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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拨动尘封的时间,英雄与恶龙

将手搭在大震撼的额头处,武丰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欣喜。
去年有马纪念开始前的感觉再度用上心头,那种一切好似都被掌握手中的俯视感让武丰如此享受。
作为征战多年、胜利不知凡几的日本顶尖骑师,武丰自然清楚这种心态或许有过犹不及的心态,但也恰如这场从未被日本马胜出过的赛事一样,如果没有突破的决心,又如何能够实现零的超越。
胯下的赛驹的反馈带着兴奋和决绝,或许是耳罩中夹杂着些许意志,也能给予正向的影响,让武丰不自觉地看向左侧隔了两座闸箱的位置。
那匹赛驹也已经完成了入闸,只是因为挡板的缘故无法被看到,只能看到正垂着头似乎在同那匹赛驹讲述着什么的陈莫奢。
这名和自己年岁相仿、同出于亚洲的骑师,让武丰也感叹对方的骑术之优秀,让自己可以借鉴学习许多。
收回目光,将心中的情绪整理好,武丰长出了一口气。
身旁的纳西波夫与奥利维尔·帕利尔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
作为代表着俄国,誓要在世界大放异彩的国驹,这场凯旋门赏意义重大;而在英皇锦标仅输魏白些许的无敌先锋也在这段时间里专心备战凯旋门,这是检验他们作为搭档努力和决心的时刻。
“砰!”
闸门大开的声音,响彻在了起始点的位置,十四匹顶尖的赛驹注意力集中,完成了一场相当惊艳和完美的出闸,让解说也发出了一声惊叹。
甚至没有先后之分,侧向来看,十四匹赛驹一字排开,大步地朝着前方推进。
先头位置的争夺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
“技能专注发动...”
“技能二级顺时针发动...”
技能的提示音被魏白完全摒弃在了脑海外,绝对的专注让魏白的身影在开始靠拢扎堆的马群里依旧维持在了更靠前的位置。
骑师们通过各自的判断开始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开头时的一字排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迫使着外道的赛驹们朝着内道行进。
“比赛开始,十四匹赛驹出闸状况良好,非常出色的出闸,在这场关键的比赛里没有任何一匹马出现疏忽。马群迅速朝着前方推移,内道的赛驹们明显占据着先机和选择权,阿卡特南戈和三联图还在缓慢提速,打算抢到先头位置么,而身旁的成全宝则是稳稳保持节奏,选择了稍微靠后的位置,将体力留存在末脚的爆发上了么?”
“我的珠宝,来自匈牙利的马后开始朝着更内侧行进,打算堵住因为成全宝落后一些后出现的缺口,而苯胺一往无前,没有任何顾忌地抢到了最前方的位置,而且苯胺还在加速,打算大逃了么,大逃的领放战术!”
“六号马大震撼,少有的选择了偏先行的跑法,反倒是英皇锦标上异军突起的无敌先锋位置落后,处于后方队列。白令和月在天驷,默契地没有选择争抢更靠前的选位,基本处于马群中部,使得外道的海鸟,叶森打吡得主的海鸟已经来到了一个十分优势的位置,十号的闸位反倒让海鸟更加从容地选到了一个可以随时进行追拔的位置。”
“即将进入第一弯道,内侧的树木已然越过,朝着弯道行进,位于先头位置的,已经领先了三个马身的苯胺,不顾一切地大逃,这场比赛的走势因为纳西波夫和苯胺的选择出现了巨大的悬念,后方的马群没有放任苯胺的一往无前,选择了稍有保留但又不让苯胺冲的太多的战术,位于先行队列前方的是阿卡特南戈与三联图,十一号马法雅纳,位置同样靠前,强大的耐力让法雅纳横跨了小半个马群来到了内道前方,而勇舞者选择了偏后方的选位!叶森打吡的最速末脚,末脚之王勇舞者...”
“一番人气的里博已经进入马群中部,靠外的位置让其前方没有任何阻碍,只是路程会更长,马群拥挤成一团,位于前方的还有色拉坦尼!”
