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回到燕王府时,燕王妃和徐妙锦都很惊讶,她们以为周乾是不回来住的,随后立刻安排人将饭菜准备好,朱高炽陪着一起用了饭。燕王妃笑道:“这几日头疼已经减轻了许多,倒是你的法子靠谱。”周乾摇摇头,表示这些都是小事而已,让燕王妃不必客气。朱高炽笑道:“前几日,母妃总是头疼难忍,这几日已经好了很多,多亏大哥带来的御医。”用过饭,朱高炽就被周乾直接带到北平府的洗衣房处,吓得燕王妃说若是需要浆洗衣服,可以直接找府里的丫环去做,不需要自己动手。周乾摇摇头,说自己并不是要洗衣服用,而是要找几种布料对比。自从战场出现火器之后,传统的重型铠甲便有些不堪一击,从元代开始出现了布面甲和棉甲,布面甲和棉甲外部接近,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甲,而且两者的防御对象也不同,布面甲侧重于传统刀枪箭,而棉甲则是对于火器的防护。盔甲对于古代战争,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将士的披甲数量,也是国力的体现,更是战斗力的保证。之前,重甲骑兵就是古代部队的坦克,它的冲击力异常可怕,大明将士面对蒙古轻骑的箭枝,即使身重数十箭。只要没有命中面部与头部,都是可以保持冲锋的姿态。明初的甲表面都是布满泡钉的布面甲所取代。布面甲实际上是铁甲的一种,只是把甲片内置,布面朝外,看上去似乎是布甲,其实还是铁甲,它在内部钉着甲片,外面的布只是起到链接作用。布面甲并非为了防御火器,甲片内置是因为明朝历史上遭遇小冰河时期后气温年年降低,边军作战时为了有效果的保暖和防止生锈。防止敌人看到甲的缝隙,而对缝隙进行打击。而周乾今日要做的是关于棉甲。棉甲相对于布面甲,对抵抗火器的冲击可以起到些保护,关于这种纯棉盔甲,明末有记载。棉甲以棉花七斤,用布缝制如夹袄般,两臂过用脚踹实,以不胖不胀为标准来,晒干收用,见雨不重,霉不烂。鸟铳不能大伤。棉甲的制作工艺,在明朝后期经过不断的改良,也并非全部以棉来填充。内部会添加纺织物,牛皮,纸,等材料提升防御力,最后成了复合甲。周乾希望他的大军全部都能在火器开始的时代,至少有棉甲,棉甲目前对火器的防御效果非常好,布面甲则是对传统的刀剑有防御能力。但是棉甲对于目前来说,制作的成本十分大,并不是所有将士都能穿起这种棉甲。所以,要想自己的几万成武军全部武装,必须财大气粗。而江北制造局最大的问题,不是制造的布面甲,而是他们在制造最初的铁甲,周乾实在想不通,朱棡和朱樉都是带兵的老手,为何要生产这种铁甲。周乾找来燕王府的缝补婆子,试着对棉甲进行安排,他则是盯着这些人继续干活。燕王妃到半夜时,让人给朱高炽与周乾送来夜宵,让两人吃一些东西。“哐当,哐当。”朱文基将国玺在桌上摔着,正在批阅奏疏的朱标连忙夺了过来,呵斥着他道:“朱文基,皇爷爷说过,不许摔国玺。”“哇——”朱文基哇哇哭起来,抓着毛笔在奏疏上乱画,朱标看了看,又不舍得呵斥这个崽子。但是奏疏被涂抹,明日御史少不了一顿叨叨,便索性将墨水全部泼在奏疏上面。第二日,都察院御史看到奏疏变成如此,委婉的指责朱标,朱标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未表露出来。道:“此事,朕昨夜太困,所以才失手打翻。”刘三吾劝到:“陛下可能是太过于劳累,不能如此啊。该保重龙体。”