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是怎么安排的?”李一道的声音就在魏白的马厩前响起,“我是跟着哪边走?”
“你别催啊,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安排的...”陆长肆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不耐,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中的不爽在很快的时间内便消散,转而是一种想到了点子的喜悦,“正好让之前的厩务员跟一趟吧,这样子会好一些,反正到时候我也在的,你这边就把黄金天选照顾好了就成。”
“那锁画之香呢...”李一道问道。
“额...”陆长肆的声音里不乏迟疑,随后不禁有些抱怨地说道,“烦死了,这比赛临时换地方是真的搞人心态,这怎么安排啊,还得临时找个厩务员跟着去趟西安,好麻烦啊...”
“谁说不是呢...”叹了口气,李一道有些无奈地凑到了魏白的马厩门前,看着依旧闭着眼、趴在稻壳之中的魏白,“这都几点了,怎么还睡呢...黄金天选可够嗜睡的,基本都是睡到我们叫他训练...”
“睡的饱一些也成,黄金天选的训练一直做的不错,跟他的睡眠质量可能还有关系呢!”陆长肆挑了下眉,随后又皱起了眉头,继续想着可以协调的方案。
魏白趴在稻壳上,沉稳地呼吸着,他早就已经醒了,但是为了避免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索性一直待在了系统空间里,直到刚才李一道和陆长肆到来,他才从系统空间中退了出来。
愈发敏锐的感官告诉魏白,此时他的某位邻居正眼神锁定着自己,魏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这也是他不起床的原因。
想想到时候会出现的场景:
“天选!贴贴!”锁画之香的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眼中的笑意也已经要溢出眼角。
“哦~”你字是眷一边观望,一边也不说些什么,只是发出饱含深意的声音。
暗自打了个颤,魏白决定就这么躺到三匹马中的一匹马被安排了事情之后再醒。
即便让陆长肆、李一道他们误会自己,魏白也在所不惜。
“话说,你这次是跟着你字是眷吧,黄金天选不管了”李一道轻声问道。
“没办法,世界年轻马大赛比较重要,而且这次又是办在洛阳竞马场,这么重要的比赛肯定是得给它拿下。”陆长肆的目中满是肃穆,“黑金快驹到时候也会去,反正肯定不能让其它国家的赛驹给夺了去就完事儿了。”
“这次国外又什么很强的赛驹么?”
李一道一边开始整理东西,一边问道。
“其实跟你字是眷的战绩比起来的话...”神态多了一两分自豪,陆长肆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停顿了一两秒,“还真没有很强的,哈哈哈哈...”
‘......’魏白撇了撇嘴,他刚才差点因为陆长肆的笑声而破功了。
闭着眼,魏白知道,只要自己闭着眼继续“睡觉”就好了...
看着依旧在睡觉的魏白,锁画之香其实是有一些怀疑的,但是想到睡觉可以让魏白多休息休息,也就释然了,目光柔和地看着正趴着的魏白。
透过窗户洒落的阳光,让魏白金色的马体和金黄的稻壳相得益彰,颜色交相呼应,是这般的耀眼,让锁画之香如此发自心底地喜爱。
缓缓上移视线,魏白更那边的马厩里,你字是眷正半阖眼帘,垂眸,如锁画之香一般,静静地注视着“睡梦”中的魏白,由于角度的缘故,锁画之香不太能够看清楚你字是眷的目光是什么样的,但也大抵能猜出来肯定是令自己厌恶乃至痛恨的种类。
或许是察觉到了锁画之香的注视,你字是眷也抬起了头,目光朝着锁画之香的方向看了过来,嘴角还勾勒着些许的笑意,笑中带冷,也有些许得意。
自京都竞马场打道回府以来,你字是眷在金陵牧场的地位便直线上升到了最高一级,这种周边人的态度对于十分敏感的马来说是再清晰不过的了。
锁画之香自然能够从周边人的目光、行为,包括在你字是眷身旁说话的语气,从而判断出你字是眷当前的地位。
目光清冷,锁画之香没有要大干一场的意思,而你字是眷也没有任何要勾起锁画之香怒火的想法。
两匹马在为保障魏白睡眠这一块儿上出奇地达成了一致。
大概便是,无论怎样性格的马,在用心考虑它马的时候,也终归会有着大同小异的选择。
暗暗咬紧牙关,锁画之香重新垂下头去看着魏白“熟睡”时的侧脸,眼底泛着一抹不甘。
它不甘,明明是它先来的,又凭什么会在那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中被别的马横插一脚。
而那匹马又有着旁人的维护与簇拥,让它甚至连一个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不甘渐渐又化作了全然的冷色,锁画之香的低气压,连隔壁的赛驹都能感受到,紧紧地贴向了远离锁画之香那一侧的墙壁。
你字是眷的眸中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它并不在意锁画之香的想法,在它看来,这无非是一匹思想有些不太正常的马,还没有资格与它来争夺什么。
或者说,能与它你字是眷有所一争的马本就是不存在的。
眸光愈烈,你字是眷将头歪向了一侧,看向了窗外,那里的景色总是不变的,除了偶尔会现身的白云,便是向来如此的场景。
眼底有了一丝不耐,却又转眼间化作了些许无奈。
最终,还是出现了一匹可以让它改变想法、做出让步的马啊。
‘黄金天选...’你字是眷甩着的尾巴节奏有些快了,反映出了它已经无法平静的内心。
“可以出发了,马车已经到了,东西也收拾齐了!”李一道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期待,每一次比赛其实对于厩务员来讲也算是一个小的放松,一场比赛,不短的时日,却只用照顾那么一两匹赛驹,在物理层面上来讲,可以说是一段休息时间了。
“成,那穿上运输护腿就...”陆长肆刚应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还睡的好像很死,需要李一道费上些功夫叫醒的魏白已经迅速站起了身,眼神直直地盯着李一道。
李一道和陆长肆不禁看呆了,对视了一眼,各自苦笑了起来,这种总是出人意料的情况,果然是黄金家的后裔啊...
“天选,贴贴!”
锁画之香的声音如期而至,魏白并不意外,柔和的声音中藏着些许魏白读不懂的情绪,这也让魏白看向李一道的眼神更紧了几分。
被戴上运输护腿,套上笼头,魏白转过头,很是认真地看着锁画之香:“小锁,比赛要加油啊!时间有些紧张,我先出发了...”
“眷姐,你也是,比赛加油!”
匆匆地跟随着李一道的步伐,魏白很快便消失在了马房里,惟留下目光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的锁画之香与带着些冷笑看向锁画之香的你字是眷。
“呵~”一声浅笑发自你字是眷的马厩之中,其中丝丝嘲弄与压抑着的不爽,就像是点燃了引线的火焰。
“你字是眷...”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跨越了时间的寒意,轻轻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果然还是不能留你啊!”
随着陆长肆和李一道暂时性离开而陷入一股诡异沉寂的马房中,周边的马都目露些许惊恐地看着锁画之香。
这匹马,越来越可怕了...
“呵呵...”同样的浅笑声传来,“比赛要加油啊!”
“小,锁。”
“砰!砰!”似乎是滑轮脱轨的声音响起,惊起了一片刚刚飞入马房、落下来的不知名的鸟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