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官员的任免由百姓选举而无暗箱操作的情况下,飞天鼠这个名副其实的贼,还真的会摇身一变将当今的县太爷取而代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因为这个贼在这片区域影响是非比寻常的。当一个贼一心惦记着老百姓的疾苦而“不择手段”谋福救济时,那贼的作用就远大于官;当官鱼肉百姓民脂民膏,为了自己的荣辱升迁不顾百姓死活,那这官的影响就远逊于贼了。于是,在这里就出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乱象。百姓们对贼青眼相待,对官却深恶痛绝。因为他们的困顿窘迫,贼可以看到,并且可以身体力行的帮助到;反观县太爷,只是在众星捧月的簇拥下,动动嘴皮子,装模作样夸夸其谈搞点形式主义。百姓们俗称为“作秀”,是专门演给人看的而已!
按照常理,官与贼是水火不容彼此对立的。而在一定情况下,官和贼又是可以相互转换的。我们不能一口笃定:“官好于贼”,这是一个不经推敲的伪命题。因为有的官比贼更可恶,更贪婪,更无耻。他们不仅仅盗取皇粮公家的钱,还想方设法昧索取不属于他们的钱。处在他们的位置,俨然可以“上下其手两头拿”,是不折不扣的公贼,他们比贼还贼!老百姓图啥?饥则有饭,居则有所,寒则有衣。可现实是老百姓时常衣食无着流离失所,过着背井离乡的生活。当县太爷难以满足老百姓的基本需求时,他们就会“认贼作父”,在这里这里的“贼”绝对是褒义,比名义上是的父母官要好,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因为本属于他们的东西早就被所谓的父母官巧令名目给“搜刮一空”了。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载舟时,舟是受百姓拥戴热爱的;覆舟时,舟是受百姓唾弃遗弃的。这就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众志成城。
县太爷被怼的哑口无言,满面通红,气得瑟瑟发抖,就在此时,一看畏畏缩缩的狱卒在不远处,他拿起惊堂木就朝狱卒这边砸去,口里还破口大骂道:“你个王八犊子,胆大包天,居然背地里这样胡作非为,真是给衙门蒙羞!已经有人在着手为你抓的‘雌雄大盗’伸冤叫屈了!你干的好事!你还以为那些傻子和瘫痪背后没人撑腰,替他们做主,你这个混账玩意,别忘了他们的背后还有光明正义和群情激愤,三尺之上还有神明呢!这缺德诬陷的事情,你也能干得出来!”
狱卒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心里却是这般想法:自己赶枪口上了,要是自己再拖延一会儿,或许县太爷这火气就不会转移到自己身上。在飞天鼠那里吃瘪受气,反而把火气都撒在自己身上,什么玩意?
飞天鼠一脸轻蔑的看着县太爷训斥狱卒,狱卒诚惶诚恐的样子。然后,戏谑地对狱卒悠悠说道:“兄弟,差不是这么当的,事不是这么办的,人也不是这么做的。这都怨‘上梁不正下梁歪’导致的呀!这也不能全怪在你的头上,谁不想早日被提拔仕途平步青云呢?”
“你在这里指桑骂槐说谁呢?谁上梁不正了?还没到县令换届选举的时候呢,你别阴阳怪气在我这里幸灾乐祸看热闹,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只靠民心民意管什么用?我朝廷里头有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贼,别痴心妄想做春秋大梦当选县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还对你放任不管,你想怎么偷还怎么偷,只是别被人赃并获当场抓住。若是送到我这里,我可不会跟你讲情面!”
“你糊弄谁呢!凭我的登峰造极的身手纵横四海,走南闯北,无处不去,什么侯门高宅,铜墙铁壁,皇宫内院,我都随心所欲来去自如,什么时候被人抓过现行?多少人知道我是贼,可又有多少人会检举揭发我?被偷的那些黑心贩子腐败份子哪一个敢对外声张的?我偷的就是他们见不得光的不义之财。这些钱是通过蝇营狗苟的手段取之于民,我替他们还之于民,合情合理。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就是我的行事风格,就是因为我手段和方式不太名正言顺,所以下一届的选举县令之位,我就要跟你掰手腕竞选了!到时候咱们可要一决雌雄,看看谁能胜任县令之位了!”
“咱们走着瞧!恕不远送!”
“走着瞧,这地方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只有臭味相投的人才会齐聚在此,等我坐到你的位置,保证让这里旧貌换新颜!把那些害群之马跗骨之蛆全部清理干净!”
飞天鼠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衙役们没有一个出面阻拦。因为眼前这个名副其实的通天大贼,还真有可能一跃成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在这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世道,什么不可能都会成为可能!
县太爷也确实心里有些发虚,这个窥牖小儿飞天鼠太他妈的能笼络人心了,特别是那些普普通通土里土气的穷老百姓,因为有很多很多老百姓都受过飞天鼠的恩惠和救济,他要是把这帮人的选票集中拿出来,还真的有可能跟他一较高下的资本!要不是他上头有人罩着,他这个县令之位也岌岌可危。只要上头的人跟他一条心,帮他说一句好话,一句影响大局,权威性很大的话,那这些普普通通的选票都是一张张废纸而已,毫无盖棺论定的功效。他还可以稳稳当当高枕无忧的继续坐在县令之位。可临近换届选举,他还是要做一些表面功夫的,首先就是要请一些名流鸿儒给他造势,为他摇旗呐喊,讲一些歌功颂德亲民爱民的话,拉近他跟普通百姓之间的距离。让他们觉得他们的县令日理万机,还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他们的生活。这样在普通百姓的选票上他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低头看着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狱卒,心想,这家伙鬼点子多,又胆大心细,就让狱卒去聘请一个举足轻重的鸿儒名流为他演讲造势,拉取选票。只要这事办得好,就功过相抵,继续让狱卒留任。只要办砸了,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晴空万里,一碧万顷,碧蓝如洗的苍穹之下是数以万计的普通百姓端坐台下,台上分别端坐着县太爷和几位大名鼎鼎的鸿儒名流,他们要轮番歌颂县太爷在任职期间的丰功伟绩和非凡作为,先见之明和集思广益,大义凛然和宅心仁厚。先前几位鸿儒名流唾沫横飞滔滔不绝讲了很多夸大其词的话,虽然言过其实,但县太爷听得内心舒畅,更何况底下还有一波高过一波的鼓掌声。最后一位斯斯文文半秃半光的名流缓缓上台,开始眉飞色舞激情洋溢的讲起来。可讲着讲着,县太爷听得不是味道,话锋似乎不是倾向于他,而是拐弯抹角在抨击贬低他,夸赞和抬高飞天鼠!那半个秃驴居然信誓旦旦说飞天鼠的基因优于县太爷,县太爷只是吃喝拉撒的躯体,而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和钻穴逾墙的神通。所以,县太爷根本无法跟飞天鼠相提并论,若是论优良血统来说,县太爷是低等血统,飞天鼠是高等血统……
底下人听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县太爷此时已经气得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大声吼道:“拿下这个满嘴喷粪胡言乱语的东西,查查他的底细,喝了什么黄汤,不知道拿谁钱替谁说话的王八羔子!什么名流,简直是下流的东西!快跟我查,查他祖宗十八代!”
底下衙役们还没有等气急败坏的县太爷吩咐,就慌里慌张把那位名流七手八脚捆绑在地。一查这位名流的底细,可真是令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