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支援的警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金刚身后,五人合力总算把金刚摁在了审讯椅上。金刚还是挣扎着、一遍一遍怒吼着:“如果不是你们耍诈﹍﹍﹍﹍如果不是你们耍诈﹍﹍﹍﹍如果不是你们耍诈﹍﹍﹍﹍。”
双面玻璃后,我们三人都默不作声。金刚这突如其来的暴躁让我心有余悸;纵使经验丰富的肖队也是没有想到金刚居然这样暴戾;而只有心月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良久,肖队才开口说话:“哦,惊到二位了吧!”
“嗯、嗯,没事,没事。”我反应迟钝的敷衍着。
心月似是而非的轻微动了动头,不知道是惊到了还是没有。
“二位,我们去看看他的同案犯吧!”肖队显然不是在征求意见,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命令的味道!
“肖队,您看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您们人民警察办案也挺忙的,要不我们就不打搅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肖队就冲我摆了摆手,说:“走吧,一起看看去。”语气更加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我偷眼看看心月,征求她的意见,她却冲我微微点了下头,看来心月对于金刚的同案犯比我要感兴趣,看到心月如此镇定,我也不好继续推辞,我们随肖队往外走。
我刚出审讯室的门,对面一间办公室门正好开着,从里面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后面是一位警官;而前面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帅气小伙,他身穿笔挺的西服套装,脚上皮鞋油光锃亮,发式不长不短、梳的纹丝不乱。
小伙和我正好走个对脸,我们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不约而同的怔了一下。这个帅气小伙我太熟悉了,纵然我是“脸盲”,纵然我们有大约十年没有见面,纵然他已然全无少年的阳光可爱,纵然他现在西装笔挺,可是我也不会忘记他,因为他是我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啊!
“好,那就这样,心先生,感谢您对我们警方的帮助,再见,再见!”小伙后面的警官和他道别。
小伙满脸堆笑和警官礼貌地握手道别,然后刻意避开我的眼神,低头走向走廊一头。
我霎时明白,在此时此地,也许不是我和兄弟相认的最佳时机,我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装作若无其事。
然而,我没有察觉的是,从案发以来一直镇定自若的心月,脸色有了稍纵即逝的紧张,而且因为紧张导致气管痉挛,竟不由自主的咳嗦起来。
“没事吧!”我关心的询问。
心月还是咳着,摆摆手表示没事。
虽然我们和帅气小伙只是短暂的一个照面,心月、小伙和我的种种反应,都被老道的肖队尽收眼底,他邋里邋遢的面容上飘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们来到另外一间审讯室,这间审讯室的布置装修和刚才那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刚刚我走了十几步,还在走廊拐了一个直角弯,我都会以为是同一间房间。
双面玻璃那面的灯已经打开,和金刚的房间一样耀眼。我们在双面玻璃前站定位置后,有两位警官进入房间,在审讯桌后面坐下。审讯桌对面,瘦子斜靠在椅子的一侧扶手上,闭着双眼,有气无力,加上他瘦骨嶙峋,我忽然还有了点怜悯之心。
“肖队,我们看监控,今早他好像摔断了腿,是被那个金刚背着逃离现场的。”
肖队看着说话的我,笑笑说:“你们不要被他这副可怜相骗了,在他们两人的犯罪组合中,我们判断他是主犯,而金刚反而是次要角色。”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着金刚逼迫他受伤了还去跳跃破坏监控探头!”
“这只能说明在这个组合中,他们的分工不同。”肖队接着说:“金刚孔武有力,所以干的都是脏活累活。他呢灵巧机敏,攀援这样的技术活金刚做不了,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他还擅长制造爆炸装置,是名极端危险的罪犯。”
“他的腿?”
“我们安排医生给他检查过了,他很有犯罪经验,落地时下意识地做了自我防护,他的腿只是普通的软组织挫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还是不解的问:“那为什么让金刚背他逃跑?”
肖队轻蔑的看着瘦子,说道:“罪犯之间也是互相耍心眼,金刚逼迫他去处理监控,他就谎称腿断了,让金刚背他。”
肖队的话把我也逗笑了,笑着说:“呵,真是两个自以为是的笨贼!”
审讯开始了,两位警官问:“姓名?年龄?国籍?”
瘦子听到问话,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样子,却一句话也不说。
“山魈,不要耍花样,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实。”显然警官被瘦子的傲慢激怒了。
“他叫山魈?”我问肖队。
“嗯,这是他在犯罪组织中的代号!”
我看了看瘦子的身材,又想了想他敏捷的身手,说:“还挺形象的。”
此时,审讯室内,山魈还是不说话,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位警官走到瘦子身边,躬下身子,看看他有没有状况。这时候山魈指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干呕,随着干呕,瘦削的身子骨不停的颤抖,好像病入膏肓的人。
我不解的看着玻璃后的一切,我看了下肖队,他也是满腹狐疑,紧锁着眉心,似在思考着眼前的情形。
“不好”,肖队忽然大喝一声,似离弦的箭般从我们的身边冲了出去,来到了山魈的房间。
“解开手铐,快,把他脸朝下,抠他的喉咙。”肖队命令着!
两位警官快速照办,把山魈脸朝下放到,一人抠他喉咙,一人锤他后背。
随着两位警官的操作,山魈身子一拱一拱的,终于他的身子拱成了弯月的形状,然后停留了几秒钟,“嗷”的一声,一大口血从他的口出喷出,溅了两位警官一身,随着喷血出来的还有一个金属锐物,“铛啷啷”落在地上。
山魈终于不再干咳,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审讯室地面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的笑个不停,蓬乱的头发下鹰隼般的小眼睛透着得意的光。
肖队捡起地面的金属物件——是个普通的指甲剪,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吩咐把山魈送医院。
回到我们房间,他把还浸着血污的指甲剪递给我,说:“哎,没错吧,这个家伙比金刚更难对付!”
素有洁癖的我,看着递过来的指甲剪,尴尬的笑笑,并没有伸手接。
心月忧心忡忡,看着玻璃那面忙着送山魈去医院的警官们,说:“肖队,医院的警戒一定要加强啊。”
我们的故事,后面的事实证明,心月的这个担心是完全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