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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岁月连线

晴朗的天空,无遮拦的云,日光全然地洒在路面,让眼前的道路上的空气,有了些微的颤动。
赛驹们做足了准备,纷纷步入闸中。
一号闸,魏白很幸运地占据了一号闸位,对于先行的跑法来说,一号闸位所能带来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这也让阵营在比赛之前就小小地高兴了一阵。
不过,虽说是一号闸位,对于日蚀大赛的路线来说,同样也需要注意出闸时不能被外侧的赛驹们挡住脱出的空间,毕竟除去最终弯道,前期的路线更倾向于大长直线,会很大程度地减小一号闸位为魏白带来的优势。
陈莫奢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
隔壁的迪拜千禧,恐怕在出闸之后就会抢占先头的位置,而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带着魏白卡住半个马身的差距,让迪拜千禧永远无法别住魏白即可。
“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慢地吐出,感受着心跳速度的减缓,陈莫奢的脸上多了几分自信。
这是对他技术以及对魏白实力的自信。
上半年的比赛,已经充分证明了胯下赛驹的绝对实力,而今天的比赛,也不会例外。
“砰!”毫无征兆地,闸门大开的声音响起,而陈莫奢也立刻往前推动手臂,将缰绳递出,身体也直接立了起来。
“咚...”沉闷的撞击声与开闸门的声音相重叠,身下的猛然停滞,让毫无准备的陈莫奢差点一下子飞了出去,好在陈莫奢的基本功十分扎实,没有被这突来的变故弄下马背。
身前的闸门在开放的时间上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延迟,这也使得专注技能发动了的魏白径直撞了上去,有了一点出迟。
前方的马蹄声奔腾,而魏白也恰好起步,陈莫奢的目光错愕,但是反应不慢,无暇在心中抱怨,直接带着魏白奔出闸门。
“技能专注发动...”
“技能一匹狼发动...”
“技能一级顺时针发动...”
耳畔的技能提示音响起,而胸口的疼痛依旧火辣。
恰如京都优骏时的撞闸门一般,魏白方才撞得可不轻,这是专注带来的高集中力所带来的结果。
脚下的步伐在前几步时竟有些迈不出去,这也导致了魏白和前方马群的差距一下子拉了开来,不过是出闸的几秒,便有了三四个马身之隔。
“比赛开始,迪拜千禧的出闸十分完美,立刻抢到了领放位置,月在天驷,本场比赛的最大热门,竟是出现了漏闸的情况,现在落在了马群的最后方,距离前马有三到四个马身的差距...”
观众席的一旁,音响之中的解说声音带了几分担忧:“月在天驷的漏闸看起来十分严重,这大概会非常影响这匹赛驹的竞技状态。”
目光坚毅,陈莫奢立刻稳住了心态,随后寻找到了最佳的骑乘姿势,抬起头看向了前方的马群。
三到四个马身的差距在马上来看并没有很远,这让陈莫奢没有因为漏闸而产生什么沮丧的情绪,反而是紧了紧手上的缰绳。
意外的情况,反而勾起了陈莫奢对于过去的记忆。
这个位置,是如此的熟悉...
位于赛道一侧观赛的魏明诃,在魏白慢闸之后就惊讶且面露狰狞地、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将身旁的李阙也吓了一跳。
“不要急,相信天驷和莫奢。”惊吓过后,李阙的神色重回平静,让魏明诃也在摇了摇头后重新看向了赛道的启始处,那里,八匹赛驹正抱成一团地向前推进。
“目前位于先头位置的,迪拜千禧,戴图理骑师,非常快的比赛节奏,不愧是迪拜千禧,在草地上同样有着十分出色的竞争力,而身后的赛驹,则是来自于英国的赛驹,格烈准将,在英里至两千米的赛道上,格烈准将一直具备着十分强大的脚力,在英国境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身后是五号马浅金色玫瑰,外道并排的赛驹是六号马开门。”
“八匹赛驹暂时没有拉开距离,前后相差不过两个马身左右,正聚在一起朝着前方推进,依旧位于长直线的赛道之上,小的弧度,赛道有了一定程度的转向,但是并不多,赛驹们有了很小幅度的加速么,后方的赛驹完全不想让迪拜千禧拉开差距,追的很紧,是要把比赛的最终结果,放到最终直道的脚力上了么,马群依旧处于紧凑的状态,后方的月在天驷也在不断地提速,目前距离前马已经缩短到了两个马身的差距,月在天驷的节奏提的很快,月在天驷的气魄,即便是开局的漏闸,丝毫没有影响到月在天驷良好的竞技状态啊。”
解说的语速很快,让观众们在通过大屏幕欣赏到目前进行的赛况的同时,也能更准确地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技能赌徒发动...”
