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主任回到自己办公室,莫名地有些烦躁。
对于方尘她一直是有所防备。
本来是不想动她,你好我好,相安无事。奈何这厮碰了自己的逆鳞,这是她自己作死啊!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这段时间,在余美芳的协助与操持下,夏波已经把整个园林系的人都掌控得很稳当了,不说一呼百诺吧,至少都是指哪儿打哪儿。这种感觉比自己在京华林业大学林业学院还痛快,在这里从来没人质疑自己,对自己都是恭敬有加。只有方尘是个例外,从来没有主动向自己示好,总是端着一副清高的臭架子。
听余美芳提起过,一次,余美芳曾经在无意中偶然听到方尘跟别人说她当年在学生会如何如何。既然偶然都能够听到,那就说明方尘很可能是经常说。一时间,夏波心里很是愤愤不平。
这都多少年了,方尘还在说这点儿事,这人真是无聊又无脑!
还有,在京华林业大学林业学院时,就总听那帮老家伙提起方尘,说她是才女什么的,听得夏波耳朵生疼!本以为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够耳根清净些,没想到遇到了方尘本主,更没想到这里的人也这么说。方尘这都是奔四十的人了,还天天才女、才女的,也不嫌恶心!
看我怎么收拾她,又蠢又笨的,还不知收敛,活该她倒霉!
其实,也不怪夏波多心。
当年自从她接替方尘当上了宣传部长。便开始天天听团委老师夸方尘,说方尘是什么才女啊,老黄牛精神啊,踏实肯干啊,多才多艺啊,把这个宣传搞得有声有色,成了学校的一个响亮的招牌啦---如何如何,然后让自己多多向方尘学习。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不行、干的不好。那时,听得她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差点儿都抑郁了。甚至于到现在都十多年过去了,那帮老家伙还在说方尘如何好,说当初应该把方尘留校,留在绘图室。
这些话夏波已经听了好多年了,也隐忍了好多年了。但是只要还有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在,她就不好发作。
且在这里再忍两年,忍两年,那些人就都退休了。那时候,整个林业学院就都是她的天下了。
在这里,副主任把一切都弄的挺顺的,老师们各安其职,不用她操什么心,本来有些闲,正好拿方尘练练手,将来回京华林业大学林业学院时,就更有经验了。
要说夏波务实不行,务虚那可是很有一套的!
周五下午,全系大会。
夏波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底、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头乌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显得十分干练。
余美芳也打扮得娇俏艳丽,坐在夏波旁边。两人互相映衬,颇有些姊妹花的味道。
先是副系主任王华东讲话,布置期末考试的相关事项。
然后是系主任夏波讲话。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
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味,低头做着笔记的人都一个个地抬起了头,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
“……我要奉劝这样的人,不要把心思都用在耍阴招和背后议论人、说闲话上面……”
这是说谁呢?
方尘合上厚厚的笔记本,很诧异地看向夏波,正逢上对方狠厉的一道目光。
夏波严厉的语气继续讲着,不时地的瞥一眼方尘。
“有个别老师输入个成绩还出错,反复地修改,我要问一下,你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希望……态度端正点儿!工作认真点儿!……”
几道猜疑的目光也时不时地掠过方尘的面庞。
这,难道是说我吗?……方尘浑身不自在,犹如芒刺在背。
“这都期末了,最后一哆嗦了,大家都加把劲儿,别让夏波主任操心,看,夏波主任都累瘦了……”
系总支陈书记见气氛过于紧张,便打了几句哈哈。
但人人自危的氛围已经形成。
散会时,方尘想跟身旁的同事说句话,但对方象是避瘟神似的慌忙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