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境被压制的崔太急远远发挥不出自己的功力,一招之内就被凌必空打了回去,而且还如凌必空所说,跪在了地上。崔太急只觉得体内气机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苦不堪言。
崔太急怒从心头起,可是无奈内力被对手压制,根本无法正常发挥。这就是江湖,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如果实力不够,就是气死也没有用。崔太急以黑铁菜刀撑地,硬撑着站了起来。
凌必空眼神轻蔑道:“崔老头,本庄主劝你不要枉费心机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早早降了,又何必前来送死!”
崔太急一瘸一拐走向凌必空,显然腿上受伤不轻。崔太急虽然腿上受伤,可是眼睛中满是坚毅神色,崔太急轻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我崔太急七十有六,已经年逾古稀的人,早就活够本了!今天就算死在这里又如何。我一辈子最钦佩忠义之士,今天若能以一死求得心安,简直是上天的垂悯,人生还有何遗憾?”
凌必空暴怒,一双三角眼立了起来,凌必空一甩已经破烂不堪的袖子,喝道:“崔老匹夫,你不识时务!我怜惜你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想收降你,所以才一再手下留情!我给你机会,可惜你却不知道珍惜!今天我若不把你这老匹夫立毙掌下,简直是对不起你!”
崔太急面向凌必空,头也不回对冷东海道:“冷小子,老朽和你有缘,老朽的刀法也和你有缘!可惜老夫死之前只能再耍一次刀,你能看懂多少,得到多少,那可要看你小子的运气了!刀法不易,你可要看好了!”
冷东海急忙道:“哎,我说崔老头,我的崔老先生,你可别想不开!你活得好好的,这是干嘛呢?咱们打不过就一起跑路,刚才我还帮凌必空剃了胡子,怎么也得再帮他理个光头才走啊!再说咱们这么多人,人多力量大,怎么也能全身而退吧!”
崔太急惨笑一声道:“我身为山庄的大供奉之一,前任庄主受难之时,我无法出面保护他,已经是失职了!你应该听说过,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崔太急空有一身武功,却保护不了危难之中的严庄主,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就算是死,老夫也要溅他凌必空一身血,死得轰轰烈烈!”
牛太沉在一旁不解道:“崔老头儿,前些天你怎么不出手,怎么直到今天才想着要为你那严庄主放手一搏啊?”
崔太急叹道:“时也运也命也!我前些天不是不想出手,是我行功时出了差错,险些变成废人,所以只能也闭关练功。哪想到等我伤愈的时候,山庄已经发生了重大变故,就连一向和庄主恩爱的庄主夫人都出卖了庄主!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就算有心也是无力!也幸亏你们及时出现,我无形中有了外援,这才能毫无牵挂和他凌必空动手决战!”
凌必空一向最爱自己的虬髯,今天胡子不小心给冷东海削了下来,本就很生气,此时听到冷东海夸口,心中大怒,脸上肌肉都颤抖了起来。
凌必空望向冷东海,笑意狰狞道:“刚才要不是楚随心行险,让你侥幸捡了个便宜,你能刮下我的胡须?!小子,你已经出过手,现在该轮到我了!”
凌必空是真的被激怒了,他不是杀不死这些人,他是惜才,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是想让这些人能为他所用,才一直舍不得下死手啊!
冷东海只觉得眼前一花,空中闪过一道残影,凌必空狞笑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凌必空一声断喝,“大寂灭指!”
“冷兄弟小心!”
广场中,楚随心是少数看清凌必空动作的人之一,可是凌必空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提醒还是迟了些。
瞬间的失神之后,楚随心跟身而进,一记裂空拳拼尽全力打向凌必空的后心,楚随心自知这一拳打不死凌必空,他只想为冷东海争取一线躲避的希望。
冷东海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就在凌必空向他出手的瞬间,冷东海疾速向后倒掠而出。
可惜,眼睛到位了,身体没跟上,冷东海还是慢了些。嗤啦一声响亮,冷东海的胸前衣衫已被凌必空犹如钢钩的手指抓破,凌必空右手三指擦着冷东海的前胸划过。冷东海胸口留下三道足有一尺多长的猩红伤口,伤口鲜血淋漓。
冷东海大叫一声,以左手捂住胸前伤口,鲜血顺着冷东海的手滴了下来,点点滴滴落在尘埃。冷东海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冷东海踏入江湖后少有的几次受伤之一,就算是天生铜皮铁骨的冷东海也没能挡住凌必空右手三指擦着冷东海的前胸划过。可想而知凌必空的武功是有何等的威力。
胡铮珠气急,骂了一声:“好不要脸的老匹夫!”
