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彤的时间概念还是蛮精准的,她不仅计算得八九不离十,而且还比父亲早到了一天。
也就是前脚后脚的事。
在父女二人做了碰面后,便立即分享起了各自的情报所得。
齐誉先将自己的布局以及途中遇到的东虏异动做出了细致分享,以为形势上的说明。
而齐小彤,也对自己的挑拨离间以及全身而退做出了具体介绍。
当然了,关于香烟的那一段却是被她给故地掐掉了。
这种事情还是少提得好,免得父亲听了不高兴。
齐誉看着高丽王批复的放行公文,不由得喜笑颜开。
有此书攥在手里,就可以放心地去走光明大道了。
可以说,在退路方面,又多出了另一条选择。
甚好呀甚好!
不过,对于女儿的冒险举动,齐誉还是微微有词的。他觉得,直接逃遁才是稳妥的方式。
但是,现在行动在即,确实没有心思去细思其他。
“父亲,现在要不要立即展开行动?”
“不,再稍等上一两天!”
“救人如救火,为何故意拖延?”
“据我观察,不出两日,东虏军必会和高丽军发生冲突,那个时候,局势必定会一片混乱。而当下的这个地方,也就没平时那么关注了。选在那个节骨眼动手,最是恰当不过。”
什么?
他们真要开打了吗!
如果真是,也算是老天爷在帮李良吉了。
希望你这厮知耻而后勇,改过自新,将大奉朝引向强大之路。
其实,不仅仅是齐小彤,就连齐誉都泛起了这样的期待。
至于最终能不能达到愿景,还要看李宏裕的悟性如何。
感慨了一阵儿后,齐誉这才问道:“据你信中所述,此地不仅设有地面上的堡垒,地下还有可供躲藏的相关地宫,是与不是?”
小彤点了点头,回道:“不仅如此,里面的补给还相当地充裕,无论是粮草、还是水源,都足以长期支撑消耗。总得来看,这是一处非常完美的避难之地。”
在确认了具体情况后,齐誉便对地形做起了分析:“此地为天然形成的天堑,四周皆是峭壁悬崖,只有一处狭小的洞口可入。这种情况,完全就是传说中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要突破进入,可谓难如登天。”
齐小彤闻言也微微蹙眉道:“是啊,倘若对方采用弓弩手死守入口的话,那可就是来多少杀多少了,任你上万军马呼啸,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这种特殊的地形,非常难以攻取,即使你以数倍的兵力展开死磕,也不一定就能获得成功。
形象一点打个比喻,假设,对方在洞口内端排上一排疾射的连环弩,那么,任你多少冲锋都会化为尸山血海。
勇气再大,也不可能冲得进去。
这就是天堑的可怕之处。
然而,要想营救天子,就必须攻进去才行,否则,就是异想天开了。
想到此,齐小彤幽幽一叹道:“如此险要,如何能攻得进去?”
齐誉却是摇摇头道:“在我看来,想要攻进去并不甚难;想要克敌制胜,也不甚难。难的是,如何能在混乱之中救下天子圣驾。”
“不甚难?那……如何做到?”小彤闻言微微一怔,问道。
“闺女莫急,且听我慢慢细说……”
“嗯……”
按照他的说法,在东虏和高丽开战之后,己方可以立即打着东虏人的名义展开攻击。
而对方,在不知道底细的情况下,定不会拿李宏裕作为要挟的,他们大致认为,自己一行就是东虏人。
这样一来,后顾之忧就算是巧妙地避开了。
那么,具体以什么方式展开进攻呢?
想要翻越天堑,自然是首选热气球为载体的空军了。
“啊……这个法子真是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闺女啊,并不是你没有想到此技,而是因为你对理科方面的知识有些不熟,于潜意识里,就会将相关技巧排除在外。所以以后,你要多跟弟弟学一些才行。”
“嗯……”
接着这个话题,齐誉便开始讲出了自己的具体战法。
在展开进攻时,可大致兵分两路。
第一路是步兵,他们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严守住这处出口,让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出来。这事若成,就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
第二路是有关于空军方面的部署,他们的职责乃是腾空而起,以燃烧弹进行攻击。这样做,可以有效地逼迫守军进入到地下进行躲避。
如果以上两项皆达成的话,那步兵就可以进入其中展开围猎了。
届时,只要两者配合得当,就可玉成此事。
齐誉所担心的是,在混乱的空袭当中有可能殃及池鱼、继而误伤天子。若真是这样,自己可就难辞其咎了。
齐小彤想了想,笑道:“父亲不必担心,届时,我会趁乱潜入其中,设法护住他的周全。虽然,我没有能力将他安全带出,但庇护一二,还是又能力可以做到的。”
“对于此,你可有差不多的把握?”齐誉强压着担心,开口询问道。
“父亲大可放心,以我的武艺,足可做到短时间内应对自如。以高丽军目前的手段,尚不能危及我的性命。”
“嗯,这就好……”
如果,小彤有能力护住天子的话,那么,这次行动就算是了却后顾之忧了。
只要不出现特别意外,基本上就能做到十拿九稳。
说起‘意外’这个概念来,小彤不由得‘啊’了一声,似乎,她突然间觉察到了什么。
“闺女,你怎么了?”
“父亲……且看!”
顺着齐小彤的所指望去,却见在那寒风阵阵中,有片片的落叶翩跹飞舞,看起来好不凄凉。
重点,并不是这番萧条的景色。
而是,那呈现出的具体风向……
己方现在,赫然就是处在迎风的位置,这和热气球的进攻路线背道而驰。
这是……不得天时?
不用怀疑了,确实、真的是。
风向不仅不顺,反而截然相反,这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