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踏实。
鹿兆鹏是有钱,但是用的是自家的钱,这是白嫖,有人请客,还是领导请客,意义都不一样了。
酒足饭饱回到了住处。
刚准备歇下来呢。
有人在外头敲门。
“谁呢?”
“三位,兄弟这粮食局局长,明天中午在德发长饭店备下一席,还请参议赏光。”
“没问题没问题,一定来。”
鹿子霖连忙答话,果然这一趟没来错,真长见识了。
“嘉轩,这还有完没完,今天晚上巡捕局,明天中午粮食局,晚上再教育局,这不长他个十斤八斤的。”
鹿子霖志得意满,今天他有点吃撑了。
白嘉轩一脸愁容,“你说这些个当官的,请咱老百姓吃饭,图个啥呢。”
“你管他图啥呢,咱不管他,只管吃就行了,你滴咕啥呢。”
鹿兆鹏在一旁说道:“嘉轩伯,我爹说的对,只管吃就行了。”
他知道这些个参议是干嘛的,无非就是投票,让那些官员能够更稳当一点,给上头交差。
其实有没有参议都一样。只是名声上更好听点。
白嘉轩还是有些担心,“你说咱这天天吃人家,改天不会叫咱请回去吧。”
鹿兆鹏:“嘉轩伯,您就放心敞开了吃,不会有事的。你吃的越开心,那些当官的也会越高兴。”
白嘉轩不解,吃人家的,花钱了,吃的越多,人还会更高兴,这是哪门子道理。
鹿子霖也搭腔道,“嘉轩,你可别胡说,这是他们自己来的,咱又没找他。去吃都是给他脸了,只管吃。”
“就你脸皮厚。”
鹿子霖:“兆鹏,你在京城天天都吃这些好吃的?”
鹿兆鹏点点头,“差不多,有钱的话啥样的东西都有,爹,要不我领你也去京城瞧瞧。”
鹿子霖:“小的时候听你太爷说,说他年轻的时候是县城的一厨子,掌勺之后,有了些钱,置换了些产业回了原上。我就在想啊,一个厨子能有几个钱,不就是个颠勺的嘛。今儿个我算是明白了,那些个菜竟然能整出那么多的花样来,那好吃的不光是面嘛。春发生的葫芦头,德发长的饺子,鸿雁楼的葫芦鸡,美的很。”
说了会儿话,鹿子霖的酒意醒了不少。
“我出去一趟,串门去。”
他在心里想着,今天这地儿,这么多的参议,其中不乏是达官显贵,县城的豪绅领导,这不得去拜访一下,别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趁着别人都是刚回来,基本上都没睡觉,赶紧的出去熘达一圈。把各屋都串了一下,而后才高兴的回了来,算是把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
这一下,近半个时辰过去,鹿子霖才回来。
“嘉轩,刚刚把各屋都串了一下,银行行长,学校校长,乡会会长,这把手都握了。”
“看把你激动的,不就握个手,睡觉睡觉。”
很快三天过去,准备着回原上去。
鹿子霖在车上一直说着不虚此行。
“爹,看看我领你去一趟京城。”
“好嘛。”
鹿子霖答应了下来。真要是去了京城,那以后回了原上可就有更多的话题了。尽管他对去京城还有些忐忑,有点害怕未知的事物。
刚回到原上,鹿子霖就和其他的人说起县里的事来。
把村里几个活跃的人都叫到了保障所来。
“哥几个,知道我在县城都做了些什么嘛?真长见识了,粮食局局长,教育局局长,银行行长,学校校长,等等,那我都认识了。为啥认识不,我儿兆鹏,人是燕大的学生,那个汽车,县上都没得几辆。这次县城开会,周围村里都跟上边学了。就那个参议。”
“这几年族里管的太严,白兴,你狗日的说句良心话,你手痒不痒。是不是去其他村耍牌了。这年头,县太爷都被参议代替了,咱原上也该一样,不能听族长一个人的,不能就听白嘉轩的,你们说对不对。”
鹿子霖叫过来的这些个人,都是村里比较活跃的,其中还有几个,像白兴儿之流偷鸡摸狗耍牌赌钱的都干过。
“鹿乡,听命族长这可是祖宗定下来的。”
“你这时候想起敬祖宗来了。偷鸡摸狗咋不想了。都说说,跟别人也都说说,咱们也得学县里,以后族里有啥事,大家伙都得商量着办,不能听他白嘉轩一个人的。”
鹿子霖当的这乡约,在村里远不如白嘉轩这个族长,无时无刻的都在想怎么跟白嘉轩对着来。
“鹿乡,这能成吗?”
“能成。”
......
这些个人在保障所一开会,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族里人就都知道了。
白嘉轩有些苦闷,这个鹿子霖不是在瞎胡闹吗。
鹿家。
大伙儿正在吃着饭。
鹿兆鹏问道:“爹,你想把嘉轩伯这个族长给罢了?”
“那可不咋的。兆鹏,昨天你跟我去县上开会,就没学些什么?现在都是参议商量着来,连皇上都没了。咱原上不也得跟上,不能全听族长的,把白嘉轩罢了,以后族里开会,大家都商量着来。”
“爹,你是准备着上行下效啊,但是你觉着能罢的了?嘉轩伯人当族长已经这么多年了。没做过一件错事。”
老是瞎胡闹。
不过鹿子霖确实很有想法,去了一趟县城,参加了个参议会,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鹿兆鹏也没管,随他们闹去。
第二天,祠堂开会。
所有村民都到了,准备来个挑头的,看看谁先开始说罢免族长。
没有一个人说这回事。
鹿子霖站在那儿不知道干嘛,他肯定不会先开口的,明明都说好了,现在没有一个人提,场面尴尬的很。
反倒是白嘉轩先说话了,“乡邻们,这是带的东西,你们看看一个个来领。”
尴尬的气氛马上热闹了起来。
“谢谢族长。”
“谢谢族长。”
带的东西很多,都是些小玩意。
白嘉轩还看了好几眼鹿子霖,意味深长。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祠堂,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要罢免族长的事。
把鹿子霖气的,狠狠的在白兴儿身上拍打了下,“狗日的,昨晚都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