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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河畔历险。6、大奎

“轰”的一声巨响,小小的关帝庙被夷为平地,残垣断壁洒落四周,废墟间不见一人。在关帝庙横七竖八的木梁砖块下,夯土台没有受到大的损坏。
在炸药爆炸的瞬间,心月、成涛和我,三人不约而同地跃到了夯土台后面,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护佑同伴,我把心月护在了身下,成涛又把我护在了身下。随着炸药震耳欲聋的巨响,我们三人都失去了知觉。
东边的天际已经透出晨曦,火红的太阳即将升起。成涛首先清醒过来,晃了晃他的脑袋,将上面的尘土抖落。他上下左右看了看,三尊神像被炸药的威力掀翻,往神像后面倾倒下去。青砖地面、夯土台后背和倾倒的三尊神像正好给我们三人搭建了一个天然的三角形庇护区域,空间虽然不大,但足够保护我们三人安然无恙。成涛推了推他身下的我,我也悠悠转醒,两耳还嗡嗡鸣响,头炸裂般疼痛。在我的身下,心月也活动了下身子,有成涛和我的双重肉盾,心月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三人慢慢站起,仔细端详着刚刚容身的咫尺之地。忽然,心月去动手搬压在神像上面的木梁,成涛和我也帮着心月清理神像上面的砖石杂物。然后,我们三人从关老爷开始,把三尊神像一一扶正归位,又找来“护佑桑梓”的金字牌匾,毕恭毕敬的放到神像前面脚下。
此时太阳已经在东南面的中条山上露头,一缕阳光直直地照射到三尊神像上,给神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神像如金身护体,耀眼夺目。心月居中带头,成涛和我居于左右,在金飒飒的神像前依次跪下。
心月双手合十,虔诚地说:“关老爷显灵,感谢关老爷护佑我三人不被恶人所害。今日尊庙被毁,我三人必重修尊庙,再塑金身。”
说完,每人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身来,成涛从他军用背包里掏出了三条大金链子,每条都有一两多沉,在红色的朝阳下闪着金光,说:“这个留给人家,重修关帝庙够了吗?”
“你小子可以啊,还有这存货,挺有钱啊!”我调侃着成涛。
“嗨,自小在金村长大,谁家不存点金?”成涛说。
“我也是金村人,我怎么没有呢?”我继续揶揄成涛。
“你那是华太爷给你存着呢!”成涛还是习惯称呼爷爷为“华太爷”。
“好了,你俩别闹了!快来看太阳!”心月冲我俩说。
此时的太阳,正在东南面中条山的重重叠叠的山峦中冉冉升起。
我们都痴痴的看着太阳,心月问:“发现问题了吗?想想昨天在鹳雀楼看到的落日。”
成涛还是一辆茫然,不解的问:“怎么了?”
我说:“看,中条山,太阳从中条山上升起!”
成涛还是不明白:“那又怎么样?”
心月解释给成涛听:“昨天,我们在鹳雀楼看落日,可是看到的是红日,而且落日的西面没有山。”
我接着心月的话,继续说:“可是今天,我们看到的日出,虽然也是红日,但是东南面有山,是中条山。”
成涛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登鹳雀楼》描写的不是落日,而是日出,我们要在日出时去中条山找落日天机,是不是?”
我听着成涛的话,陷入沉思,在关帝庙的废墟上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过了好久,终于开口:“不,不对,不会是日出,肯定是落日。”
心月问:“你怎么这么肯定?事实上,历史上也有不少人实地登鹳雀楼后提出过日出的说法。毕竟在西面没有山,而且日落就是红日;而完全日出后的一刹那,太阳是白色的,这就是所谓白日依山。”
我说:“白日依山不错,那唯一的动词尽怎么解释我们那晚已经探讨过了,尽的意思就是太阳依着山峦,无限迫近山头,太阳即将落下,而还没有落下。诗人如果是描写日出,是无论如何不会用这个尽字的。”
我喘了口气,继续说:“而且三百多年来,我们两个家族代代传承的也是落日天机,没有说过日出天机的。如果是日落变日出那么简单,我相信祖上十代人不会一直没有能破解天机。”
心月被我说服,点点头:“华鑫说的有道理!”
