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处果然技高一筹，”褚文昊认输重新摆盘，“但闫长青跟张丽接触可能是日本间谍，且能证明赵世忠身份，有行动处缉拿相对合适。”
俞卓伟岂能让他如愿，不说闫长青是不是，就算不是也要是，中间需要操作。小小副团长党国职务中校级别怎能跟一个军统处长相提并论，何况牵扯局座。帮陈乔杉可不是帮他，而是尽快清扫干净闲言碎语不至于攀扯到戴春风身上，所以人必须在他手里。
另外，若真是日本间谍，那赵世忠也就难逃厄运。两本密码本岂能拱手相让？落到褚文昊手里没好，削弱对手等同提高己身，没道理让给他。
“褚局长一心党国俞某佩服，但事情牵扯到党国空军部门，需要先上报。弄不好就会遭到记恨，且俞厅只是口述并无真凭实据，毫无证据下动手风险很大，提前安排一番很有必要。褚局身上脏水太多，不能再承担重责，这事俞某主动承担，都是为党国效力无需感谢。”
不给他拒绝机会，“大龙你回去一趟把事情跟局座汇报，要求缉拿闫长青，十点之前人跟口供带上山，当面指正赵世忠！”
“是！”
李大龙领命而去，他不傻知道俞卓伟意思，审讯结果要尽快汇报给戴春风，要不要拿闫长青抵命，局座决断。不拿，俞卓伟功成身退也算交差了，拿，态度明确死活都要保住陈乔杉。
褚文昊吧嗒吧嗒嘴，苦笑：“那就感谢俞处长体谅。”
“哎——褚局身为长官，下属主动承担责任应该。继续继续，没想到褚局棋艺精湛，稍不留神就会满盘皆输。”俞卓伟算厚黑学大师级人物。
褚文昊只能苦笑，“既然如此，先把赵世忠夫人请来确认其言属实，另外参与警察也要到场录制口供，俞厅交代白秘书先传唤来此作证。”
俞睿觉得自己表现不错，神情也放松下来，也没隐瞒，又不是假话。
白箬起身来到山腰会议室，安排随时等待命令的四人，进门扫到少了一人，眉宇间有狐疑。
“嘿嘿...白姐姐有何指示？”项顶天贱嗖嗖起身追问，没点规矩。
白箬瞪他一眼：“臭小子没点规矩，你安排人把渝中警察......”连续点出几个人名，“让他们上山录制口供，越快越好。”
“请白姐姐放心，我马上安排人去请。”
白箬白他一眼笑咪咪问：“商副科长呢？”
“啊、哦，周志鹏那边遇到麻烦他去协调一下，很快就回来。”项顶天谎话张嘴就来，“白姐姐，你这裙子在哪买的质量挺好啊，短而不长，疏而不密，若隐若现勾人心弦。”
“呸！你个小鬼头想什么呢，还不快去。”
“好好好，我去。”
白箬一袭米黄色百褶裙，小腿裸露，算的保守，经过狼群时吞咽之声宛若惊雷，可见其魅力无限，引狼就范。
出门后心里不踏实，远远下山的罗兰迎面遇到，低声交代几句：“安排人下山寻找商濯踪迹，那边千万不要出事，宁可玉碎不能瓦全。”交代几句回到审讯现场蓄水换茶，工作很认真，让人无话可说。
九点钟。
周志鹏夫妇，赵世忠妻子及相关牵连之人相继录完口供，总体上俞睿所言没多大出入。
“周处长有没有提前把消息透漏给赵世忠？”褚文昊攥着各人口供审阅时不忘询问。
周志鹏眼神不善盯视俞睿，玛德！居然出卖老子你给我等着。
“有！”
呼！此话一出不仅俞睿松口气，俞卓伟跟白箬都松了口气，只要有此口供，就有无限可能。汤明跑掉未必就是陈乔杉通报，完全可以说污蔑。
俞卓伟手中把玩着棋子侧头问：“你怎么知道稽查科要抓日本间谍，且人就在戴公馆，消息如何获得？”
周志鹏深吸口气，抬首道：“事关重大我不能说，但跟周家没关系，我也不是日本间谍！”
“哼！”
“事关重大，有多大！说出来我听听，否则你私自传递消息协助日本间谍逃脱罪名要落定，锒铛入狱都是轻的，你可要想清楚。”俞卓伟咬住不放最好把周志鹏定成日本间谍，一了百了。他问褚文昊却不言不语认真研究局势，也不去看几人，像是不关心一样。
周志鹏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俞处长真想听？听了可敢传讯来此对质？”
俞卓伟浑浊双眼滚动，端起茶盏静思，他不傻，后面有人指定职位很高。如此攀扯没头没尾，扫了一眼漠不关心的小子，总觉得里面有事，“褚局觉得如何？”
“啊、哈，局势紧张，在不用心盘活我看危以。俞处要动我这杆車可能会损失惨重，不妥不妥啊！”
俞卓伟见他摇头晃脑言语局势，神情大动，好小子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伸手。
