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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大师兄

百部郡图灵县外的官道上,牛太沉挡住了楚随心一行人的去路。冷东海和牛太沉过了几招,不能取胜,胡铮珠要上去帮忙,却被楚随心喝退了。
前阵子,在楚随心前往望野城的路上时,牛太沉曾拦截过楚随心一次。当时冷东海、胡铮珠和葛风玄先后与牛太沉交手,都没能战胜牛太沉,最后是楚随心用计,使出典玄功中的惊鸿剑,打碎了牛太沉的面具,牛太沉才不得已认输。
楚随心对牛太沉本人和他的剑法都记忆犹新,牛太沉的剑法,可以当得起“前三十招天下无敌”的说法。牛太沉是个年轻人,长得其貌不扬,嘴角边有颗指甲大的黑痣。他沙哑的嗓音是装出来的,他有把与众不同的黑剑。
当时辽俊卿和牡丹红说,此人四处偷师,在桑兰,很多门派都想杀他。像这样一个人,楚随心怎么会忘?不过让人感觉搞笑的是,此人分明已经是第二次和楚随心等人动手,而且楚随心等人已经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可他却还是要戴着牛皮面罩,也不知道是想骗谁。
挡住楚随心一行人去路的牛太沉听到楚随心说他不赌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楚随心,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赌!而且我这人赌运极好,手气极佳!要说百战百胜那是吹牛,但是至少也得十赌九胜!我不赌钱是我从小就穷,实在是没钱!嘿嘿,只要你不赌钱,我就不怕你!”
不知何时,楚随心手中多了一串紫色念珠,只见楚随心两只手把念珠捻来捻去,笑道:“本侯从不强人所难!你既然没钱,我就不和你赌钱,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而且赌钱这种事情太俗气,没意思。本侯在京城的时候无聊时,带着一帮朋友四处游荡,早把赌坊都逛遍了,有什么好玩的?这样,咱们赌个大的,比赌钱更过瘾的,咱们赌人,怎么样?”
牛太沉饶有兴致道:“哦?赌人?怎么个赌法?”
楚随心指着身后的冷东海、云生尘、胭脂和胡铮珠等人,一脸自豪道:“看到没有,从大越到桑兰,天下英雄都愿意追随我楚随心!所以呢,今天本侯要和你赌一次,如果你输了的话,你从此以后就是我的部下!当然了,每个月都有银子拿,有俸银,不会让你没饭吃,也不会让你穷着!”
牛太沉撇了撇嘴,讥笑道:“这话说的!好像我牛太沉混江湖就是为了你那几两碎银子一样!以我牛太沉的武功,在哪里混不到一碗饭吃?”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想混口饭吃当然容易!可是饭和饭是不一样的!糙米饭是饭,粳米饭也是饭,口感能一样吗?青楼女子是女人,良家女子也是女人,有几个愿意娶青楼女子为妻的呢?你在江湖上混,偷学别人的功夫,多少人欲除你而后快,你又是何苦来呢?你还不如投到我门下来,我们楚家可是不缺武功秘笈的!你也就用不着再去偷学别人的功夫!”
牛太沉用手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这赌注似乎不错!那么你要是输了呢?你输什么给我?”
楚随心忽然诧异的望着牛太沉身后道:“葛道长,我正要和他比武,你这样偷袭,不太好吧?”
牛太沉听到这话,不由心中里翻,嗯?葛风玄这老家伙竟然要偷袭自己?上次他在官道上截杀楚随心的时候,葛风玄和他动手,并未尽全力,却仍然和前三十招天下无敌的他打平,这件事让牛太沉心里很是忌惮。如果葛风玄偷袭他,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牛太沉一个急转身,不由又吃了一惊,身后哪有葛风玄的影子!牛太沉忽然意识到,楚随心是在骗他。牛太沉脱口而出道:“不好!中计了!”就在他刚一转身之际,楚随心已经纵身而起,如同闪电般掠下马,到了牛太沉的面前,楚随心一掌重重劈下,掌风如刀。
楚随心出掌的同时,哈哈笑道:“我不会输给你!”就在“你”字出口之时,,牛太沉的牛皮面罩已经被楚随心的掌风轻易撕碎,露出他那张其貌不扬的脸来。楚随心一击得手,倒跃而回,又坐在马背上,一脸若无其事的望着牛太沉。
牛太沉又惊又怒,一时间手脚冰凉。他知道,如果刚才楚随心这一掌不是劈碎他的面具,而是劈在自己头上的话,自己恐怕已经受伤了。牛太沉冲冲大怒道:“楚随心!你使诈!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下马来,我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楚随心笑道:“本侯要是想伤你,现在你已经倒地不起了!本侯只是想告诉你,一般人和本侯打过一次架之后,本侯就能够找到他武功中的缺点和漏洞。虽然你和一般人动手的话,你能够前三十招天下无敌,可若是本侯先于你出手的话,直接就可以制住你!还用等什么三十招!”
