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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始料不及,浓浓悔意

脚步沉重,魏白途径的出口通道两旁便是观众席。
站在出口前的空地上,前方的通道宽敞,却让魏白感觉如此的狭窄。
两侧的观众席上,此时依旧聚集着他的粉丝,或高举着他的粉丝牌,或是眼眶微红地注视着他,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魏白正打算朝里走去,却突然感觉到背上的陈莫奢将缰绳抓紧了几分。
“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摘下头盔,陈莫奢低下了头,在魏白背上半鞠了一躬,“没能骑好天选,是我的责任...”
与远处和朦胧玄驹步调遥相呼应的欢呼声不同,此处静的有些过分,所有人都是安静地注视着那对停在他们眼前的人马组合。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让魏白稍红了眼眶。
陈莫奢,这名年轻的小将,在如此场面说出如此一番话语,实属难得。
这已然是在用自己的名声在替魏白担下责任。
“黄金嘛,大家看黄金不就是来看耍宝的么,今天耍的很不错呢!”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气氛突然就缓和了下来,众人纷纷相互应和。
“是啊是啊,不会真有人是来看天选认真比赛的吧,三冠不就足够说明实力了。”
“还是得看其它马没有的东西,黄金家族要是论搞怪可是没输过!”
“而且就那种情况,天选还能跑到第二,差一点反超也是厉害啊!那可是朦胧玄驹,骑师骑得也好啊,要不追不上来的!”
“嗯嗯!”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魏白惭愧地低下了头。
脖子上的毛发无精打采地垂下,有几滴陈莫奢的泪水沿着发丝落下。
魏白紧咬着牙,若不如此,他真的会被感动到情绪失控。
他更加无法原谅自己了。
“快进去吧,赶紧让天选休息休息,三千二百米呢!”
劝着陈莫奢和魏白赶紧去卸马区的声音传来,陈莫奢这才呜咽着点头,乘着魏白朝着通道里走去。
来时觉得如此狭窄的通道,此时此刻让魏白觉得这般开阔。
身后的声音依旧未停,魏白的粉丝们鼓吹着魏白的实力,即便输,也证明了实力。
“西安纪念,我们会赢下的,对吧?”
陈莫奢的声音,魏白用力地点了点头。
步入卸马区,此时的卸马区已经没有马了,魏白与前面的马之间,相差了不少时间。
陈莫奢跳下马,御司卿和陆长肆就站在卸马区中,而御司卿的身边还站着一位面露激动的老人。
那老人,赫然是金汝焕。
上一次见面时,魏白便将金汝焕的模样记在了脑海中,而如今,自然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可是相较于上一次见面,这一次的金汝焕却在微风中如同残烛一般,不仅脸色苍白,而且身体各种都透露着一种腐朽感。
这具身体在告诉所有看见他的人,他即将要逝去了。
神情稍微低落,这个曾在自己第一世意气风发的人,也终将迎来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透露着不正常的红晕,金汝焕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魏白的身前,将手搭在了魏白的鼻子上。
“已经长得这么壮实了!”金汝焕的声音颤抖,有些发音含糊不清,“真精神,平时一看过的就好,哈哈哈哈!”
手不停地上下抚摸,金汝焕的眼角溢出几滴泪水,但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长得真好看,不愧是我们黄金家的崽!”
黄金家始于金汝焕,业内是认可这种说法的,毕竟当初黄金里程成绩并不突出,能够做到开枝散叶,成为一大豪门,确实与金汝焕的努力分不开关系。
说着,金汝焕的另一只手也搭上了魏白的脖子,像是想环住魏白一般。
只是,年迈的身躯,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将手伸到魏白脖子上方的高度了。
魏白稍稍低下头,能够让老人抱住自己。
恍惚的瞬间,魏白突然看到了,突然看到了面前陆长肆与御司卿脸上的不忍。
二人都别过脸去,似乎是不想见到眼前的场景一样。
眼眶的红,似乎也表达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要是黄金式还在的话,估计也能这么结实啊...”
金汝焕的话让魏白的大脑有些宕机,呆愣愣地看着金汝焕。
老人的眼中浑浊,看不清其中的神色,但是眼角止不住的泪水,依稀述说着老人的思念与痛苦。
这名老人曾说的他要带的最后一匹芦毛马,那匹魏白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最终,先金汝焕一步而去了。
“金老,所以您也要保重身体啊,黄金式虽然走了,但是天选还在,今年出了点意外,但是明年始皇赏春,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还想邀请您来看呢,届时,您可千万要来啊,我们都十分盼着呢!”
御司卿努力压抑住发颤的声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
“嘿嘿!”金汝焕抬起头,看向天空,似乎是在看什么一般出了神,随后才慢悠悠地叹道,“会的,即便不会,天选也要赢啊!”
最后一句似是在同魏白说,也似在同内心中的黄金式说,已经有些绷不住的魏白区分不清,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将眼角打湿了一片。
“不过这场也很棒呢,虽然就差一点点,但是天选是里面最强的那匹马哦!”或许是说了太多话,也或许是站了太久,休息不足,金汝焕的脸上泛着些许迷离,他已经有些理不清思绪,说话乱了。
大同小异,金汝焕说的话与那些观众大致相同。
这就是支持、喜爱魏白的人们,在魏白明明在因自己的过错而输掉比赛时,依旧为他找到这场比赛中值得赞扬的东西,然后对他鼓励。
浑浑噩噩地走上运马车,窗外的景色在眼中不断地倒退,魏白不知道此时的他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向窗外那些他也曾熟悉的景色。
那些他在前两世,他在名为宫之秋霞与朦胧影的世代时,所见的风景。
低下头,就连脚下的运马车,四散开的马粪,似乎都在嘲弄着魏白,对他在这场比赛中的所作所为。
闭上眼,比赛的场面立马浮现眼前,就像是患上了某种不治之症,随后,便在心底产生了心魔。
尤其是在想到,金汝焕怀揣着对黄金式的深爱与思念,来看他的比赛,却只见得他的懦弱与虚伪。
‘西安纪念!’心底发着狠,魏白从未有一刻如此烦躁却又无力,即便是上一世面对着挚友的去世,也没有过如此之感。
那时的他,可以在赛场飞驰,永远地把住最先头的位置,与自己竞速,发泄着一切的痛苦。
而今呢,他该如何?
睁开眼,死死地盯住运马车的一处角落,就像是自己就站在那里一样。
身后是已无退路,魏白垂眸时的眼帘,一片影子,恰好遮住一寸偷偷洒进来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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