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明,风雪载途,每一步都是一场艰辛旅行。
一位少年阔步前行,他的相貌像雕塑般完美,雪片落在他的肩上,却被瞬间蒸发。
维尔河边,一座堡垒似的教堂映入眼帘,笼罩在漆黑的影里看不真切。
一位骑士静立在教堂门前,盔甲伤痕累累,只有一袭披风洗得发白。
少年直直地盯着骑士,好像要透过头盔看见他的真容,赞赏道,
“大敌当前,灾殃在望,阁下依然留在此地,不愧是万中无一的勇士?真乃勇士也”
盔甲下传来嘶哑的嗓音,夹杂着诡异的嗡鸣声,
“那又如何?”
“DC区的事,阁下应该很清楚吧。等我们讨伐祸首之时,希望您能担负起应有的责任”
骑士冷漠地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少年摊开双手,
“用眼来看,用心去判断,付诸双手执行,不然呢?那些市民自以为在追求自由,殊不知这份勇气也是受胁迫的产物。他们自以为挣脱了帝国的枷锁,而事实上,却受缚于他的锁链,被牢牢捆绑在战车之上”
骑士冷笑一声,像寒鸦一般刺耳,
“我想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少年表情微变,
“你……认识我?”
“当然”
少年停顿了一会,开始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我杀过很多人,比你见过的人还要多!他们像蒿草一样倒在我脚下,你要为其中某一个复仇吗?或者是,和他们躺在一起?”
“够了,闭嘴”,
骑士向前迈出一步,抽出半截长剑。
“有趣,真是有趣。已经很久没人敢向我拔剑了。哦,那把剑,我有印象,它的前一任主人值得尊敬,希望你也一样……”
骑士一声厉喝,倒提长剑,凶狠地扑向少年,
“多说无益,受死!”
少年掌心燃起了一团火,火焰高高窜起,凝固成一柄赤红的刺剑。他不慌不忙,举剑迎敌,眼前却不见骑士的踪影。
骑士的身影仿佛无处不在,雪片追随着骑士的脚步飞舞,如同旋风一般。尽管他经验丰富,奈何速度不足,只能被动应付。不到一秒,少年后背、手臂、大腿上便多了三条伤口。
伤口中流出的并不是血,而是炽热的熔岩。熔岩迅速冷却,形成坚固的外壳,这些伤势还不足以让他停顿半秒。
他屹立于剑刃的风暴之中,无视骑士的攻击,将剑锋刺进大地,引起剧烈的火焰爆炸。热风呼啸,整片街道都燃烧起来。
骑士也被波及,身形一顿,身边浮现一层透明的力场,把焰浪挡在一米以外。
少年伸手一握,火焰冲天而起,幻化成漫天箭雨,一齐射向骑士。
即使骑士的速度再快,也无法完美闪过所有火箭。在认清这一点后,骑士便化动为静,剑法骤变,将平直的长剑舞成一重重圆弧,守护力场全都集中在狭长的剑刃上,有如实质,把防御力强化到了极致。
虽然骑士并未持盾,他的意志和技巧却比一切堡垒更加坚固。仅凭一柄薄薄的直剑精准地挡开所有火箭,犹如礁石一般,任由风浪吹打而巍然不动。
少年的双眼正在熊熊燃烧,他缓缓松开手掌,活动一下手指,突然抓住剑柄,单手使力,从地下拔出一柄赤红的熔岩巨剑,剑长逾两米,宽约一臂,其重量难以置信,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一柄带刃的重锤。
骑士收剑入鞘,头盔缝隙中喷出一股绵长的白气。短暂的隐忍不是怯懦,而是为了更猛烈的爆发。
下一刻,少年扬起巨剑,向前冲锋,凝聚的火焰在他背后爆炸,转化为连绵不绝的推动力,犹如一颗陨落的流星。
与此同时,骑士化静为动,后发先至,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残影,从流星中段掠过。
剑光起,烛影落。少年又走了两步,单膝跪地,少年掌心的火焰熄灭了,他的腰部被斩断了三分之二,创面上流出金红色的熔浆,犹如一个夹心的姜饼人。
骑士保持着挥剑的姿势,久久未动,雪在他身上累积,把盔甲染成白色。
下一秒,少年的眼睛重新亮起,烈火重塑了他的身体,一切损伤都不复存在,就连身上的军装也被修补完好。
他转身看向骑士,不可思议地感叹道,
“你……应该有八九十岁了吧。区区凡人,怎么可能?”
骑士舞了个剑花,凛然道,
“我的剑为守护而生!”
少年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关于你的丈夫,我很抱歉。你已经杀了我一次,该满意了吧”
闻言,骑士语气一变,全身微微颤抖,
“文!德!尔!我要杀你一千遍!也!不!够!”
话虽如此,骑士却没有行动,想必是体力尚未恢复。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时,一个男人从远方踏雪而来。他的风衣浸透鲜血,又被寒风冻硬,像旗帜似的披在身上,他的皮鞋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
男人迎着少年与骑士的目光,玩味地说道,
“怎么了,继续打啊?最好再把恐惧之狼引过来,这样就能凑齐一桌昆特牌了,不是吗?”
“你受伤了”,少年的语气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男人耸了耸肩,
“是啊,那帮吸血婊子不愿意管圣若瑟的事”
骑士把剑插回剑鞘,有节奏地敲击着剑柄,
“你们……是一伙的?”
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大人,请息怒。为了对付盘踞在东城的恐惧之狼,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盟友”
“这就是你们说服别人的方法?”,骑士的声音很是平静,这份平静背后却暗流汹涌,
“有点意思。文德尔‘上校’,希望你不要死在我前面,哈哈哈哈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