牛太沉忽然沉默下来,站在路中间呆呆不动。半晌后,牛太沉终于声音恢复正常道:“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你若是先动手,我确实要输给你!”
冷东海在一旁听牛太沉承认自己不如楚随心,大声赞道:“不错!一个人能当众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算是很有心胸了!你小子倒算得上是一条坦荡的汉子!”
牛太沉不理冷东海,对楚随心道:“楚随心,我承认,我的武功不如你!但是上次你当众击败我,我一直心里过不去。凭什么我苦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知晓很多门派的绝招,却依然不如你一个废物,出身公侯家的纨绔子弟?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天理了!我苦苦练功的意义何在!”
楚随心仰天大笑,笑够多时,才答道:“这话让你说的,好像我的武功是白捡来的一样!是,我出身安越侯府,我出生就拥有的东西,可能你奋斗十辈子也得不到。可是练武都是一样的,我不下苦功也一样练不成好武功!我从三岁开始学习跟我爹学武功的基础,后来师从摩天宫的白乐天先生。”
“你一定和很多人一样,以为我每天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每天出入青楼,虚度岁月,对吧?可那样的话,凭什么能有一身好功夫?就算是再天才的人,他也办不到!其实我吃的苦比你们还多,我小的时候练研心大法,出了偏,搞的武功尽废,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这也就是你们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个废物的原因!”
冷若霜在一旁补充道:“不错!你们一向都以为我五师哥是个只会斗鸡走狗的废物,实际上在摩天宫的时候,最勤快的人就是他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每天练功练到半夜。日夜继夜,读书练武。谁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辛苦,可在他十岁那年,他的武功就已经达到三流境界了!”
云生尘和胭脂等人听了,都很讶异,他们实在难以想像,一个十岁孩子的武功就能达到三流境界。在云生尘十岁的时候,他的武功连五流境界都没有。胭脂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从十三岁之后才开始练习武功的。
楚随心遗憾道:“可惜后来我练习研心大法的时候,不小心出了错,导致武功出偏,功力尽毁,我从天才少年,变成了一个会被很多人嘲笑的废物!尤其之前一些武功不如我的人,终于有了嘲讽我的机会,于是我这废物的名声就在江湖上响起来了,而且越传越广。我过年回家的时候出入青楼的事情也被人传了出去,于是我又多了一顶浪荡子的帽子,想摘都摘不下去!”
楚随心冷笑道:“世间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什么叫做人言可畏!就算是天才又如何?落魄的凤凰就是不如鸡!这个时候谁又在意我为了练功曾经吃了多少苦头!没有几个人在意的!我功力尽毁,我师父很自责很难过,他想尽一切办法帮我,又是查找独门的功,又是炼丹,又是寻找良医,想使我功力恢复,可惜都是徒劳无功!”
牛太沉这才知道,原来楚随心并不是像他想像中那样,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牛太沉心中不由升起对楚随心的敬意来,如果他和楚随心换个位置,他牛太沉如果出生在安越侯府,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话,他会去用心练武吗?想必是不会的。
楚随心又道:“如果我的武功不出问题,那我现在已经是超一流功力了,天底下又有多少人敢来挑衅我?就算你牛太沉武功不错,前三十招天下无敌又如何?三十招之后呢?你就是我砧板上的肉一样!”
牛太沉忽然说不出话来,别人出身那样好还在努力,自己呢?相比之下虽然自己同样努力练武,可是自己努力是因为自己急于摆脱穷苦的出身,才不得不努力!
