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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依你所言

“御总,我必须要向您说明一件事情,您估计也已经听闻了,但我觉得跟您当面正式说一下比较好!”
御司卿有些头疼地站起身,双手搭到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按揉着,随后走向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陆长肆,此时的表情严肃,很是认真地看着御司卿,让御司卿原本还想让他先搁置一下这件事的念头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出于一些侥幸心理,御司卿还是尝试性地问道:“咱们等比赛完之后再说不好么...何必一定要放在比赛前说呢,岳岭纪念好歹也是一场G1赛事啊,在国内英里赛事中算是最顶级、最重要的赛事了,咱们要不还是先集中注意力,放在这场比赛上吧,你觉得呢,长肆?”
陆长肆摇了摇头,随后眸光更聚,让御司卿在心底叹了口气。
“如果说一匹无败三冠马的出现与否,您并不在意的话,那当然可以,但如果您还是在意的话,我觉得还是要跟您早些商量清楚比较好。”
陆长肆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虽然并不是朝着御司卿来的,但还是让御司卿稍微愣了下神。
侧过身让出了路,待陆长肆走进房间,御司卿再将房门关上,转过身看着已经坐到了椅子上的陆长肆。
坐到了座位上,未待陆长肆说话,先伸出手竖在身前。
陆长肆刚张开了嘴,一番话还未出口,便被御司卿堵了回去,于是脸色变得有些别扭,就像是有些难受一样。
“不吐而致的不快”,确也是一种不太舒服的体验。
“你是想说一道的事情吧。”御司卿用手抓了抓依旧还湿漉漉的头发,“这件事情他确实做的不对,但是在我看来,主要的过错应该还是在赵钰那边,一道他...”
有些愣神,御司卿顿住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道他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不是么?”
月光明亮,洒在酒店的房间中,让陆长肆的脸色稍微发白。
张着嘴,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陆长肆的发丝垂落耳前,遮住了左眼的一半视野,但是陆长肆已经无暇顾及。
“御总?”陆长肆从还没坐热的椅子上连忙站起身,“为什么可以理解啊?”
“你知道我在批评他的时候他的关注点在哪里么?他竟然在想着揽责任,为赵钰开脱,他根本让我看不出他对他的马的在乎,这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厩务员该有的态度...”
“如果你此前负责照顾的所有马匹都没有受伤,每一次可能受伤的事故全部都以你一个人受伤为结尾而告终,你是否也会形成所谓的思维定势呢?”御司卿没有直接地回答,而是反问着打断陆长肆道,“你要知道,一道因为他的马已经入过四次院了,高速冲击来的马,如果是你的话,你敢用肉身阻拦么?”
张了张嘴,陆长肆没有回答。
或许是扪心自问,他并不敢上前阻挡吧。
“他敢,你不敢,所以你又怎么敢说他不在乎他负责的马呢?每一次有意外情况,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揽责任,我想也是性格使然吧...”御司卿的脸上泛起一丝疲惫,最近金陵牧场承受的舆论压力不小,相较于自己底下人间的冲突,那才是最让他近些日子来头疼与忙碌的事情,“赵钰我已经让她停了工作了,你做的很对,等三冠赛事结束之后再看看要不要重启。”
“至于一道,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御司卿的语气强硬了一些,“你也知道的,这孩子有些自卑,所以才会那么努力和奋不顾身,你说的有些话,有点重了...”
“自卑?哈哈...”陆长肆气极反笑,这一次的他也没了耐心再等御司卿将话说完,直接出声打断,声音之大,让隔壁房间的住客都稍微皱眉,“什么时候自卑也能成为一种借口了啊,他的责任他没有履行,如果说人无法跳脱思维定势导致的事故不是这个人的过错,难道要怪所谓的运气不好么?我不否认他之前的勇敢行为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厩务员,但现在的他不是,在他改掉之前,我认为他真的不适合负责他当前所负责的几匹马,他现在一点都不努力,没有一个三冠马厩务员的样子...”
“御总,我们一起说好的,要让金陵牧场培养出自己的三冠赛驹,要让金陵牧场成为业内顶尖的竞技牧场,要让金陵牧场的名声在世界闻名、较之京都牧场只强不弱,难道您想让金陵牧场回到以前的样子么?”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但也让御司卿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些,一旁原本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星罗也跳到了桌子上,有些警惕地盯着陆长肆。
“如果这件事的处理只是这样的话,那恕我直言,恐怕金陵牧场也就如此了...”
“至于么?”
“很至于!”
陆长肆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御司卿的双眼上,这位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不断培养与提携的领导,此时的双目稍稍失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这么冲的语气,长肆,真的很少见啊...”御司卿的疲惫更浓,站起身绕过陆长肆,坐到了床上,随后闭上眼,未再发一言。
有些失望,陆长肆神色间的激烈缓缓敛去,微微垂下头,只是原本贴在腿边的双手合掌成拳,因用力而微微颤动着。
“就按你说的做,是我糊涂了...”御司卿突然的话,让原本已经打算离去的陆长肆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御司卿。
这名已过中年的男人,此时表情复杂,大拇指不断地摩挲着食指侧边,表露着他的思绪之汹涌。
“就,由你跟他说吧。”没再看陆长肆,而是望向窗外的夜空,唯有月亮而不见星光的夜色是不完整的,让人久视总会感些许孤独落寞之意,“回去好好休息吧,别影响了岳岭纪念。”
陆长肆听懂了御司卿的意思,点了点头后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正要踏出,却又听御司卿的话传来。
“还有,过几天我还有些事情,这次的比赛可能就不看了,提前跟你说一声。”
身体微微僵硬,陆长肆的脚步顿住,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着走出房间,唯有关门的声音稍大了些,让星罗在听到那关门声时稍稍弓起了身子,表露着不安。
狠狠地锤了一下枕头,御司卿苦笑着摇了摇头。
“御司卿啊御司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任性,难怪做不好牧场。”
想着过几天还要再去跟陆长肆说事务暂时取消,又可以看比赛的事情,御司卿也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些许的可笑。
恶心了别人,却同时也恶心了自己,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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