因为被迫追行的缘故,魏白在中盘的技能也只剩下了一个赌徒了,伴随着金黄色的光芒在体表闪烁,魏白体内的体力开始迅速地被剥离,但又因为充沛的体能而迅速有后浪翻涌,补充到四肢稍有空缺的地方。
目露精光,魏白此时的耐力已经足够支撑他在这种英里及短中距离赛事之中肆无忌惮地发动赌徒来奔行了。
脚下的步伐伴随着赌徒的发动而更大了几分,迅速地朝着前方的赛驹逼近。
陈莫奢的目光冷冽,神色也犹如刀锋一般透露出一股锐利。
胯下的赛驹自出闸以来便在他的驱使下不断地加速,如今已经与马群完全接轨。
最终弯道的位置已经出现在了视野的末端,那里,将会是一个决出胜负的关键地方。
更用力几分地推动起了魏白,陈莫奢的脑海中联想到了几个画面,这其中,有月在天驷菊花赏一千米的冲刺与世界年轻马大赛终盘的坚守,也有黄金天选过往比赛时的画面。
莫名想到了自己在刚刚与月在天驷配合时犯得傻,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微笑。
这一次,他又要“犯傻”了。
马群的呼吸声因为颇高的温度而显得十分粗重,开阔的赛道,却没有一丝清凉的微风,使得赛驹们的心态都开始稍显焦躁了起来。
陈莫奢感受着胯下赛驹的呼吸,依旧处于一个有节奏的情况,显露出赛驹的冷静和等待时机。
这种感觉,陈莫奢又何尝不熟悉,在始终均匀地加速中寻找着最合适的爆发时机,将体力与脚力及末脚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陈莫奢的目中更多了几分兴奋。
身侧的树林中,因为渐渐声起的欢呼而飞出了几只受惊的鸟儿。
于是带动着树枝颤抖,似乎就有了几缕微风拂过。
内侧的马群依旧拥挤在一起,即便速度快如迪拜千禧,也完全无法甩开身后铁了心要紧跟其节奏的赛驹们,只得等待着最后的冲刺。
而外侧的草地之上,只有一匹赛驹正在朝着马群中段位置的平行处行进。
前方,是一片坦途,直通往最终的终点。
本应该位于最内道,在最终大步奔行,凭借惊艳末脚的赛驹,却出现在了他本最不该出现的位置之上。
这种反差,让步入了最终赛道的赛驹们,迎来了一波惊人的呐喊声潮。
“马群即将进入最终弯道,通过最终弯道就将进入最末段的直道比拼了,赛驹们即将过弯,并不算长的弯道,马群正在迅速通过,前方就是最后的直道,赛驹们已经开始加速,要比拼末脚了,现在依旧处于领先,迪拜千禧!后方就是格烈准将,欲守草地的捍卫者,格烈准将迅速逼近迪拜千禧!骑师开始推骑,骑师开始推骑!”
戴图理脸上的墨镜之下,目光透露出几分凶光,而胯下的迪拜千禧也罕有了凶相,即便维持了一整场的高步速,也毫无压力地继续提速。
马鞭高高地扬起后落下,让迪拜千禧的速度更上一层楼,即便后方的格烈准将在第一时间就爆发了速度,也没能迅速逼平。
两马身后的马群竭尽全力地跟随,却终究是在这个最终的直道上与前方的两马比较出了差距。
强驹之所以是强驹,便在于此。
陈莫奢的目光越发犀利,手中的短鞭却并没有出手。
心中的感觉愈发明晰,恰如十几年前的自己,手中的马鞭即便不付诸任何作用,也可以让他心存最大程度的安全感。
胯下的赛驹步伐似乎还只是缓慢地变大着,步频也似乎仅仅是微小地在提升。
但,身边的马群被迅速越过,前方的两马也愈发大了起来。
“迪拜千禧和格烈准将,迪拜千禧依旧维持着领先的位置,格烈准将,用尽浑身解数依旧没有办法超过迪拜千禧了么,但是,但是!但是月在天驷!月在天驷已经超了上来,我的神,多么令人惊叹的速度,在中段一直缓步提速,末段的爆发无人能及,月在天驷,最后的两百米,已经追平了格烈准将!”
“身后的马群已经被甩开了四个马身之差,冠军将要在这三匹赛驹中决出,迪拜千禧依旧处于先头位置,但是无法进入独走,还得是月在天驷,月在天驷已经有脱出之势,月在天驷已经有脱出之势!超过了格烈准将,半个马身!距离迪拜千禧半个马身!”
“最后的一百米!迪拜千禧全速前进,迪拜世界杯上的同着之画绝不要再度显现,冠军的荣光要一马尽占,但是月在天驷并不同意,月在天驷还要独领风骚!月在天驷和迪拜千禧,五十米的比拼,必须是月在天驷!IFHA的世界第一!月在天驷,不负世界第一之名,月在天驷,率先冲线啊!”
“赢下日蚀大赛的,是来自华夏的月在天驷,半个马身的胜负后,达成G1四连胜,统共九胜啊!期间没有任何赛事、哪怕是G2赛事的铺垫,只是奔赴各个G1的赛场,然后毫无悬念地赢下比赛,月在天驷,世代,迎来了它新的最强,或许是历代之最强也犹未可知啊!”
“月在天驷,华夏,要被他书写上光荣的一页了!”
观众席的欢呼声在魏白冲线之后就一分未减,其间观众呐喊着魏白的名字,毫不停歇。
陈莫奢用力地拍了拍魏白的脖子,握掌成拳,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大声地欢呼着,表达着自己的激动。
脸上的笑容过分真挚,让被有点拍疼了的魏白也只好挑了挑眉,懒得再去计较。
炙热的日光依旧,不过汗水流经的地方都透露出喜悦。
抬起头挺起胸,被魏白“端”起来的陈莫奢的神采飞扬的景象,被不断闪烁着的相机们捕捉。
胜利者的姿态,是可以谦逊示人,只是这次的陈莫奢不准备有所保留。
恰如魏明诃赛前采访中的过分谦逊一般,此时的陈莫奢也只想张扬到底。
十几年的岁月和留恋,过往几年的固执和任性,那些原本只是被掩埋在心底的一切也就如烟,在这次酣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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