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方尘扶着额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从进入余美芳家到最后出来,不到二十分钟时间,方尘经历了一次剧烈的头脑风暴,三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思维处在极度的混沌状态,可得需要一些时间消化、消化。
但坐在右侧的景然却不想让她消停,一个劲儿地问她对于余美芳家的观感。
“你看她家电视柜是红木的,是暗红色的,可是沙发却是绿色的,沙发巾又那么花哨,真是土气得可以,怎么能这么配色呢?哎呀呀,我可真是开了眼了!”
见方尘不吭声,景然用手指捅了捅方尘,“你说是不是?我真想看看其他房间,是不是也是这样混乱!”
方尘不知说什么好,点点头又摇摇头。
“哎呀,你倒是说说呀,你是教美术的,你说她家客厅装修得怎么样?色彩搭配好不好?”
方尘真想问她一句,你是看望病人去了,还是看房子去了?
“我今天上课累了,我头乱得很,根本没注意看。”方尘暗示太累了,希望景然能饶过自己。
她知道这些人善于套话,套出话来反手一说就是自己的麻烦。即使自己不说什么,她们也能把她们自己说的话栽赃在别人身上。
回头,她跟塑料姐妹情深的余美芳说----方尘说你家客厅色彩搭配太难看了,余美芳当然会绝对相信,那么最终倒霉的可是方尘自己啊!
这样的事情以前可是没少发生过。
“我看到你一直在看她家客厅吖,看得还挺细致的。”景然可是不依不饶,勇往直前的。
“我是在看她的艺术照,照的蛮好看的。”方尘不得不想办法绝地求生。
果然,奏效了!
“好看什么呀?没眼光!”景然不高兴地说,又不屑地哼了一声,不作声了。
终于消停了。
按常理来说,一个男人,只要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奖另外一个女人漂亮,这个女人便不高兴地沉默了。这是很正常的。
方尘这两年的新发现,自己虽然不是男人,可如果做如上操作也能收到同样效果。
真是奇怪也!
方尘虽然不想说话,可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大大颠覆了她的认知。
景然、余美芳这样的人,为了一点点儿利益,如此的煞费苦心,真不嫌累啊!
不过,貌似人家还真不累。
好像只有自己在这里纠结混乱、头脑发昏、不知所以。
一旁的景然倒是没事人似的平静、坦然。
难道她就不觉得愧疚吗?特别是对于很快要退休的赵兰教师,景然相当于明目张胆的贪了人家的大部分钱给她自己买好儿,她怎么做得出来?
对于自己也是如此,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真把人当傻瓜了吗?
方尘眉头皱得紧紧的,实在想不明白。
安静了一会儿,景然又开口了:“你呀,就是没见过真正的艺术照,回头有机会给你看看我的艺术照!”
“好,好。”方尘很配合地应道。在景然那里这事好像没毛病,很自然,已经过去了,翻篇了!人家现在的关注点在谁的艺术照更美。
“你要是去过我家,就明白什么是好的装修了。”景然面带得意之色,接着说,“我家特别大气、奢华,装修得跟个小宫殿似的!”
现在,人家的关注点又跳到了在谁的家装修得更好。
“嗯,嗯。”方尘不置可否。
景然先到家。
她下车后,方尘把车窗打开,那股甜腻腻的香味比吸二手烟还要令人窒息。良久,香味散去,终于可以痛快地呼吸了!
到了坚坚学校,方尘才发现管理班费不够了,跟老师一个劲儿地道歉,约定明天一早就去交管理班费。这才接上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