朱标点头称是,询问征倭大军的进程后,又问了关于北平的事情,这才带着朱文基离去。宫里人都习惯了。陛下总是弯着腰,扶着朱文基一步一步在宫廊走,两人竟然能咿咿呀呀的说很多话。有人觉得,这是朱标太孤独。但也有大臣认为,这是陛下十分宠爱这位皇长孙。阮宜良过来领朱文基时,朱标正在跟朱文基讲话。“臣媳见过陛下。”“是宜良啊。”朱标见她大着肚子过来领朱文基道:“雄英也真是的,把文基和文玉兄妹两都交给你,也是太劳累你了。”“不劳累的。”阮宜良道:“这是殿下和太子妃信任臣媳,应该的,两位小殿下都很乖。”朱标道:“你们都是好孩子,父皇即将从云南回来,过几日他就会过来把文基和文玉带走,你也好轻松些。”“是。”阮宜良点头。三日后,周乾从燕王府三护卫中借了十几个兵,穿着这几日连夜改进过的棉甲,去了江北制造局。朱樉和朱棡看到棉甲,心里不禁笑了起来,布面甲他们都服,怎么还搞个棉甲来,真当刀剑是样子货。布面甲如今是有的,但是朱樉他们为了让江北制造局今年的产量超过江南制造总局,所以才没有制造布面甲。而是统一打制铁甲,谁想到被周乾直接淘汰。“大侄子。”“二位叔叔,我想让你们看看这些棉甲。”棉甲朱棡和朱樉认识,但是明初的棉甲工艺不是很进步,所以两人都没往心里去。周乾道:“列阵!”十几个穿着棉甲的士兵快速排成一列。“啪!啪!啪!”火枪连续对着穿棉甲的将士射击。看的朱高煦捏了两把汗,要是改进的棉甲不过关,直接射死人怎么办,这些可都是燕王府的亲兵。虽然他也知道棉甲对于火铳有一定的防御,但还是心里没底。所以在周乾命人继续射击时,朱高煦是不敢看的。周乾用的鸟铳射击,用药小,威力不如改进的火枪,但是他今天就是为了提醒两个叔叔,并不是为了装逼教他们做人。况且不能伤了将士,只用普通的鸟铳,穿透力也很乏力,特别是穿了棉甲的将士。不过棉甲表面也留下鸟铳痕迹。朱樉不明白了,这就是为了让他们看看鸟铳打棉甲?“大侄子,你这是?”朱樉跑到周乾身边询问。“二叔,我办江北制造局,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和江南制造总局比试,而是各司其职,重心放在各自需要的地方上来。”朱樉摇摇头道:“大侄子,二叔我做不来这些,老四都能征倭,安南我去把它打下来,如何!”“对啊,整日窝在北平府,就是训练将士,都快要发霉了。”朱棡也吐槽着。周乾却不急,“带兵打仗,二位叔叔随时可以,但是现在那些铁甲你们要先处理,况且废了这么多材料,二位叔叔要担责,处理了这件事,我才能安排更好的差事给你们。”朱棡激动了,他道:“只要可以带兵打仗,三叔让你看看,我不输给你四叔。”朱高煦顿时脸黑了,有这么贬低自己爹的吗,也道:“大哥,我也可以带兵的。”听见朱高煦如此,朱棡似乎听到最搞笑的事情,拍了拍朱高煦胳膊:“你这黄毛小子,可真会吹牛。”朱高煦表示自己尊严受到侮辱,立刻要跟朱棡比试,叔侄两人直接跑去武场干架去了。朱樉道:“没脑子。”二叔你有脑子了?周乾转过头看着他道:“二叔,你上次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戴思恭在这里,让他帮你好好的瞧瞧。”朱樉摇头道:“无事,你二叔我在西安府时天天吃坏肚子,来到北平府,反而毛病少了,奇怪的很。”周乾想了想,难道是秦王府里有丫环或者内侍对朱樉的衣食住行下了手脚?不过想法还是想法,周乾也没有直接说出来,只说让朱樉在北平府多待些日子,再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