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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解药

谭仲明应变神速,迅即躲开半空中一击突如其来的一击。谭仲明倒跃回丁弱身边,先把丁弱尘护住,谭仲明不动声色,双手背到身后,乘机把一颗丸药丢给丁弱尘。一位鹤发童颜的青衣老者,稳稳落在院中,和谭仲明相隔数丈远,两人对视。谭仲明大吃一惊,瞬间喊出老者的名字:“丘半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丘半天三个字,丁弱尘、丁一谷和洛珍、王其良等人顿时如坠冰窖。丘半天这厮是二王爷和顿府上的大供奉,他在这种时候出手攻击谭仲明,能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朱方仁与和王府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这简直是灭顶之灾啊!
丁弱尘手中抓着谭仲明丢过来的药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颗药丸吞了下去。丁弱尘顿时觉得腹中有如火烧一般,丁弱尘大叫一声,几乎昏厥过去,丁弱尘坐不稳,咕咚一声,从椅子上栽倒在尘埃里。洛珍、丁一谷和王其良慌了手脚,上前扶起丁弱尘,齐声呼唤道:“师父!”“爹,你怎么样啊?”
朱方仁见了穿着青色麻衣的老者,真是喜出望外。朱方仁向青衣老者拱手,笑容满面道:“丘先生,好久不见!”朱方仁心头狂喜,武力排名桑兰第二的丘半天驾到,已经受伤的谭仲明在丘半天面前就是个渣渣而已!
青衣老者向朱方仁点了点头,呵呵笑道:“冬三爷,接到你的求援信之后,老朽就急急赶来了!真没想到,连谭仲明这个老家伙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了,丁弱尘还真是给了老朽不小的惊喜啊!”
此时侧房的屋脊后,闪过两个身影,两条大汉伏在屋脊之后观望院中情况。这两条大汉一人提着大枪,另一人则是背着刀。橙衣大汉在听到“冬三爷”三个字之后,大吃了一惊,那人低声道:“地网的冬三爷?!冬月升不是已经被侯爷杀死在落星山庄了吗?丘半天怎么会管朱方仁叫冬三爷?!”
另一名背刀的大汉则疑惑道:“丘半天这老狗怎么会来到这里?这岂不是说明和亲王府也要对丁县尊出手了?这下可糟了!老陆,援兵没到,就算咱们俩联手也斗不赢这丘老狗啊!我在富连县城外和这老狗-交过一回手,当时我过于轻敌,给他一招就制住了!”
使枪的大汉又低声问道:“老于,正面和他硬刚的话,你能撑几招?”
使刀的大汉犹豫了片刻,咬牙道:“恐怕超不过十招我就要败给他了!我刀法虽强,内力却远不如这老狗!我不得不承认,这老狗真的很强,我见了他,心中就有一种畏惧的感觉!”
使枪的大汉失笑道:“能让土密第一刀客于钱通都发怵的人,确实是高手!等下我下去会一会他!不为别的,我要看看自己和顶级高手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土密国第一刀客于钱通苦笑道:“陆提调,你的武功和我相仿,咱们都称得上是高手了!可是咱们离顶级高手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的!咱们两个人联手,或许能在他手底下撑个二十多个回合,但也是勉力支撑了!今天要是没有其他高手来的话,恐怕咱们救不走丁县尊了!唉,我在土密国时,自以为已经是绝顶高手了,可是出来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世间高手,多如过江之鲫!”