牛太沉望向楚随心,忽然拱手道:“楚侯爷,我牛太沉也愿意追随侯爷!只是我心中对侯爷的武功仍然不服气,如果侯爷能堂堂正正的当面击败我,牛太沉就无话可说,从此愿意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侯随心笑了笑,看来这牛太沉的确是个武痴,自己要是不正面打败他,他还是不服啊。楚随心呵呵笑道:“好,如果你实在想比武的话,本侯也就只有陪你走上几招。你若是赢了,本侯输一座价值五千金的大宅子给你。你若是输了,从此以后就做我的部属,如何?”
牛太沉展颜笑道:“好!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侯爷,请!”
楚随心收了紫色念珠,飘然下马,落在官道上,笑道:“牛大侠,请!”身后冷若霜把宝剑掷给楚随心,楚随心探手接住宝剑,两人在官道上摆好了架势,要比试一番。
遭逢强敌的牛太沉抖擞精神,摒除心中一切杂念,很快进入忘我的境界。只见他手中黑剑呛啷一声出了鞘,身子如同狸猫一样,步伐轻快矫健,直取楚随心。
楚随心手中的宝剑并不出鞘,只以剑鞘轻轻敌住牛太沉,两个人在官道上一场大战。只打得飞砂走石,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白一黑两道剑气飞舞,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在半空中盘旋。眨眼间斗了三十余招,楚随心的宝剑虽然未出鞘,却仍以微弱的优势压制住牛太沉手中的黑剑。
两人又斗了三个回合,楚随心忽然转动手中的宝剑剑鞘,缠住牛太沉手中的黑剑。牛太沉顿时觉得手中的黑剑有些不听使唤,牛太沉正要再次催动内力压制楚随心,忽然觉得剑身上有一股极其强劲的大力袭来,牛太沉顿时觉得握不住手中的黑剑。
牛太沉失声道:“不好!”牛太沉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黑剑,黑剑被绞飞出手,只见一道青光裹着黑剑飞上半空,楚随心双脚点地,凌空跃起,在半空中一把抓过牛太沉的黑剑来,随即一个倒纵,身形如同鸿毛一般,飘然落地。
众人喝彩不迭,牛太沉面红过耳。牛太沉倒也是拿起得放得下的人,立刻向楚随心拱手认输道:“多谢侯爷手下留情,牛太沉认输了!牛太沉从此愿意追随侯爷!”
楚随心笑着把黑剑丢还给牛太沉,欢若平生道:“牛大侠肯跟随楚某,这实在是一大幸事,楚某开心不已!楚某平生最爱有本事的人,如今已经有这么多有本事的人愿意帮助楚某,楚某的大事不愁不定!”
牛太沉接过自己的黑色宝剑,有很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我实在是太惭愧了,两次挑战侯爷,两次败北!”
楚随心笑道:“楚某赢得侥幸,牛大侠不必介意!走走走,今天中午咱们可得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顿酒,庆祝牛大侠加入我们!”
牛太沉哈哈大笑,能和楚随心这样的人一起喝酒,他心中十分快乐。
一行人有说有笑,骑着马赶到图灵县城。楚随心找了一家老酒楼,名叫太白居。几人上楼时,酒保把楚随心等人的马匹拴在酒馆旁边的马棚里,喂起了草料。当时冷东海就吩咐酒保,“小二哥,别忘了给我们的马喂最上好的草料!”酒保连声答应。
楚随心要了一桌菜,几壶酒,众人坐在酒楼的二楼靠近窗边的一张桌子上开怀畅饮。彼此说些功夫较量,彼此相敬相爱。尤其楚随心,又得了牛太沉这样的高手,满心欢兴。
众人正喝得痛快,忽然听到楼下一片嚷,随即从窗口看到大街上远处有两匹西域宝马疾驰而来,只见马背上两名骑士,一名穿青衣,一名穿白衣,骑着马速度极快,从街上奔了过去,吓得街上行人纷纷躲避,有人远远大骂道:“这两个疯子,街上这么多人,你们在街上跑这么快,这是急着去投胎吗?”
楚随心听得清清楚楚,望着两名骑士不悦道:“这两个是什么人?是本地的豪强吗?在街上如此放马狂奔,倘若伤到了人怎么办?”