解说的声音快速,夹杂着愈发大起来的观众席间的声音。
位于弯道中间位置的纳西波夫,加大着推动的力度,后方没有被甩开太远的马群,让纳西波夫显得有些焦急。
这场比赛,时年五岁的苯胺并不占优势,已经从巅峰期下滑的状态、强大的对手们,都让苯胺在开局时拉开距离都显得有一点困难。
眼中有了一刹那的恍惚,纳西波夫回想到了在俄国时的比赛,从头开始的大领放,不用做出任何保留,只需要永远地把持住最前方的位置即可。
后方赛驹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从苯胺愈发粗重起来的呼吸中可以感受到,只是领先三到四个马身的领放对于后方的节奏或许是一个不小的压力,但是后方马群时有的位置逼迫,同样聚集在了一起落到了苯胺的身上。
纳西波夫的目光凝重,随后做出了决定,缰绳也在那一瞬间更加地往前,带动着苯胺的步伐更大了起来。
后方的马群似乎也被这突然的加速带乱了一瞬的阵脚,一小阵骚动之后,伴随着法雅纳的率先加速,整个马群的速度也开始攀升。
武丰的神色带些沉重,这种赛事的展开无疑是对大震撼十分不利的,脚下的泥泞飞起的高度越来越高了,步伐更用力了,但也似乎在一点点变重。
大震撼的眉眼之上已经有了不少汗迹,反映着此时它的身体状态。
武丰眯起了眼睛。
但他没的选择...
“技能不可阻挡发动...”
“技能保持体力发动...”
“技能赌徒发动...”
中盘位置的技能先后发动,体内的耐力一瞬间有了部分的缺失,赌徒的负面效果在这一刻得到了触发。
魏白的呼吸有了一瞬的波动,但又迅速回归节奏,身旁的赛驹拥挤,九号的闸位,让大多选择先行位置的赛驹们将魏白团团围住,裹挟着朝着前方行进。
但是本场比赛的节奏迅速,奔行时间也快,魏白并不怕最后不会漏出空挡。
况且经历过那年有马纪念之后的魏白已经可以十分冷静地处理当下的情况。
强硬的身躯朝着外侧的白令逼近,让本就与魏白距离相近的白令在奔行的途中被挤向了外侧。
里博自然没有选择让出自己的位置,只是内道传来的决心和力量,让里博的骑师不得不去衡量这场发生在刚过一千米标识牌不久的较量是否有必要进行下去。
长出了一口气,眼中的无奈代表着选择,里博稍微的加速,既让开了身位,同时没有放弃掉自身位置的优势。
陈莫奢的目光横扫,前方的小弯道已经进入了视野,而苯胺的位置也已经进入弯道。
‘距离法雅纳六个马身左右,这个距离,可以开始提速...’
身体随着意识做出的反应得到了立即的回馈,胯下的赛驹步伐猛地迈大,从前方里博的内侧挤进,随后开始朝着更前方的队列发起了冲击。
体内的体力消耗速度开始上涨,但是魏白没有丝毫的犹豫。
脚下的草地依旧泥泞,即便是没什么马踏过的部分,潮湿和黏软,让魏白的每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力量。
身侧的身影已经从此前的白令变为了色拉坦尼,而前方的法雅纳也不过一个马身,被风带起的尾毛几欲进入眼眶,但是稍微的垂头便让尾毛从眼角擦过。
重心悄然间发生了一点移动,带动着平衡的愈发稳定,如果想要发挥最佳的实力,必然是让陈莫奢来适应自己的变化并作出最好的调整,不过魏白并不担心这个适应的过程会稍长或是难以做到。
毕竟,这是已经与自己搭档许久的陈莫奢。
色拉坦尼被迅速超过,身旁的法雅纳脸色严肃,丝毫没有因为已经并排上来的魏白而有什么波动,它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像它的步伐一般坚定,随后与魏白并肩驶入小直道。
观众席的声音已经愈发近了,嘈杂的声浪让赛驹们本就背过去的耳朵更加贴紧头部,眼底的疯狂和戾气各自浮现。
重重地踏地声、狂躁的喘息声,似乎都表明了这场比赛即将进入其最为激烈的部分。
本落在后方的赛驹们也跃跃欲试,寻找着合适自己的位置,所有骑师们也神情一紧,舒展却也紧张着自己的身体。
“马群已经通过了弯道,进入最终直道前的直线,反倒是苯胺,六个马身丝毫不让地朝着前方发起冲刺,已经要进入最终直道了,后方的马群也要开始加速了么,距离终点尚有八百米的距离,是苯胺给的压力太大,抑或是身周敌人们的实力太强所导致的综合考量?”