橙衣大汉正是拂衣堂提调陆子秋,他和于钱通从百鸟山庄赶回来已经有三天了,可是他们却找不到丁弱尘,他们带回来的解药丁弱尘也还没吃成。尤其这几天望野城中戒严,白天的时候陆子秋和于钱通活动受到限制,只能晚上才出来活动。
东平子明派他们两个到城中寻找失踪的丁弱尘,两人苦寻无果。直到一个时辰前,陆子秋才在城中古韵茶楼找掌柜遇到谭仲明。古韵茶楼是拂衣堂在望野城中的一个联络点,只有拂衣堂的几名高层和冷东海、胡铮珠等少数人才知道。
原来前些天在山神庙一战时,陆子秋和谭仲明相识,陆子秋得知谭仲明带着丁一谷要赶回望野城,出于安全考虑,悄悄对谭仲明说,有急事可以到望野城中的古韵茶楼,找掌柜的记大钱,那是我的朋友!谭仲明自恃武功高强,也就没拿这话太当回事。
谭仲明和丁一谷到了望野城之后,丁一谷自己悄悄回到县衙,谭仲明只在暗中保护丁弱尘父子,并不露面,以防万一。结果前些天丁弱尘意外从床上爬了起来,谭仲明和丁谷只能在暗中跟随,暗中保护。结果才有了朱方仁打伤丁弱尘,却被谭仲明给悄悄救走了。
丁弱尘自知朱方仁背叛自己之后,城中已是无路可去,他求谭仲明把他先藏在城北的王其良家,王其良家才是丁弱尘给自己留的最后退路。谭仲明脚程极快,先把丁弱尘和丁一谷父子送到王其良家藏好,这才又去救了洛珍。
慌成一团的朱方仁怎么也想不到,师父会躲藏在王其良家。那些戍卒虽然满城搜捕,可是对于薛寿勇、王其良、景哮天、窦大通等等这些朱方仁的铁杆家,怎么也不会那么认真的,他们也不会认为薛寿勇,王其良这些人会窝藏丁弱尘。
这几天望野城中因为丁弱尘的事情闹闹嚷嚷,朱方仁派人四处搜查丁弱尘的下落都没有结果。但是谭仲明他们给人堵在了王其良家,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丁一谷和洛珍根本就不敢露面,城中到处都是兵马,多么可怕。丁弱尘本来身中剧毒,又再受了重伤,谭仲明一时之间也是无计可施。
几人只能老老实实躲在王其良家,由王其良打探外面的消息。城中被封锁得太厉害,王其良也得不到城外虎士营的消息,他为了安全,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谭仲明忽然想起陆子秋说过,城中有个古韵茶楼,如果有事可以去找掌柜的记大钱,那是他的朋友!
谭仲明赶到古韵茶楼,找到掌柜的记大钱,对了暗号,记大钱把陆子秋请出来相见,两人相见大喜。
陆子秋和于钱通在谭仲明口中得知了丁弱尘的消息后,真是又惊又喜。记大钱立刻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给东平子明,把丁弱尘在城中的情况说明,请求东平子明速速派高手援救丁弱尘。众人却不知道,城外虎士营已经遭到了血影宗的突袭,东平子明和拂衣堂的弟兄们已经是分身乏术了。
陆子秋把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交给谭仲明,两人尾随着谭仲明一路赶到了王其良家。刚好是朱方仁带人围攻丁弱尘父子,于是谭仲明先露面,陆子秋却和于钱通在后院埋伏,没急着出手。可是任谁也没想到,丘半天这条来自和亲王府的老狗会忽然出现。丘半天意外出现,使局势更加复杂和凶险起来。
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的丁弱尘吐出几口黑血,这才感觉腹中舒服了一些,丁弱尘虚弱道:“谷儿,扶我起来!”王其良在一旁把椅子扶起来,洛珍和丁一谷搀起丁弱尘。丁弱尘艰难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丁弱尘眼前虽是一阵阵发黑,却明显感觉体内有阳气在生发,丁弱尘心中暗暗欢喜:原来谭老哥刚递过来的是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丁弱尘心头立刻升起无限希望,他已经得知楚随心去百鸟山庄为他求解药,谭仲明出去找援兵却带回了解药,那这解药多半是楚随心搞来的,解药到了,楚随心应该已经也赶回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丁弱尘立刻觉得自己又行了。丁弱尘回头看着王其良,微笑道:“孩子,龙青酒!”王其良见师父忽然精神抖擞起来,真是喜出望外,连声答应,从怀中掏出酒囊,恭恭敬敬递了过去,丁弱尘接过酒囊,仰头把酒一饮而尽,随手把酒囊抛出去,丁弱尘放声大笑,他心头的乌云消散,露出满天的阳光来。
朱方仁见丁弱尘忽然精神振奋起来,一扫颓态,心知不妙,这老家伙不是得了解药就是来了援兵。朱方仁声嘶力竭大吼道:“窦大通,快,叫人来!多带兵,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今天一个活口也不能放走了!”窦大通答应一声,飞奔出去调兵了。
丘半天根本不把在场的任何人放在眼中,丘半天只是冷冷盯着谭仲明,一脸傲然道:“谭仲明,今天你是要自裁,还是等老朽动手啊?”
谭仲明哈哈大笑,吐出一口浊气道:“丘半天,我承认你的武功很高,可是你也不要把人看扁了!你就是再牛,也不可能打扁天下无敌手吧?一会儿程瑜越就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丘半天阴森森道:“今天谁来也没用!你以为凭你就能救下丁弱尘父子?”丘半天忽然抬起头,望着侧房的屋脊,冷笑道:“于钱通,你也不必藏头露尾了,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带着你的同党,滚下来说话吧!”