“咳咳——既然如此暂时封存，你跟俞厅两人牵扯其中，具体如何处理军统不方便...”话没说完就见石报国急匆匆近前神色慌乱汇报：“褚局长大事不妙，刚刚陪同俞夫人回家取证据的两名队员在回来路上遭到不明身份贼人袭击，一死一伤，录音带全部丢失！”
“什么！”褚文昊惊叫起身，完全不敢置信，“好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击军统人员，有没有抓到人！”
“褚局，受伤队员汇报，当时两辆无牌照汽车有目的拦截队员车子，总共四人都戴着面罩没看清人，抢夺磁带后就逃离失去踪迹。”
“废物！”
褚文昊咆哮：“怎么会这样，一定有叛徒，刚刚得知的事怎么就泄露出去！是谁！”眼神不善扫了一眼白箬，吓得她心脏狂跳。
急忙开口：“说清楚，俞夫人呢？”
“哦、那个，俞夫人好好的在家，根据队员反应刚回家她就接到一通电话，说了什么不清楚。电话查清楚了，南岸一家商店已经派人去查。”
“怎么会这样？”
“报告！”项顶天远远跑来打报告。
“何事！”
“是，刚刚警察局打来电话，俞厅家突然被大火覆盖，俞夫人已经葬身火海。”
“什么！你说什么！”俞睿不敢置信，自己家被毁夫人被杀，短短半小时生死离别，且有故意销毁证据嫌疑，死无对证！无法相信，等确认后二话没说掉头就往跑下山，哪有心思管其他。
褚文昊挥挥手让人退下，脸色阴沉没说话。突如其来状况让聪明的俞卓伟眼眉大动，啥意思？怎么跟演戏一样？
俞睿交代证据，其夫人却通知销毁证据，而且死在家中。从言语间可判断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杀人灭口，不想录音落到褚文昊手里。
下山士兵有问题？
白箬有问题，可她没动一直在这里？难道真是俞夫人有问题？还是褚文昊有问题？
脑袋混乱不堪，总觉得事情诡异，有一点可以确定若俞夫人不是日本间谍，方寸山定有日本间谍。
不过对他来说好事一件，俞睿所言大打折扣，自己夫人是日本间谍，却想用证据冤枉陈乔杉。
“没想到，没想到俞夫人居然是日本间谍！唉～真是世事难料，收到周处长消息，假借俞睿跟陈乔杉关系透漏给他，妄图利用其维护局座之心冤枉他——好心思！”俞卓伟干脆给定了罪名，被冤枉的。
褚文昊瞅他一眼：“按照俞处意思，赵世忠还是不是日本间谍？”
“咳咳——那个，我看这事要细细调查不能急于求成，要等闫长青口供。军统做事不能乱来一定要实事求是，姜阳，马上赶回去阻止李副处长抓人，若抓了，不得用刑以免制造冤假错案。”
“是！”姜阳领命下山，他也很聪明，知道找到背锅侠，没必要招惹党国空军部门，非要证明赵世忠是日本间谍，干脆把事情推到俞睿身上，一了百了。
“周处长可以回去了，这件事等调查清楚会上交给行政院，具体如何处理军统说了不算。”俞卓伟干脆把人赶走，不要牵扯太多，推到死人身上再好不过。
“哼！”
褚文昊生气起身：“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俞处长稍等！”
“好好好——褚局请便，我研究一下局势发展，不着急。”望向气急败坏带着熟妇离场的褚文昊，心底狂笑，年轻人想跟我斗你还嫩点，在修炼几年吧。
哈哈哈...
褚文昊回到室内脸色铁青，眼神不善盯视白箬：“怎么回事，你安排谁去取证据？”
白箬俏生生近前低声回道：“我让石报国安排人取证据，怎会知道有问题。看来这批新兵里面藏有日本间谍，俞卓伟故意把责任归结给俞睿夫人，真是卑鄙。”她心脏跳动的很快，在褚文昊眼皮底下玩猫腻很容易出问题，要不是大本营要求，她不会冒险为之，动用四名帝国特工消灭罪证。
“哼！”
褚文昊也没过多询问，其实很好查，不过白箬给找好理由，只能顺水推舟，就看商濯能不能锁定引出的耗子。
“欺人太甚！”
“既然让我审讯又百般阻挠，何必交给我。干脆，把五人交还戴春风，官复原职吧，我懒得掺和。”
白箬眼眉跳动，交给戴春风未必就能脱险，只有从褚文昊这里过度一下才有理由名正言顺定罪，所以坚决不能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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