“苯胺已经进入最终直道,纳西波夫继续大力推骑,但是速度开始有了一定的下滑么?反倒是后方的月在天驷与法雅纳,开始缩短前方的差距,进入最终弯道了,很短的弯道,六个马身逝去,留下的是唾手可及的三个马身,追击的速度太快了,苯胺要被超过了,五百米的距离马上踏足,身后的赛驹们开始爆发了,英皇锦标上的无敌先锋在凯旋门赏能否绽放,还是五岁马的荣光由欧洲马后续写,但是成全宝的爆发并不足够,身侧的我的珠宝已经超过了成全宝与三联图,这匹匈牙利的马后,比肩着德国的新生代马王阿卡特南戈朝着前方追击,而大震撼已经从大外找到了位置!”
“月在天驷和法雅纳已经来到了先头位置,两匹赛驹开始了决斗,后方的白令没有找到最合适的突破位置,反倒是里博和海鸟,意大利的无败马王和53年叶森打吡得主!已经赶了上来,外侧位置的勇舞者,惊艳世人的末脚已经展开了么,迅速地逼近,没有忘却叶森打吡过于后方的选位,这一次的英勇之姿要舞动在马群的前方了啊!”
“技能短兵相接发动...”
“技能迷惑的干扰发动...”
粗重的喘息声,大震撼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前方那道开始距离它变远的赛驹身上,体内愈发匮乏的体力,让大震撼的目光都有了些涣散。
额头的耳罩已经被泥泞玷污,没被泥泞沾染的部位也因汗水而湿透。
背上的武丰还在打着鞭,只是手中的动作也似乎有了些僵硬,逐渐变小的力道,在述说着对方内心的挣扎。
‘上一次见到天驷的时候,好像还是春夏之时...’
脑海里因为缺氧而导致的空白被记忆占据,那匹被自己绝对关注的赛驹正在记忆里侃侃而谈。
例如他同自己一般无败三冠时的意气风发,例如他生活在牧场里的轻松写意,也有他竞赛于各国时的见闻趣事。
还有那场自己和他同场竞技时的感受。
是什么让他做出了那么早冲刺的决定呢?是因为自己施加的压力么?
它的问题,在那天终于得到了当事人的正面回答。
虽然听不甚懂速度根性属性、己长彼短的词汇,但是大震撼还是很欣喜于那时魏白给它的的认真。
已经不再背着的耳朵带着深沉了色彩的耳罩颤动起来,体内的彩色光芒喷薄而出,就在内道的苯胺落在了它更后面一些位置之后...
前方的赛驹们开始确定,月在天驷与法雅纳,内侧的阿卡特南戈及我的珠宝,外道的里博和海鸟,还有更靠后一点但即将追及的勇舞者。
无敌先锋和色拉坦尼依旧处于自己身前,但是体内开始涌出的一丁点的体力及脚下愈发快起来的速度,让原本还没什么把握追上的大震撼突然有了底气。
“最后的四百米!月在天驷和法雅纳依旧处于先头位置,但是我的珠宝已经追了上来,三马并排!三马并排!更内道的阿卡特南戈有些跟不上脚步了,而外道的里博与海鸟,叶森打吡的荣光与无败的梦想,总要有一个破碎,身后是最为极致的末脚!勇舞者来了!勇舞者来...来的是日本的大震撼,超过了无敌先锋和色拉坦尼,大震撼的末脚有了52年世界年轻马大赛的影子,但这里已不是它统治的日本,而是隆尚竞马场,是什么样的毅力支撑着它!”
“紫色的遮影带依旧闪耀在赛道的最前端,三百米的距离,七匹马还是不能分出胜负,速度还在不断地提升,里博已经有了脱出的趋势了,大震撼同样不甘示弱,被誉为草地最强的月在天驷,终于也要褪下这层荣光,回到曾经拼搏的起跑线了么?法雅纳和我的珠宝,旧世代的星空依旧闪耀,新世代的日月也映照着山河,大震撼和勇舞者,新旧末脚的代名词,海鸟与里博已实现了反超,我的珠宝在内道似乎跟外侧的海鸟处于平行,本有优势的月在天驷,转眼落入下风了!”
解说的嘶声呐喊不断勾起观众席的声音,磅礴的声浪冲击着他们眼前的赛道以及其上的赛驹们。
魏白的牙关紧咬,体力已经开始呈现匮乏,亦如内道眼睛已经泛起红光的大震撼,重重的喘息声直接盖过了其余六匹赛驹。
那道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冲击的号角和信号?