土密第一刀客于钱通正伏在屋脊后偷听院中这些人讲话,猛然听到丘半天点他的名字,顿时给吓了一大跳。于钱通和陆子秋对视一眼,两人都很骇然,丘半天站在院中,竟然能知道是于钱通伏在屋脊之后。于钱通一咬牙,对陆子秋点了点头,两人飘身形到了院中。
朱方仁认不出戴了面皮的陆子秋,可他却认得于钱通,朱方仁哼了一声道:“姓于的,你不请自到,这是想要做什么?”朱方仁对于钱通并不是很忌惮,只要丘半天能摆平谭仲明就好,朱方仁自信自己的武功不弱于钱通,就算动手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现在望野城中他有这么多同党,还怕这么几个人?
丘半天瞧了瞧于钱通,撇了撇嘴道:“姓于的,恭喜你啊!一晃这么久不见,你这土密第一刀客的武功明显见长了!可是武功虽然长见,做人就不怎么地道了!你跟在楚随心手下这么久,就只学会了做事情藏头露尾吗?都说守着什么人就学什么人,我看你这小子分明是不学好啊!”
于钱通压下心头的震惊,抱腕当胸,微笑道:“丘老前辈,自从富连县城外一别,至今已经一年有余。承蒙当初老前辈下场赐教,于某不敢忘了老前辈的大恩大德,所以这一年中于某奋力练习武功!为的是有一天再见面时,于某还能向老前辈当面请教武功!”
丘半天有项本事,他和人过招以后,能记住这个人的气机运转方式,所以当于钱通伏在屋脊之后时,立刻就给他察觉了。丘半天仔细搜索了一下附近,除了于钱通和陆子秋之外,没有发现别的武林人士,丘半天这才出声,把于钱通给喊了下来。他要先声夺人,吓住这些人。
于钱通虽然心里有些不踏实,但是他强行把不安的感觉压了下去。这里毕竟是望野城,是楚随心虎士营和拂衣堂的势力范围,他还真就不信凭丘半天一个人就能翻了天。况且丁弱尘一服下解药之后,虽然不能立刻就药到病除,可至少能让望野城的内鬼们感受到极大的威慑。
果然,丁弱尘状态一好起来,朱方仁最先慌了手脚,至于薛寿勇、窦大通等人,虽然表面装作镇定,其实心里也都慌得不行。薛寿勇咳了两声,脸上堆笑,试探问道:“师父,您老人家的身体,怎么忽然就好起来了?”
丁弱尘一脸杀意道:“怎么,你这是盼着老夫早些死?放心,老夫还要再活他几十年,将来还要把这个武知县的位置传给我的亲生儿子!抱歉,老夫又活过来,是不是很让你们这几位欺师灭祖的畜生失望?没事,别看你们人多势众,等下你们还会更失望的!”
刁常龙在一旁狂笑道:“老鬼,你现在可不受欢迎!你已经老朽了,不中用了,这次就算侥幸解了毒,你又能多活几年?我还是希望你能早日入土为安,就别再浪费粮食了!你死了,就能给好人腾出个位置来!这些天你不在,二师哥经营望野城很是得心应手,显然他比你更适合做这个武知县!”
丁弱尘抬了抬眼皮,冷笑一声,不屑道:“我劝你们把梦做醒些!没有老夫的亲笔信,你觉得朝廷会接受朱方仁做这个武知县?”
刁常龙一脸奸笑道:“老杂毛,你以为离了你望野城就不复存在了?你太自以为是了!再说想要你的推荐信还不容易?我叫我们家的管家刁贵随便以你的名义写一封信,再盖上你武知县的印章,不就齐活了?”
就在此刻,又有一个人无声飘落在院中,立刻满院异香扑鼻。于钱通却认得这个人,于钱通惊讶出声道:“孤山香狐夜来香?”去年在富连县城外,这个夜来香和丘半天同行,一起保护河顿,这女人用毒的手法是一绝,当时就给于钱通留下深刻印象。
带来满院异香的女子笑容满面道:“哟,还有人识得奴家,可真是不容易哟!你们放心,只要朱县爷把推荐信交上去,我们家王爷就没有不准的道理!好不容易扳倒一个不听话的丁弱尘,放上一个自己信任的人,你说王爷有什么理由不准呢?王爷怕朱县爷双拳难敌四手,这才派我们过来帮忙的!丁老头,你说说,你凭什么和我们斗?”
