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红酒喝完,我关心地询问心月累不累,是不是早点休息,明日我们还要驱车三百多公里去金村。
心月深吸一口气,说:“嗯,我今天确实很累,早点休息吧。”
我把心月领进卧室,细心的帮她换好干净被褥,还给心月倒了一杯开水放到床头柜上,与心月道了晚安,然后绅士的退出卧室。
我也很疲乏,匆匆在卫生间洗漱,换好睡衣,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书房沙发上,把台灯亮度调到最低,合衣而卧。
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大大的问号——我的“老朋友”心月到底是谁?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为什么有人要冲我们放冷枪?高速上的车祸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钉金绣面的手折?
我的生活一向是按部就班的,标准的两点一线,没有秘密,没有敌人,更没有生死冒险,但是从今天下午爷爷那个不同寻常的电话开始,几个小时间,我就有了过去三十多年都没有过的经历。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从那天开始,我的人生轨迹彻底发生了改变,也许这就是命运,我们家族三百多年来一直背负的责任和使命,从今天开始必须由我和心月来承担,无论我们是否已经做好准备,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的脑子一刻不停的运转,但是精力始终是有限的,就在我昏昏沉沉,睡意袭来的时候﹍﹍﹍﹍
“吱”的一声,卧室的门打开了,书房的门本就没有关,所以我在沙发上可以看到心月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手里拿着她那个随身的手包,轻轻放到了餐桌上,然后心月径直往厨房走去,又是“吱”的一声,应该是厨房通往外面的窗户打开了,然后心月蹑手蹑脚的从厨房回到客厅,这一切也就是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都被我尽收眼底。
我鼓足力气,“咳咳”两声,客厅中的心月身形轻微一抖,显然被我的故意咳嗦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泰然若定,侧转过身子,看着昏黄台灯下半卧在沙发上的我,故作语气和缓的说:“你还没有睡啊?”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复他的问题,反问她:“怎么了?需要什么东西吗?”
“奥,我口渴了,找水喝。”
“你床头柜上不是有吗?”
“看我这脑子,好的,睡觉了,晚安。”问答后,心月匆匆回到卧室,锁上房门。
不一会卧室门再次打开,心月第二次出现在客厅,这次她款款来到我身边,叮嘱道:“晚上注意安全,关上书房门”。
“嗯,放心吧。”我应承着,心里却更加狐疑起来。
心月再次回到卧室。
我全无睡意,起身,没有穿拖鞋,赤脚来到厨房,厨房窗户没有窗帘或百叶窗,但见被新月轻轻推开一条约十公分的缝隙,我租住的房子在三楼,我往下望去,夜已深,大街上空无一人,未发现任何异常。
我又来到客厅,拿起心月刚刚放到餐桌上的女士手包,端详了一会,也没有感觉不妥。
我想也许白天的事情让我太过紧张了,暗暗埋怨自己疑神疑鬼。
我不再纠结,走进书房,但还是按照心月嘱咐的锁上了书房的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然进入梦乡﹍﹍﹍﹍
“啪——”,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响起,在深夜异常清晰,我被这声音惊醒,隐约听到书房门外客厅里有匆忙的脚步身,我来不及多想,脱口大喊一声:“谁啊?”
我的一声大喝,在深夜中无异于晴天霹雳,客厅内脚步声再次响起,然后“哐”的一声,就是我厨房外窗碎裂的声音,楼下二层平台有人“哎吆”呻吟,显然有人破窗而出,重重摔在窗外二层平台上,然后是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从书房出来,这时心月也从卧室出来,我伸头向卧室看去,一个玻璃杯摔碎在地,正是我放到心月床头柜上的那个玻璃杯,这就是第一声脆响,是心月摔杯为我预警。
我和心月对视一下,然后前后脚来到厨房,厨房的窗户已然被从内到外撞得粉碎,只留几根窗框残存在原处,我和心月往窗外望去。
这里需要交代一下,我租住的虽然是三楼,但是一楼是面向大路的门头网点房,真正的住户从二楼开始,而网点房面积比较大,网点房的屋顶恰恰就是二楼住户的平台,平台有消防楼梯可以直接下到大路上。
此时但见二楼平台上,玻璃碎渣、窗框残骸、还有二楼邻居被打碎的花盆等一片狼藉。二楼邻居是一对中年夫妇,有一个上中学的儿子和他们住在一起,显然他们也被惊醒,男主人穿着运动短裤和运动背心正站在平台上发呆,他扭头看向我的窗口,我们四目相对,显然都是懵懵懂懂。
男主人摸摸后脑勺,恍然大悟地说:“你们家招贼了?!”
我茫然的点点头,显然惊魂未定。
中年夫妇的儿子也来到平台,看看一塌糊涂的地面,又抬头看看我,然后四下张望,忽然指着楼东南角喊道:“爸爸,有监控,去查监控。”我和男主人恍然大悟。
我匆匆折返回到客厅,简单检查一番,客厅本就没有贵重物品,经过检查只有心月放在餐桌的女士手包不见了。
我脱下睡衣和拖鞋,换上一身利索的衣服和运动鞋,下楼,此时心月也换装完毕随我下楼。
在二楼平台,男主人已经在等候我们,他依旧穿着那身运动短装,没有换衣服,所以比我们快。
“哎呀,怎么这么慢,贼都跑远了。”男主人着急的对我说。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放心吧,他们跑不了!”心月从我身后抢先回答。
男主人目光越过我,注视着我身后的心月,然后又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边,开口问道:“女朋友?”
“奥,张哥,不是,我表妹。”
被我称作张哥的男主人,看着我已然囧成红布的脸,又看看不远处窈窕婀娜的心月,嘴角上扬,笑道:“嗯嗯,您小子眼光不错,放心吧,张哥我懂,您们大学老师比较注意,就说表妹就成。”听他这样说,我更是大囧,但也知道解释更是于事无补,所以我只是未置可否的“呵呵”两声。
“我说美女表妹,你怎么知道贼跑不远?”,张哥问心月。
“哝!”心月一努嘴,同时手指指向一处。
我和张哥附身一看,玻璃碎片上,还有地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一直往消防楼梯方向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