系统的声音似乎响起,注意力集中的魏白已经听不太清,但是体内开始喷涌而出的彩色光芒,让魏白用力地吐出了那口原本用于顶住疲惫的气息。
遍布在身周的极蓝之光,包裹住了金黄色的躯干,额头被汗水压住的龙痕也有了熠熠生辉的征兆。
“最后的两百米!里博和海鸟以及内道的我的珠宝!勇舞者和法雅纳稍微困难!里博和海鸟还要加速,并排的冲击之势,马后也无法保持住从容的冲击之态了!但是,月在天驷,华夏的三冠马王,脚下的步伐更快了,迅速过掉法雅纳,即便是勇舞者和我的珠宝,也不过是三十米而已!”
身后凝视着的目光开始拉远,魏白心头悸动,那种或许意味着某种意义的离别的感觉浮现,似乎通过某种信物,从身后推动着魏白向前大步奔行。
法雅纳的身影转瞬便在眼旁消失,彩色的光芒更甚,好似不再只是星火金身的效果,让魏白的速度更快了许多。
根性的强势之下,是速度属性的略微弱势,首次过分重视根性的养成,让魏白在四岁年已经开始意识到了速度属性在某些顶尖对决中的吃亏。
只是这一次,那种略微的吃力感消失不见,前方冲刺的两马,在他的眼中似乎也触手可及。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无论是差追,都有着绝对的把握靠着末脚追及,也或是绝对速度的领放,让身后的马群无法超越!
看着远去的赛驹的身影,武丰的鞭子终究是没有再重重落下,身下的赛驹颓势已显,突然的爆发,也不过是近乎“回光返照”般的潜力激发。
步伐终究是越来越小,武丰的嘴角勾起释然的笑。
这一次的最有希望还是破灭,继续等待下一次才是宿命。
有些梦想的归宿终究飘渺,让武丰也不禁目露怅然。
才发觉隆尚的天空蔚蓝澄澈的宁静。
“最后的一百米!里博和海鸟捉对厮杀,身后就是已经追了上来的月在天驷!月在天驷,半个马身的距离,内道的我的珠宝已经被彻底超过,距离前方不过半个马身,迅速追平,迅速追平!三马一字排开,三马一字排开,第四名竞争激烈,是我的珠宝和勇舞者的争夺,但是最后的五十米,里博还有海鸟,更有月在天驷!月在天驷的速度,似乎更加占据优势,已经开始脱出,一个马头的优势,半个马身的优势,半个马身的优势!月在天驷半个马身的优势——率先冲线啊!”
“MoonConstellationintheraceline!Theunkillabledemonking!Rebuildshisthronewiththeskullsofhisenemies!”
“IFHA秋季G1巡回的阴霾被一扫而净,这是月在天驷的胜利啊!草地最强的回归,不在未来,就在今日!月在天驷一着!月在天驷赢得了53年的凯旋门赏——不管是旧世代的星空还是新世代的日月,全部囊括于月在天驷的无垠浩瀚之中!”
“2:22.2!新的纪录于此诞生,尘封了近三十年的、由朦胧影所创造的纪录,在此刻,被它后时代的、同样来自华夏的马王所打破——如此之多!传承,在这一刻,被这匹名为月在天驷的赛驹亲手,接过来了!”
观众席间的山呼海啸转瞬即来,只是喘着粗气的魏白没有理会。
体内愈发充沛的体力让魏白的步伐轻快,但又因为肌肉的酸痛而偶尔卡顿。
转过身来,看向已经冲过线的大震撼。
位于勇舞者身后的大震撼已经是超常发挥,可惜只能居于六位。
但观众席间的大震撼的粉丝们虽然面露沮丧和遗憾,但还是高声地替大震撼加着油。
至于武丰,笑着朝陈莫奢点着头致意。
目光里有所了然,魏白朝着大震撼走去,越过了里博和海鸟,我的珠宝及勇舞者,最终停在了大震撼的身前。
娇小的赛驹已经累的不行,这是一次超出它能力的发挥,让它此时精神都带了一点恍惚。
“恭喜啊!天驷...”
又成为了场下的大震撼,也因为疲惫,所以糯糯地说道。
没有回应,只是凝视着大震撼,随后笑着,微微俯身,
“谢谢了,迪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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