冷东海点头道:“就是!这两个人不像话,待小弟去把他们擒下马来!”冷东海就要从窗子跳出去,想拦住这两名骑士。
哪知白衣骑士经过酒楼前时,一抬头,一眼瞄到了酒楼门前楚随心等人的马匹,白衣骑士吃了一惊,急忙侧过头对青衣骑士道:“袁大爷,这好像是我们侯爷的马!”楚随心不由一怔,这声音好熟悉啊!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街人有个推着小车卖炊饼的小贩刚好从小巷子里转出来,青衣骑士的坐骑眼见得就要撞在那小贩的身上。众人在楼上都看得清清楚楚,冷东海心里一紧,完了,就算他现在想跃下去救人都来不及!恐怕就在他跳下去的瞬间,那匹黑马就得撞在卖炊饼小贩的身上。
冷东海大怒,骂道:“这厮简直是坑人哩!”
可就在这一瞬间,青衣骑士一提马缰绳,那匹黑马前蹄高高立起,竟然原地停住了!楚随心等人看得清清楚楚,这可是需要骑士拥有极强的内力才能卸去这匹马狂奔而来的惯性。
推小车卖炊饼的小贩,给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嗷一声,丢了车子,直挺挺躺在地上,背过气去了。就在这瞬间,白衣骑士也带住了马,白衣骑士赶紧翻身跳下马来,伏在小贩身边,大声呼唤。
不知怎么回事,青衣骑士翻身落马,倒在地上不动了。围观的百姓见了这幕,都发怒围了过来,纷纷骂道:“这厮实在可恶!他骑马撞死了人,自己怕摊上事,也倒下来装死!快去叫地保来,别叫他们跑了!”有人飞奔着去叫地保。
楚随心和冷东海等人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骑白马的白衣骑士,是虎士营的段飞青!段飞青这是有什么急事,把马骑得这样玩命?那名青衣骑士又是谁?
冷东海急忙抢先跃下楼去,高声道:“各位乡亲,不必急不必急!人没伤到,就是吓得背过气去了!都让一让,让一让,别踩到人,别踩到人哪!”
围观的上百名百姓见是一个小胖子,谁拿他当回事,都不理他。冷东海呵呵一笑,两手一分,把围观的百姓都分到两边去了,众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根本抗衡不了,一个个东倒西歪。冷东海嘴里连声道:“各位,得罪了!”人就已经到了段飞青身边。
段飞清见了冷东海,喜从天降,“哎呀,大统领,可太好了!在这里遇到您了!侯爷呢?”
这时楚随心等人也都下楼来,来到段飞青身旁,楚随心一眼瞧见跌下马来的青衣骑士,不由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大师哥?!”
原来跌下马来的青衣骑士,竟然是楚随心的大师哥,乐天派的顶门大弟子,绰号袁大先生的袁从信!
楚随心的大师哥名叫袁从信,武功颇高,已臻一流境界,是目前乐天派所有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一个。楚随心武功虽然也高,但是不靠木灵珠的话,目前不稳定,也就是弱一流境界,可袁从信却是强一流高手。是乐天派中武功仅次于师父白乐天的存在,那是未来掌门人的人选。
袁从信喜读书,为人威严,平时不苟言笑,又爱穿长衫,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而且平时外门弟子的功夫都是袁从信来代师传授,因此师弟们给袁从信取了个外号,叫做袁大先生。本门弟子人人敬重这位大师兄。
楚随心急忙道:“东海,霜儿,你们去看看那位卖饼的大哥有无大碍!”楚随心自己上前,伸手抓过大师哥的手腕,楚随心用内力一试,心中一惊,大师哥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乐天派遭遇什么不测了?不过还好,大师哥现在只是疲劳过度,又加上情绪激动,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楚随心不敢多想,急忙扶起大师哥,让他保持坐姿,自己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按住大师哥的后心,催动内力,替大师哥疗伤。那边冷东海给那名卖饼的小贩注入内力,替他疗伤。那小贩只是受到惊吓,并没有外伤或是内伤。片刻之后,哎呀两声,卖饼的小贩和袁从信几乎同时睁开眼睛。
袁从信睁开眼睛之后,忽然感觉有一股极强的内力在替自己疗伤,一回头,就看到了楚随心的笑脸。袁从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袁从信一下跳了起来,抓住楚随心的胳膊,惊喜道:“五师弟,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
楚随心从地上站起身,哈哈笑道:“大师哥,你没做梦,是我楚随心在此!什么事啊,把你急成这样?”
袁从信一时间悲从中来,拉住楚随心的手,扑簌簌落泪道:“五师弟啊,我可追上你了!咱们摩天宫出大事了!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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