成涛说:“别光有道理啊,有办法吗?”
我说:“我有种预感,破解落日天机的重点就在白日和山,三个关键字。”
成涛重复着我的话:“白日——山。”
我说:“对,哪里有白日,哪里有山,就是有可能藏落日天机的地方。”
成涛说:“你这屁话等于没说。大白天哪里都有白日,所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全国各地很多地方都有山,难不成我们要把所有的山都爬一边。”
我撇了成涛一眼,扔下两个字:“杠精!”。头也不回的往昨晚下车的地方走。
此时太阳已完全出来,大地一片清朗,原来黄河就在关帝庙东面数百米处,自北往南滚滚而逝。
我走在最前面,心月、成涛跟在我身后。成涛大嚷道:“你们注意下地面血迹,应该是心月狼牙棒打伤山魈留下的。循着血迹,应该可以抓到山魈。”
我们三人循着血迹,却发现血迹斑斑点点一直往我们下车的地方延伸。我们三人越发有种不祥的预感,爆炸如此巨大的声音,怎么大奎一直没有过来看看?还是他胆小怕事自己先开车逃走了?如果是后者,倒是没有什么,我们也不会责怪大奎,就怕是前者。
从关帝庙沿着血痕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发现血痕越来越凌乱,而且根据小路上杂乱的脚印和路旁压到的庄稼,我们判断在这里发生了剧烈的撕打。再往前走,斑斑点点的血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滩的血迹。大滩的血迹断断续续,路上的脚印也是踉踉跄跄。
我们三人来不及细想,大奎的面包车还停在原处,我们朝面包车飞奔而去。来到面包车前面,只见大奎仰躺在驾驶座位上,脸上毫无血色,嘴角留着血迹,胸前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成涛伸手摸了摸大奎颈部的大动脉,摇了摇头,说:“已经没有心跳,但是身体还有余温。”
我看到大奎两手紧攥,我使劲掰开他的两只拳头,右手心里是面包车钥匙,而左手里紧紧握着他自己的手机。我用大奎的指纹解锁手机,屏幕上是他发送给蓉姐最后的信息:“参水猿来了,你们快走,我回不去了。”发送时间是四十分钟前。
我把手机拿给心月和成涛看,成涛说:“根据路上的痕迹判断,应该是大奎听到爆炸声,就匆匆往关帝庙赶,路上遇到受伤的山魈,两人打斗,但是大奎被山魈下了毒手。”
心月说:“分析的不错,而且大奎拼死保住了汽车钥匙,使受伤的山魈只能徒步逃走。”
我补充说:“大奎挣扎着回到车里拿手机,给蓉姐报警,但是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怎么知道参水猿?”
成涛说:“先别说了,天快亮了,出了人命,咱们要报警。”
心月说:“光报警不行,咱们必须去保护蓉姐。现在看来,蓉姐至少不是参水猿一伙的,咱们就要保护好。”
我说:“我给肖队打个电话,给他说下现在的情况?”
心月和成涛都表示同意。
我给肖队拨通电话,出人意料的是大清早,他几乎是秒接我的电话。我也顾不上多想,一五一十的把情况给他做了介绍。肖队听完我的情况介绍,他并没有埋怨我骗他说在金村,而是思索了片刻后,提出三点:第一,他会联系当地警方来关帝庙案发现场,同时另一组警力去蓉姐客栈保护蓉姐。第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留成涛一人在大奎的命案现场等待警察到来。第三,心月和我立即赶到蓉姐客栈,参与保护蓉姐的行动。
我不放心,询问肖队,只留成涛一人在命案现场,心月和我离开可以吗?他回复,情况特殊,他会给当地警方解释的。
就这样,我们留下成涛善后。心月和我来到大路上,拦了一辆过路车,心急火燎的往蓉姐客栈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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