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千禧望着深邃的夜空,发着呆。
自从开始训练以来,它已许久没有注意过,它曾最喜欢的夜空是何种模样了。
诗柏竞马场...这个场地在迪拜千禧的记忆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因为在这里,它赢下了一场非常盛大的赛事,也在这之后,它得到了太多人的喜爱和关注。
原来这里的夜空是这么的美丽...
迪拜千禧的内心没来由地多了几分的后悔,在上一次在这里的大胜之后,由于过分的喜悦,让它完全没有想到去看看这里的夜空。
“很美啊...”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身边马的声音传来,将迪拜千禧的思绪打断,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方才结束一场激烈的比赛,而身边的对手,与自己并肩冲过了终点线。
眼神里有些迷茫,迪拜千禧也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赢下这一场比赛,唯一可以确认的,也只是身边这匹名叫月在天驷、性格也让它比较喜欢的赛驹,在最后的距离里,让它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是那个教它的时候么?’有些惊讶于魏白的学习能力,迪拜千禧也没有因此而感到多少的懊恼——传授了经验与技巧,却为自己培养了一个大敌。
“是很美呢,而且很独特。”迪拜千禧的声音依旧带着因比赛而有的略粗重的喘息声,但是其中的情绪是相对平静的。
这匹在场下有些憨憨的马儿,稍显小的身躯下,有着坚韧的性格和一颗大心脏。
这些让它可以十足冷静地在比赛中执行与完成骑师的命令,也让它可以平和地看待一场还未知的胜负。
“是啊...”由于星火金身的补充,魏白的状况远比迪拜千禧来的要好,呼吸的频率、节奏以及力度,都在短暂的休息后渐入常态。
这也与龙府之躯加持的强大躯体有关。
“不可思议的比赛!最后的胜者,竟同时是迪拜千禧与月在天驷!世界年轻马大赛的制霸者,在今天捍卫了属于他最强年轻马的荣誉,而迪拜千禧,同样守住了卫冕者的王冠。53年的迪拜世界杯,是同属于迪拜千禧和月在天驷的!并列第一!”
解说振奋的声音突然自音响中传出,让迪拜千禧疑惑地看向了不远处正震动着的音响,而魏白则是有些惊讶地看向了解说间。
原来,在赛马运动中,并列,也是真实存在并能够发生在身边的...
“他在说什么?”疑惑地看向了魏白,见魏白被影响到了的神色,迪拜千禧知道,或许魏白知道答案。
“是在公布名次,我们并列第一。”先是简单地告诉了迪拜千禧结果,在顿了一下后又补充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是非常难得的。”
“所以,我们其实还是很有缘分的。”笑着说道,魏白的眼睛微微眯起,“以后在讲起这场比赛时,咱们俩的名字就总是一起出现了。”
“那是有点怪的。”迪拜千禧在比完赛后都一直显得比较平静的脸上,终究是现出了几分的不同。
两马相视一笑,随后一齐朝着赛道的出口走去...
......
“总算是可以安下心来地备战春季G1巡回了!”一边大声地感叹着,一边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魏明诃这段时间以来的精神状态,一直因为飞马世界杯的失利而不太好,在这场迪拜世界杯的胜利之后,总算是可以有所缓和。
“这么险的胜利,你还是没到可以放松的地步啊。”李阙调笑着说道,手中收拾魏白装备的动作不停,“你看着吧,网上对你的骂声消停不了太多的,终点前五十米的时候迪拜千禧的优势还是明显的,我当时都要以为天驷输了。”
说着,低下头看向手中捏着的湿透了的遮影带,李阙突然炫耀地举了起来,朝着魏明诃晃悠着:“所以说啊,我向大震撼借的运,还是很好用的嘛。”
陈莫奢坐在一旁陪笑着,额头的汗水并没有因为较为清爽的温度而消退,反而是伴着涨红的脸而一直流着。
他还沉浸在兴奋中,为这场在泥地上的胜利而雀跃。
“没事,骂就骂吧,我一会儿就在网上发个‘你就说赢没赢吧?’,气死那帮想喷我的人。”
“嚯!不愧是大少爷啊,脾气上来了说话就是硬气!”马房外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魏明诃的神情错愕了一瞬,随后苦笑着站起身来,看着掀开帘子走进来的何巡音。
“何总...您就别取笑我了。”翻了个白眼,魏明诃犹豫着,还是没有站起身,反而指着身边的另一把椅子说道,“您快坐。”
“大家辛苦了啊,这颗心啊,总算是不用再提着了。”何巡音先是认真地说了这番话,随后才坐下身,看向已经走到了陈莫奢身边的魏明萱以及对着魏明萱傻笑着的陈莫奢,失笑着摇了摇头,“明诃,你看这小情侣,没法说...”
脸色一僵,随后有些幽怨地看了眼何巡音,魏明诃没有接话。
魏白靠在墙边,隔壁的迪拜千禧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草。
两马都知道,这段十几日的邻居时光,终究是要画上句号了。
他们也即将分别,在未来某场的比赛才能再次相逢,或是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下场比赛一定得分个胜负,要不然总是觉得不得劲儿啊。”看着只是低头衔草的迪拜千禧,魏白突然说道——作为同水平的赛驹,魏白还是很珍惜这个刚刚结交就交情渐深的朋友。
“会的,下一次见面,就是我赢你了,算上咱们第一次比赛,我现在还输你一场呢。”迪拜千禧吃草的动作一顿,随后很是认真地抬起头对着魏白说道。
迪拜千禧的眼中闪着光,那代表着它热烈的盼望,或许就是因为关系的拉近,才会让迪拜千禧这样在意它与魏白之间互有胜负的次数。
“那你可得努力了,我的进步,只会比你快,不会比你慢。”
魏白的语气听来平静,其实暗含着几分不舍。
迪拜千禧今年已经四岁了,他们又还能再见上几面呢?
恰如大震撼一般,这匹在世界年轻马大赛上和魏白相好、互赠信物的赛驹,在今年又能和魏白碰上几面。
看着迪拜千禧的厩务员走进迪拜千禧的马厩,魏白声音柔和了许多,也很轻。
“再见。”
“再见!”
“哒哒哒...”
只余下两匹马的马房里,传来了一匹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述说着留下的那一匹马的失神和突来的孤独。
他即将启程澳大利亚,备战IFHA春季G1巡回。
听闻英国的格烈准将以及澳大利亚在今年声名鹊起的马后云丝仙子都将参加这场比赛,这还是魏白此前都没有交手过的世界名驹。
比赛依旧,魏白还在路上。
走出这座空虚的马房,他将步往下一处即将热闹起来的马房。
随后,周而复始,直至完结。
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空,依旧那般深邃,似乎是未知的世界向他发出了召唤。
耳畔众人的欢笑声依旧,这口憋了两个月的气在一朝出尽,是要理解他们的兴奋的。
魏白的嘴角突然微微勾起,转过身,凑到了马厩门前,探出头去。
坐在门前的陈莫奢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抚上了魏白的鼻梁。
温热...以及暖心。
“咴咴...”轻声地嘶鸣,伴着不停歇的聊天。
融入其中——且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