胡铮珠掠到冷东海身旁,把怀中金疮药取出来,替冷东海敷好金疮药,又把水囊和一粒黄色小药丸递给冷东海。冷东海一口把药丸吞了下去,又喝了一口水,顿时感觉伤口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楚随心早已是如影随形而至,就在凌必空对冷东海出手的瞬间,他也一拳轰在凌必空后心,砰一声巨响,拳头重重打在凌必空的护身罡气上,紫黑两色气机相撞,宛若春雷滚过,在场众人被震得头痛欲裂。
凌必空闷哼一声,借势跃出五丈余远,转过身面对楚随心,怒道:“楚随心,你竟然背后偷袭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凌必空感觉到后心传来一阵剧痛,凌必空心中暗骂,他过于轻视对手,所以没加防备,没想到楚随心这一拳竟有如此威力。
众人瞬间都被凌必空的脸皮厚度惊呆了,他还好意思骂别人偷袭,不要脸?刚才难道他不是在偷袭冷东海?
楚随心冷笑道:“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偷袭我冷兄弟怎么不说?”
袁从信见冷东海被凌必空偷袭,以至于受伤,不由暴怒,意念到处,人已掠空而起,纵起摩天步骤然而至。袁从信从天而降,手中飞鱼剑带出万点寒芒,犹如天降暴雨一般,将凌必空罩在当中。
凌必空见这一式剑法虽然看起来华丽无比,却明显威力不足,不由皱眉斥道:“不自量力!”
凌必空右掌随手向上一推,瞬间便在面前架起了一面黑色气机之盾,他只用了五成功力。凌必空十分自信,他要凭五成功力就把袁从信的剑势尽数挡开,让这人知道什么叫风雨不透。他要让袁从信知道,就凭他这点儿微弱实力,根本就不配和刀尊抗衡!
哪想到袁从信人随剑走,万点寒芒骤然一收,凝成一点璀璨青色光芒,凌厉无比的青色剑气直刺凌必空眉心。
这一剑是惊天剑法中的一式绝招,叫做雨落星天,是白乐天创立的绝学剑法之一。之前的万点寒芒不过是障眼法,最终在攻击目标前要凝成一剑,一气破千钧。
凌必空又失算了,他先是低估了楚随心的一拳之威,又低估了袁从信这一剑的威力。
飞鱼剑瞬间穿透黑色气机盾牌,锵一声响亮,刺在凌必空掌心。袁从信一剑把凌必空震退出十余步开外。凌必空手掌疼痛不已,他下意识缩手,眉头皱成了疙瘩。
凌必空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一剑威力如斯。袁从信更惊,袁从信原以为这一剑至少能刺穿凌必空的手掌,哪想到最终只把凌必空震退了十余步而已。
不待凌必空有所动作,楚随心早已经又扑了上来,一记重拳劈头砸下。拳风呼啸,拳势如龙。楚随心很清楚,大师哥远不是凌必空的对手,这一剑能刺中凌必空的手掌已属侥幸。
天空中,雪花仍旧飘落,地面已经有了一层积雪。
凌必空眼见楚随心又向自己扑了过来,不由动了真怒。凌必空大喝到:“去死吧!”凌必空双脚在地面一跺,地面瞬间卷起一股旋风,旋风狂暴,卷起地面积雪,凝形成一条两丈余长的灰色雪龙,雪龙裹挟风沙,张牙舞爪,扑向楚随心。
雪龙势大,楚随心人在半空,避之已是不及,索性一拳砸向雪龙。人和雪龙瞬间撞在一起,砰一声闷响,雪龙被撞得粉碎,楚随心也被雪龙撞飞了出去。
好在一旁观战的牛太沉手疾眼快,纵身向前,一把扯住跌下来的楚随心。就算牛太沉卸去了大半的下坠之力,两个人也仍是摔了个灰头土脸。楚随心只感觉脑袋被震得嗡嗡作响。
凌必空见楚随心摔的很狼狈,不由轻视之心更甚。凌必空仰天大笑,声震广场,广场上每个人都被他霸道的音波震到体内气血翻涌。
凌必空跨前几步,轻蔑道:“楚侯爷,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实在是自不量力!我需要你的影响和地位,而不是你的武功!”
楚随心自知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凌必空又道:“你这样的武功对付寻常武夫或许可以,在我这样的绝顶高手面前,实在不堪一击!我看你体内虽然大小周天已通,可经脉却是伤痕累累!你要是归顺了我,我可以用《寂灭真经》替你疗伤,虽不能痊愈,却也能好个七七八八!”
楚随心拍了拍身上的灰,心中想着对策,脸上冷笑道:“楚某自会疗伤,就不劳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