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仁牵着那头黑骡从茶馆里出来时，见到几名锦衣少年骑着马，牵着狗，在大街上呼啸而过，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看样子，是去城外打猎的。
他认得其中一个锦衣少年，应该是李家的子弟。
寒石城，有些人在私下里，戏称为“李家城”，这个“李”，指的就是李家。本地最大的豪强。
在本城，有三位武道四重以上的武者，全都是李家人。
毫不夸张地说，在这里，李家的话，比官府更好使。被称为百里侯的县令，没有李家的配合，也办不成任何事。
“那个公子哥是什么来历？居然能让李家的五郎和七郎作陪。”
路人小声议论着。
“前几日，郡里来的一位世家子弟，李家不得好好伺候着？”
“嘘，这话你都敢说……”
两人的声音低了下去。
程仁听他们这么一说，也觉得刚才领头的那个，气度果然跟另外两人不在一个层面。
李家虽然在寒石城一手遮天，说一不二。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豪强。在郡上的那些世家面前，根本没有可比性。
能被称为世家的，至少有数百年历史，而且，家族中一直有武道七重以上的强者坐镇。
程仁收回目光，牵着骡子回家了。
……
程仁回家的消息，很快就被左邻右舍传了出去。
下午，就有人登门了，是来送礼了。
当上捕头之后，身份地位自然不同，再加上凭借一己之力，击败洪氏兄弟，弄垮青狼帮的战绩太瞩目了。
送礼的都是城里的商户，目的无外是寻求庇护。
这个性质，跟挂靠差不多，给个名头，然后拿干股，每年坐等分红。只是需要他的名头来震慑宵小。
程仁将所有送礼的人都赶了出去，一份礼物都没有收。
他自己知道自家事，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真要收了他们的干股，反而是害了他们。
……
…………
第二天清晨，程仁照例练了两遍五形拳。
五种拳法，每种十二式，总共六十式，每一式都有几种变化……
这数百种变化，他早已经练得烂熟于胸，练起来随心所欲。
可是——
总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这一次，他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那是他唯一一次失手，同样是武道二重，却将一门刀法使得出神入化。只用了三刀，将他逼退了三步，还在他手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他完全不是对手。
对方每一招，仿佛都预判了他的动作……
现在，程仁回忆起那三刀，依旧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那显然是比“精通”更高深的境界。
也是他现在追求的境界。
“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程仁翻来覆去地想着。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的短板，那就是缺少跟势均力敌的对手对战的经验。
没有经历过生死一线间的大恐怖！
想到这里，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释然道，“原来如此。”
然后，他不再犹豫，打开了个人面板。
境界：武道二重（995/1000)
武技：五形拳（精通1000/1000)
可用熟练度/经验值180点。
五形拳的熟练度满了之后，他又加了两次熟练度，一次一百点，一次八十点。却提示无法加点。
这一百八十点熟练度没有消失，而是保留了下来。
程仁心中默念道，“加五点经验值到境界上。”
【加点成功！】
下一刹，他感觉到肚子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五脏六腑在翻腾着。
每次突破境界，身体都会产生惊人的变化。
他已经习惯了，承受能力也变得极为强悍。
片刻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程仁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体内不断涌出新的力量。
保守估计，他的力量，又提升了五成。
这便是武道三重，换血境！
这个境界，在寒石城，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在衙门里，也仅有两人而已。
此时，虚拟面板出现了变化。
境界：武道三重（0/5000)
武技：五形拳（精通1000/1000)
可用熟练度/经验值17.5点。
程仁一看，不由有些牙疼。
到下一个境界，竟然需要五千点经验值。一下子翻了五倍。
“虽然武道四重是一道槛，但这也有点夸张了吧。”
五千点，接下来，他又有得忙了。
对武者来说，武道三重与武道四重之间，是一道巨大的门槛。
一重到三重，称为锻体境，属于三流武者。
武道四重之后，便能生出真气，才能称得上是高手。
这世间绝大多数武者，都是被卡在武道三重，终生不得寸进。
因为，高深的功法，都被世家门阀和名门大派给垄断了。普通人想要得到一门真气功法，太难太难。
就算能得到这样的功法，若是天资不够，无法三十岁之前突破到换血境，也难以练出真气。
这两个门槛，堵死了九成三流武者的路。
当然，若是能迈过去，就能实现阶层的跨越。
李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用经验值也缩水了。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一。果然，这个系统，没有空子可钻。”
程仁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这样一来，卡着境界，就没什么意义了。
他想着，又默念了一句，“将熟练度加到武技上。”
【加点成功！】
顿时，他的心神中，生出许多感悟，仿佛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
不知过了多久。
程仁回过神来，心中生出怅然若失之感。
境界：武道三重（0/5000)
武技：五形拳（登堂入室17.5/5000)
原来，“精通”之后，是登堂入室。
“这么说，武技的水平，是跟自身的境界挂钩的。境界到了之后，才能解锁相应的熟练度。”
他又得知了系统的一个限制。
此时，程仁有一种感觉，如果再遇到那个刀客，拼招式，他也不会输。
……
…………
程仁完成了升级后，精神抖擞地前往衙门。
事隔三个月，那个破旧的大门还是那么破。
“咦？”
他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
门口，竟然有四个人把守，而且，一个个神情紧绷，看见他，也没有打招呼。
“出什么事了？”
程仁怀着这样的疑问，进了里面。就见到院子里站满了人。
所有捕快，几乎全到场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官府所有头头都来了。包括县令，县丞等等……
这样的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他走到最后面站着，县令开始发言。
听了一会，程仁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昨天下午，李家三郎和五郎和那位郡上来的世家公子，遭到贼人的袭击。
李家三郎和五郎当场身死，那位世家公子也身受重伤。
在搏杀中，那个贼人也死了。
果然是大事啊！
程仁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