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军终于开始出动了。
不过,他们打出的却是东虏军来袭的旗号。
了望中,高丽的守备军只见一片片身着怪异的‘藤甲兵’,却是分辨不出来军的真正身份。
他们当下已和东虏人撕破脸皮,所以,他们有理由认为,这是鞑子军先锋的打草谷队。
只是没有料到,他们来得竟会如此之快。
那么,对方为什么首攻这里呢?
道理非常简单。
此地乃是皇家的秘地,粮草如山、补给充裕,觊觎者自然甚多。东虏人眼馋来犯,完全处在情理之中。
而己方的对策只有两个。
要么,负隅抵抗,防守反击。要么,缴械投降,主动认怂。
身为高丽王钦点的高精尖御林军,是绝不可能不战而降的。况且,己方还有天堑可守,那就更不可能未战先怯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高丽守军立即摆开了阵仗准备御敌。
正如齐誉所料的那样,他们在入口处大摆弓弩阵以逸待劳。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这种方式的屠杀,简直就是剁瓜切菜。
而当下的阵势,赫然就是华夏人常说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以占据的有利地利,来博取战局上的优势。
再看琼军,他们完全是按部就班,摆出了一副急欲进攻的姿态。
但是,他们的每次进攻都点到为止,没有展开冲锋式的死磕。
在高丽的守备军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忌惮姿态。
于是,他们便忍不住嘲讽起来。
“有本事来波猛攻啊,才一碰面就缩回去了,这多没意思?”
“就是就是,这哪是行军打仗?分明就是挠痒痒嘛……”
讽了一阵儿后,慢慢就变成了哄堂大笑。
那种‘你能奈我何’的孤傲模样,几乎变成了高丽军的统一表情。
就在他们得意忘形之际,忽见有数百个巨大‘灯笼’腾空而起。它们依靠着小侧帆微调方向,慢慢地,就向头顶上方靠了过来。
这……这……是啥子玩意?
众人面面相觑,尽皆愕然,竟是无人认识。
须臾之间,高丽人就由嚣张样变成了愕然貌,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惧感,完全跃然于脸上。
然而,令他们感到害怕还在后头。
仰望却见,那些个大灯笼在稍稍稳定之后,就立即引燃了类似于导火索样的东西。随之,就有耀眼的光芒破空直射而来。
又过了几息时间,那些个光芒便如同飞火流星一样,直接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面对如上怪象,高丽人仍是一脸懵叉叉,完全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轰的一声闷响!
他们才算是如梦初醒般地走出了茫然。
那个坠落的流星在落地之后,直接化为了一片熊熊大火,而且瞬间即旺。
有几个被衰神盯上的不幸者,直接被飞溅的火苗连带击中,顿时,他们就变成了传说中的烈焰战神。
紧接着,又是轰轰轰!
第一波的整齐攻击接踵而至。
霎时间,一片汪.洋火海蔓延开来。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开始让高丽人恍过神来:这是……神话中所记载的天火攻击?
以蠢笨着称的东虏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逆天神术?
在甩了一把瀑布汗后,高丽人立马放弃了抵抗策略,改为是抱头鼠窜、仓皇躲闪。
于这种级别的空袭面前,他们绝对是没有任何办法展开抵抗的。
完全就是待烧的活鸭。
即使把手里的硬弓拉到了满月,也不可能射到那么高的半空。
它可以轻松地蹂躏你,你却伤不到它一根毫毛,你说,这仗该怎么打,能怎么打?
除了干瞪眼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轰!轰!轰!
第二波的空袭开始发动,流星漫天落下,而地上的火海也随之再次变大。
“啊……快跑呀!”
“快!快!快!全都躲到地宫里去!”
虽然场面混乱无比,但高丽守将的判断力却一点都不含糊。
只有躲到地底下,才能有效地避开火海的焚烧,这个道理浅显易懂,负责人不可能想不到的。
但是,如果进入了地宫,那就相当于放弃了地面的防守。而敌军,也就可以趁此时机攻占进来。
也就是说,这样做有得有失,并不完美。
道理谁都懂得,可问题是,现在是没得选择呀,不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原地等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有生路可走,为何非要去求死呢?
于是,高丽的守备军全都放弃了地面据点,转为去地下躲避苟安。
不过,在躲入之前,还要顺带地把那个特殊人物给一起带上,免得他被不长眼的飞火给烧死了。
这个特殊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被俘的大奉皇帝李宏裕。
说到此人,高丽军的主将不由得膈应了起来。
唉……
来袭之人要是奉军或是琼军那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拿这厮作为要挟。
可是,来军却和他毫不相干,这一招想用都不上。
抱怨了两声后,他们便急匆匆地奔去了囚禁李宏裕的菜园子。
打开门时却见,屋里头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嗯?他人去哪了呢?
莫非,是趁乱逃脱了?
似乎,还真有这种可能。
正困惑间,忽见有下属来报,说,在不远处发现了因腿伤未愈而正在匍匐爬行的王之藩。除他之外,还有晕倒在地的太监三德子。
唯独,就是不见李宏裕的影踪。
那还等什么呀,还不赶紧地过去看看?
随着这声令下,一行人便朝着那处地点围了过去。
果然,他们二人正在那里呆着。
“快说,李宏裕他人去了那里!”
“乃是……齐誉之女齐小彤把他给救走了!”
王之藩于胆怯之下,直接道出了实情。
虽然,他和齐小彤仅有一面之缘,但,却是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至死都不会忘记。
要不是她,自己绝不会毁容;要不是她,自己的仕途也不至于如此坎坷。
她的那番模样,早已刻在了自己心里,即使用脚趾头去看,也绝不会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