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始皇赏,京都竞马场2000m左回草地赛...”胡之久与陈迦男坐在马房里的鞍具房内,“是否获胜应该不会影响秋霞出战国际赛马杯。”
“但是,只借着赵暄于与秋霞今年上半年的统治级表现,对你而言,也算是一种小耻辱吧......”
陈迦男闻言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您放心,秋之始皇赏,我与秋霞一定会拿下的。”
随后目光炯炯地望向魏白马厩的方向:“而且...这不止是小耻辱吧,至少对我而言可不小。”
胡之久看着眼前这个自信的男人,常年的胜利与精湛的骑术让他逐渐带有着骑师王者的气质,在他说这番话时,言语间的不容置疑让胡之久都感到有些心颤。
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胡之久也是心气极高之人,对于陈迦男的自信,胡之久十分欣赏。
“你有自信就好,秋霞我会调整到最适合比赛的状态...”胡之久正说着话,却见韩磊突然出现在了鞍具房,一脸惊讶地看着二人。
“你们这一大早的,孤男寡男地呆在这么暗的房间里干啥呢?”韩磊声音向来很大,传的整个马房都是他的声音,不过幸而现在也没什么人在马房里,“还不开灯,你们在干啥...”
“啪!”韩磊顺手将开关打开,灯光照射下,把胡之久的脸映的有些红,陈迦男也一脸尴尬。
“额...”望着胡之久看向自己的恼怒目光,韩磊突然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将要拿的东西一把扛起,随后转身就跑出鞍具房。
胡之久不禁扶额,有些无奈,继续说些什么的欲望也消失了,主要也忘了要说什么了,只好挥了挥手,示意陈迦男开始今天的训练。
再有两天,便要去京都竞马场了,这最后的两天里,胡之久打算仍旧针对魏白进行欧洲模拟赛道的训练。
其实赛前仍旧进行这种训练对魏白参加秋之始皇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益处,毕竟赛道的感觉变了,肯定会影响到发挥。
但正如他自己所说,秋之始皇赏的胜负不影响国际赛马杯的征程,方才的话也只是用来激一下陈迦男。
国际赛马杯事关重大,必须一切以它为优先,拥有着重要的国内赛事地位的秋之始皇赏,在它面前,也只能做一些让步。
看着手中这两天的训练计划,胡之久稍微有些抱歉地瞄了一眼与秋赤北一起准备魏白的陈迦男。
如果真的影响了秋之始皇赏的结果,那么陈迦男所承受的舆论压力一定不会小,但提前跟陈迦男说明情况未免会影响到陈迦男参加秋之始皇赏时的心态。
所以,胡之久只能做一次坏人了,在赛后再与陈迦男说明情况。
轻轻摇了摇头,在他入职前,总以为调教师只需要把马调好,但入职后才发现其实任何职业都是复杂的,那些想当然的设想到最后自然会被现实纠正。
望着正在与秋赤北和陈迦男打闹的魏白,胡之久的目光更坚定了几分,他必须要让这匹极有天赋又兼具努力的赛驹得到应有的荣誉。
‘如果取得国际赛马杯的优胜的话,秋霞的赛马地位,也就追平不王权与鲁道夫象征了......’胡之久暗暗想着,其实他一直认为魏白的三冠的含金量是不输鲁道夫象征的无败三冠的(不王权是自己调出来的,所以偏心),只是奈何马迷大多只认成绩,‘生在这样一个世代里,对马迷自然是好的,对秋霞却不一定啊。’
有些无奈地想着,胡之久招呼陈迦男骑上马,跟着他一起往训练场走去......———————————————————
十月份的下午临近晚间最是清爽时分,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秋赤北给魏白冲了个澡,牵溜之中,小风拂过,让魏白十分舒爽,抬起头迎着风的方向,闭上眼,一时间,心神放空,只感觉世间万物皆大,却不抵此时一缕细风。
“秋霞看起来心情很好啊...”陈迦男收拾完东西,一身便装,走了过来笑着对秋赤北说道。
“它一直很会找让它开心的东西与事情...”秋赤北同样笑着,这匹让他深感骄傲的马总是有着让他说不完的优点。
“是啊...”陈迦男只有在石阡温泉杯后见过魏白十分伤心以至于心情持续低落的情况,至于其它时候,魏白总是能乐观积极地面对所遇到的事情,“它的天赋,无论是学习、身体或是心理,在我所见之马中都罕见,或者绝无仅有。”
陈迦男摇了摇头,不禁感慨。
秋赤北没有接话,作为一名厩务员,他所接触的马其实是没有骑师群体接触的多的,陈迦男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他锦上也添不出什么花了。
“你的事情安排好了么...”秋赤北突然想起什么,向陈迦男问去,“你的行程问题,对方怎么说?”
“只能同意了,毕竟达比之前我就明确提过,他们也说不了我什么。”陈迦男耸了耸肩,今年京都优骏上他还策骑了另一匹马,对方阵营方面还邀请他作为那一匹马的主战骑师但被他拒绝,并只答应策骑那匹马参加京都优骏,对方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在参加京都优骏后,与魏白时间不冲突的比赛策骑那匹马,这才让陈迦男答应下来。
秋赤北点了点头,将牵绳递给陈迦男,随后摸了一番魏白的身体,满意地说道:“已经干了,走吧,可以上车了。”
陈迦男挑了下眉,将牵绳重新递了回去。
“我去拿它的运输装备和鞍箱,您就在车旁边等一下吧,东西挺沉的...”
秋赤北闻言笑了起来:“就这点,你比赵暄于那小子好多了。我算是更喜欢你了!”
“那是我的荣幸...”边跑向马房边转头喊了一句,陈迦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秋赤北与魏白的视线中。
望着霞光渐渐涌现,秋赤北的目中泛着复杂的神情。
骑师一行大多总要与马分离,而向他和老胡这类跟随马走的人,基本总会在负责一匹马期间接触多位骑师。
如果仿照方才陈迦男的“在我所见之马中...”,秋赤北所说便可以是“无论是赵暄于或是陈迦男,在他生平所见骑师中都是顶尖的,人品、性格、天赋、骑术,等等。”
‘与他们的分离,尤其是在相熟之后,还真是有些伤感啊...’
秋赤北自嘲地笑了笑,随后抚摸着魏白的鼻梁:“咱们走吧。”
魏白似点了点头,抬起腿先向马车方向迈去。
秋霞下,一人一马拖着略长的影子,渐渐淹没在了起伏的路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