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公孙衍只能作罢,他收起银票,直接塞入怀中,抱拳说道:
“那就多谢范老了,希望你以后善待我这俩徒儿哈!”
说完,转身离去。
走出“兴隆山庄”,公孙衍一时间有些犹豫,都城近在迟尺,他几年没见姜岐了,二伯也在都城,要不要去见见他们呢?
沉吟了一会儿,公孙衍决定还是去都城一趟,见见二伯和姜叔他们。
进入都城,来到东门大街,公孙衍找到了太医院,比起其它衙门,太医院看上去简朴多了,公孙衍走上台阶,卫兵过来问他有什么事情,公孙衍礼貌地回答说是来找人,卫兵让他登记一下就放行了。
太医院里面有许多医药机构,如御医馆、御药房、生药库、安乐堂、典药局、惠民药局等等,公孙衍不清楚二伯在哪个机构办事,只听说好像是升为御医了。
正当公孙衍在进门大厅里徘徊时,一位执事过来问道:
“请问这位公子,您是来办事还是找人?”
“哦,我来找人,请问公孙睿医生在哪里?”
“噢!是找公孙御医呀,他应该在御医馆,出后门就能看见一栋独立小楼,上面有牌子的,公孙御医平时就在那里坐诊。”
公孙衍拱手称谢后,按着他说的方位找过去。
很快就看到了那栋小楼,进到里面后,发现内部装修得并不豪华,只是候诊的地方比较奢华,大概考虑来就诊的都是达官显贵,让他们有个舒适的候诊环境。
看到公孙衍进来,一个医助走了过来,询问他找哪位御医看病,公孙衍说是找公孙睿,那位医助直接把他领到了公孙睿的房间。
此时公孙睿刚好空闲,他抬头看见公孙衍进来就是一愣,毕竟快六年时间没见了,公孙衍容貌变化也很大,他有些不敢认。
公孙衍见状连忙躬身作揖道:
“二伯,我来看您了。”
“啊!真是衍儿呀!你怎么来了?家里有什么事吗?”公孙睿有些吃惊,担心地问道。
“哦,没有,只是路过都城,顺便过来看看二伯。”公孙衍平静地答道。
“好!好!没想到衍儿能来看我,几年不见了!家里你娘亲和弟弟妹妹都好吧?”
公孙睿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拉住公孙衍的手,让他坐下,上下端详。
二伯公孙睿可以说是家族中公孙衍最亲的人了,他自幼习医就经常出入家族的药铺。
二伯主事,父亲是坐堂医生,几乎每天都见面的,可以说二伯是看着他长大的。
尤其是父亲从军以后,那三年里二伯要亲自坐堂,公孙衍也跟着他学了不少医术,还经常随他出诊,二伯待他也视为己出,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都好。
自打父亲出事以后,二伯一家对公孙衍他们更是做到了有情有义,从未改变态度。也正因为如此,公孙衍当初才推荐二伯来太医院,并且最终成为御医。
实际上太医院与其它衙门一样,也设有很多机构,这些机构运转都需要很多非医人员作为辅助,各大家族真正看中太医院指标的是进入御医馆,能成为御医才真正代表医术水平。
公孙衍看到二伯几年没见,也老了不少,他心中一动,把随身带的“延寿丹”拿出几颗,递给二伯悄声说道:
“娘亲和弟弟妹妹她们都很好,这是我搞到的丹药,有延寿作用,二伯可以吃一颗,每人只能服食一颗,再多吃就不管用了。”
公孙睿闻言大喜,低声问道:
“这么珍贵的东西衍儿怎么弄到的?”
“哦,我有一个朋友,他偶然之间弄到的。二伯在这里还好吧?二娘与熠哥他们经常过来吗?”
公孙衍遮掩道,并岔开了话题。
“嗯,你二娘他们都在祖地,来往不方便,很少过来的”公孙睿面带落寞的神态说道。
实际上,能进入太医院成为御医,看上去很风光,给家族也带来无上荣耀,报酬也很高,但风险也很大,所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君王怪罪下来,不但自己性命难保,还要祸及家族。
这种事情在华辰国的历史上并非没有发生过,若干年以前,当时的一位小公主十分俊俏,非常讨国主喜爱,于是从小就娇生惯养,吃饭都得侍女来喂,所吃的山珍海味更是珍稀异常、闻所未闻。
譬如有一道菜,唤作“灵霄赤”,是用喜鹊舌尖,羊心上的心头肉制作的,一只羊每次只能做一次菜,以保证食材的新鲜。
公主喝的水也一定要喝“玫瑰露”,这种水是由宫女在清晨盛开的玫瑰花上收集来的,喝起来有种淡淡的花香。
经年累月,公主锦衣玉食、饭来张口又缺乏活动,为生病埋下了祸根。下嫁给一位将军后,公主就三天两头的生病,身体越来越差。将军家人给公主服食了很多名贵的补品,但公主仍日渐消瘦。
这时,将军请来御医为公主看病,且带着助手每天守在床前,无奈公主的身体基础太差,加之服用补品过多,病情不断地加重恶化,御医使出浑身解数也回天无力,最后香消玉殒。
公主一死,将军全家甚是惊慌,生怕国主震怒,责怪他们给公主服食了太多的补品,一家人密商,只有把御医当作替罪羊,才能保全自己。
于是将军恶人先告状,说因御医诊断不当,公主体虚还用虎狼补药,最后导致公主病发身亡。
国主闻讯后十分震怒,直接把御医及其助手砍头,还将其家族五百多人全都关进了监牢。正因如此,御医通常都不会把家属带在身边的,万一有事,好歹也有个缓冲时间不是。
这些事情公孙衍从未听闻,公孙睿也是来到太医院后,听人闲谈才知道的,所以他自打进太医院做事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诊治病人,生怕出了差错,人也苍老不少。
公孙衍见二伯兴致不高,情绪有些低落,就开口问道:
“二伯在这里不开心吗?”
“唉!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这差事外人看来风光至极,但个中辛苦他人又如何得知呀!”公孙睿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