换了一张面皮的陆子秋沉声问道:“朱方仁,你就是隐藏的地网小教头,冬三爷了?”
被说破身份的朱方仁索性也不再隐瞒身份,大笑道:“不错,本县就是你们的冬三爷!你们以为杀掉冬月升,就解决了冬三爷?幼稚!冬月升只是用我名号的一个替死鬼而已!谁又会想到,地网的小教头冬三爷会是我?哈哈哈哈……”
陆子秋面无表情道:“还真是让人惊喜啊!难怪丘兰天和夜来香这么快就赶到望野城了,那一定就是你在暗中通风报信喽?嘿,我们自以为搞定了地网的冬三爷,却没想到这位冬三爷隐藏得够深,就藏在武知县衙门里!说说吧,你加入地网有多久了?”
朱方仁微笑,得意道:“我加入地网可有些年月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望野城收买人心!”朱方仁回头,用手指着身后的人群,狞笑道:“你瞧瞧,有多少人都愿意追随我!你们凭什么和我斗?嗯?”朱方仁话音未落,院外喊杀声四起,有隆隆的马蹄声和脚步赶了过来。
很快,大门外传来窦大通的声音,“二师哥,我又调来了两千兵马,现在王其龙的宅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只要有人敢乱动,咱们立刻就让他享受乱箭穿心的刺激!”
朱方仁听说兵马已经赶到,心头大定,朱方仁嘿嘿笑道:“窦师弟,辛苦你了!今天搞定丁老鬼以后,暂缺的兵房书吏位置,就由你去做,如何?”
窦大通大喜,在门外朗声应道:“是!多谢二师哥!也请二师哥放心,小弟一定不负二师哥的信任,一定会尽力辅佐二师哥的!从今后,二师哥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长爷娘!我窦大通以为,丁老鬼所传授的武功低微不堪,二师哥才是真正的高手,不如以后我再磕头拜师,拜二师哥,不,拜你朱掌门为师!”
丁弱尘听到窦大通出言谄媚,不由气得浑身颤抖,丁弱尘大骂道:“畜生!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要拜同门师兄为师,你们这些畜生,一个个没天理没人性!当初老夫怎么就瞎了眼,收了你们这些孽徒!王其良,传令下去,命虎贲军速来这里平叛!”
王其良答应一声,却站在那里没有动,王其良有些尴尬道:“师父,这种情况下,恐怕您的命令传不出去!这帮贱人既然已经封锁了我的宅子,那他们能不想方设法拖住虎贲军吗?您能想到的事情他们恐怕都已经想到了!我只怕虎贲军就算赶过来,也会在路上遭到伏击!”
丁弱尘气恼道:“王其良,照你这么说,咱们就得在这里坐以待毙了?”
王其良把心一横,低声对丁弱尘道:“师父,我以为此时只有楚随心的虎士营可用!虎贲军的战力再强,恐怕也不及虎士营的一半!我只担心楚随心能不能舍得用他的虎士营来打这场硬仗!”
朱方仁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朱方仁冷笑道:“我劝你们把梦做醒些吧,虎士营此刻已经完了,城外血影宗已经向楚随心的虎士营发起攻击,虎士营那些守家之犬,绝对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有实力来救你们!”
王其良呆了一下,陆子秋却厉声道:“放屁!以血影宗在望野城的实力,他们怎么可能吃下虎士营?你也不怕虎士营这块石头崩了血影宗的牙齿!”
朱方仁满脸不屑道:“如果本县告诉你,血影宗出动了一堆护法和长老对付虎士营,而本县又赞助了血影宗三千兵马,刚才又补了两千兵马过去,你还觉得虎士营有必胜的把握吗?告诉你,就算楚随心现在带着人赶回来,也只来得及给虎士营收尸了!”
丘半天大笑道:“如此,太好了!我在这里再收拾了谭仲明,你们收拾了于钱通这两个小子,我看丁弱尘这个小兔崽子今天插翅也难飞了!”丘半天向谭仲明勾了勾手指,一脸鄙夷道:“小谭啊,来啊?”
谭仲明平息了一下内心的震惊,谭仲明点头道:“好,来就来!让我看看桑兰武道排名第二的麻衣神叟到底比我高明多少!”谭仲明大喝一声,纵身扑向丘半天,一记重拳,直捣丘半天胸口,这一拳,又重又急!
丘半天单掌向前一推,喝道:“飞吧!”丘半天一记劈空掌,就把谭仲明打飞了出去,谭仲明倒退十余步,撞在廊檐下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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