
“凯旋门赏我看了啊...”金汝焕颤抖着手臂,从上身的编织毛衣的深口袋中取出一副黑色的面罩,随后放在了摊开手掌去接的御司卿手中。
“啊...额...”
金汝焕是想说一大段话的,反而将自己卡住了,身后的助理连忙半步上前,微微俯下身,凑到御司卿身边。
“这是金老此前本来为黄金式准备的面罩,在看完了凯旋门赏后,就一直时刻惦记着把这面罩交给您...可能用得上...”
那场世纪大斜行,在观众们的眼中无疑是个谜,或许是注意力不集中,也或许是冲的太快了让黄金天选对身体的掌控力下降太多,抑或是黄金家的整活血脉关键时刻捣了乱。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通过有一定辅助作用的装备给予一些帮助无疑是好的。
凝视着金汝焕的脸,与那愈发浑浊的目光对视,御司卿突然也有了猜测。
眼前的老人是不是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想要让去年成绩不算很突出的、但依旧是夺冠热门的黄金天选,带着他许下了最后人生的黄金式的“遗物”,赢下这场比赛。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着痕迹地看向陆长肆。
虽然不近人情,但这种事情不容马虎,必须以驯马师的想法优先。
金陵牧场,目前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意外了。
陆长肆看着那面罩,脸上露出些许无奈,随后将原本已经装上了的遮影带取下,意思很明显,作为驯马师,他也原本打算借用一些工具。
放下心来,笑着冲着金汝焕点了点头。
“谢谢您了,想必有了它的帮助,天选一定会赢下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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