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大抵是没有想到的,自己这一世的形象在马的眼中会这么好。
在入住到新马厩的第一天,魏白便被隔壁的、还有四个月便要退役的老赛驹夸赞了一番。
换作人话,就类似一个长辈拉着一个小辈儿的手,不断地夸奖着“好俊的小伙子”一样,让魏白不禁有些尴尬。
这也让魏白意识到了,或许,对于马来说,体型真的很重要吧。
想一想,无论是宫之秋霞抑或是朦胧影,两世的自己都不算是身形高大的赛驹,而从周边的马的表现来看,宫之秋霞还好,朦胧影根本就没有因为过外表而让其它马有多侧目。
“谢谢您!”魏白很是礼貌地一直站在墙边,望着隔壁还在拉着自己说话的赛驹,有些无奈。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大抵还要持续个四个月,就让魏白不禁有些头疼。
他虽说不太喜欢完全任他一个人安静自处的环境,但也并不喜欢耳边有一匹陌生的马一直缠着自己说话啊,魏白已经开始担心对方会每天从早到晚拉着自己说话了。
不过,好在那匹马每日都还要进行训练,而且随着气温的回暖,赛驹也逐渐有了放牧的时间,这都为魏白提供了愈发充足的安静时间。
金陵牧场无愧于它所处的地段和它的名声,在进入了竞赛马房之后,魏白便发现了这里竟然比原来的幼驹马房还要好上许多,这让魏白很是高兴。
上一世的骑骏牧场,虽说不差,但也只是不差的程度。
而如今的金陵牧场,单论环境和物质条件,跟云间牧场相比还要略压一头。
毕竟,金陵牧场比作为个人牧场的云间牧场要大上很多,自然也就看起来比云间牧场大气不少,这也是魏白觉得金陵牧场还要略压一头云间牧场的原因。
就这样,转眼之间,一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而魏白也按照陆长肆的计划开始了他的训练...
“莫奢...”陆长肆的神色充斥着惊喜,声音里因为这喜悦甚至带上了一点颤抖,“你看到了么...”
陈莫奢此时也面露惊色,脱口而出:“我去,我爸跟我讲,宫之秋霞当时就都是一次过的,包括入闸出闸速通啥的...”
“是啊...学习能力太强了,莫奢,你赚大了啊!”陆长肆一掌拍在陈莫奢的屁股,“你这屁股运气真好,你二十岁或许还能赶上一个G1冠军呢...”
“......”陈莫奢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几条黑线,不着痕迹地离陆长肆远了几步的距离,原来交往不多还没发觉,最近他是越来越觉得陆长肆有些不对劲了。
这个不对劲不只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就连对方的眼神,看自己也好,看李一道也好,都是那样的让陈莫奢觉得不太正常。
‘他不会是个问题男人吧...’面上难掩些许的惊讶,陈莫奢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陆长肆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总感觉陈莫奢最近对自己有些躲着,虽然陆长肆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是陆长肆已经决定好了,一定要以更加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然后还要和陈莫奢更自然、亲近一些地相处,让对方能够信任自己。
魏白此时神情淡然,虽然他感觉敏锐,但也没法理解两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就算真让魏白知道了,魏白恐怕也没有要帮着解开误会的意愿。
不谈跨物种间的交流是多么多么困难,就单说节目效果,魏白也会希望二人继续保持这种状态,让自己看个刺激。
“行了,既然脱敏和打圈这些这么基本的内容,天选都是一遍过的,那就去测试一下基本的数据吧...”陆长肆将手中的数据记录表随意地揣进衣服里,让他胸前的衣服直挺挺地突出来一块,如果站在远处看,不甚真切的情况,恐怕还会误看成别的东西,“我根据我的经验来讲,以及一些兽医给出的资料,觉得天选大概率是一匹中长距离适性很不错的赛驹。”
点了点头,陈莫奢把手搭在了魏白的头上,轻轻抚摸着,手指些许时候轻微的颤动,也让魏白有些发痒,但是又很舒服,于是惬意地闭起了眼,把脑袋垂在对方的怀里。
“所以咱们是在哪里进行测试?”陈莫奢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满溢的兴奋,毕竟从出入闸、数据检测开始之后,他便要开始策骑魏白了,这让期待已久的陈莫奢自然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还是现在这边吧...”陆长肆想了想没有让魏白立刻进入成年赛驹的赛道,而是继续留在初训练马的场地里,打算把所有的数据都测试完了之后,再出发前往主场地。
陈莫奢未待陆长肆吩咐完,双手便已经搭在了魏白的背上,双手向下用力按压,双脚则是使劲地在地上蹬了一下,借了一把力。
“哈哈哈...”陆长肆的笑声随后便传了过来。
只见陈莫奢的借力一跳,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由于魏白身躯的高大,陈莫奢的一蹦只是蹦到了右腿堪堪能迈到和魏白后肢上侧平行的程度。
“别笑了...帮一把。”陈莫奢有些暗恼的声音传入了陆长肆的耳中,这才让笑得开怀的陆长肆停止了笑声,走到了陈莫奢的身边。
“哈哈,我抬你。”陆长肆这回的笑没有带上任何其它的调侃和嘲笑的意味,只是看到陈莫奢已经有些泛红的耳朵,所以没有继续“逗弄”陈莫奢。
右手把住陈莫奢的小腿位置,陆长肆稍微发力,陈莫奢则是借着陆长肆给的力道,使劲一跃,一下落到了魏白的背上。
高大的身体让刚上了马的陈莫奢有一点点不适应,不长的职业生涯里,陈莫奢敢讲这是自己骑过的最高的赛驹。
“怎么样,什么感觉?”陆长肆抬起头朝着陈莫奢问道,站在魏白前肢旁边的陆长肆,眼前方的原本该有的阳光被陈莫奢遮了个严实,这让陆长肆稍稍后退了两步,才又重新见到温暖的阳光。
“确实有点高啊,这个身高...”陈莫奢咂了咂舌,“算是最大号的赛驹了吧...”
“能适应?”
“没问题。”
两个人一问一答般地聊了几句,而魏白也在感受着陈莫奢。
一个骑师的技术好坏可不是只能从比赛训练中感受到的,即便只是坐在马背上,也是会暴露出来不少的。
陈莫奢坐的很稳,从手和腿部的习惯的力度供给来看,基本功应该是非常扎实,有着一位具备完美骑姿的父亲,魏白对陈莫奢的基本功并不担心。
接下来需要看的便是一些更深入的内容了,不过只要有扎实的基础,其它的东西即便稍逊色一些,也能够慢慢补回来。
“那行,咱们现在这边进行个三四天的训练,如果状况良好,就可以提前去竞赛跑道那边了...”陆长肆明显比较开心,说话也一左一右、停不下来地摇晃着。
“成。”沉稳地应了一声,陈莫奢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带着魏白朝闸箱走去。
他心中也隐隐期待了起来,甚至心底已经是提前开始充斥起喜悦了。
莫名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或许,他陈莫奢,在这年轻的年龄,也会邂逅到一匹与他父亲当时主动求得的那匹马一样的赛驹。
陈莫奢暗咽了一口唾沫。
‘来吧,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