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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起源

冷千君眼神冰冷,阴沉着脸,走到仲孙官秋面前,他恨不能一刀把这老匹夫的头割下来。他原以为可以用卸甲神功吸取仲孙官秋的残余内功,却没想到这老匹夫竟然会用自杀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仲孙官秋嘴角流血,却仍旧努力使自己站直身体,他要保持一个高手最后的尊严。只见仲孙官秋面带笑意,声音低沉却满是嘲讽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夫宁死,也不会让你把剩余的功力吸走!”
冷千君站在仲孙官秋面前一丈远处,阴森森笑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如今我得了你半数以上的内力,我会用内力替你疗伤,先设法让你活下来,再慢慢吸取你的内力!等我吸干了你最后一点内力之后,我会每天折磨你,让你在生不如死中慢慢死去!”
仲孙官秋摇了摇头,嘴角滴下的血液颜色越来越暗,他已经油尽灯枯了。仲孙官秋缓缓闭上眼睛,沉声道:“没用的!你对通幽秘术根本就不了解,我这一剑刺中了自己的心脉,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而且这一剑刺下,我的功力尽毁,你再也休想从我身上吸到半点儿功力!冷千君,你输了!”
冷千君大怒,上前一把拔出插在仲孙官秋胸前的匕首,又重重刺了进去。冷千君气急败坏道:“老兔崽子,这就是和我冷千君做对的下场!我让你死都不得好死!”冷千君嘴里气愤愤骂着,手上仍然不停,拔出匕首,再次捅入仲孙官秋的胸膛。可见此时的冷千君有何等气恼。
仲孙官秋的尸身向后轰然倒下,砸起一片烟尘,仲孙官秋仰面朝天,眼睛盯着山洞的洞顶,瞳孔逐渐扩散。冷千君走到仲孙官秋的尸体旁,狠狠踢了一脚,愤愤骂道:“老匹夫!爷爷一会儿就让你曝尸荒野!”
冷千君蹲下身,很不甘心伸手探了一下仲孙官秋的鼻息,鼻息全无,人已经开始凉下来了。冷千君恨恨不已,把插在仲孙官秋胸口的短匕拔了出来,又在仲孙官秋尸体上象征性擦了擦血液。其实那把匕首是宝贝,半点儿血也没有沾。冷千君把匕首在手中掂了掂,沉甸甸的,足有四五斤重。
他瞧了瞧匕首雕成凤凰形状的乳黄色玉柄,又瞧了瞧匕首蓝莹莹的剑身,冷笑道:“该死的老家伙,真是便宜你了!”冷千君伸手在仲孙官秋的破袖子里,摸出短匕首的鞘来,把短匕首插入鞘中。
冷千君在手里掂了下那把匕首,又把匕首拔出鞘,这才看到匕首的身上镌着两个字:落尘。原来这把匕首的名字叫做落尘。
冷千君把手中匕首随意一挥,洞中一块巨石应声断成两截。冷千君先是吃惊,“咦”了一声,随后哈哈笑道:“原来是能切金断玉的宝贝!哈哈哈哈……虽然冷爷爷吸不了你身上的功力,却也得到了你身上的宝贝!”
篝火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冷千君随手捡了两根木条丢入火中,把火弄得旺旺的。他想检查一下,仲孙官秋还有没有其它的宝贝。意外得到天下四大短兵之一的落尘,冷千君欣喜不已。他一扭头,忽然一眼看到地上雌鹰的尸体,不由脱口而出道:“糟了!”
冷千君这才想起来,以他目前的功力,根本无法独自一人逃出断魂崖底,只有借助巨鹰之力才能逃出升天。这下冷千君急了,仲孙官秋已死,雌鹰也死了,自己要怎么才能逃出去?难道自己要在崖底等着把仲孙官秋全部功力都吸收才逃出断魂崖谷底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最可恨仲孙官秋这老小子死前说,自己所练的卸甲神功有缺陷,万一自己没能把功力全部吸收,岂不是要一辈子留在崖底了?冷千君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坐在篝火堆前,喃喃道:“糟了!只顾着一时解气,忘记留后路,这下可如何是好?”
正在着急的冷千君猛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笨呐!雌鹰死了不是还有雄鹰在吗?老子只要骗过那扁毛畜生,让它把我驮到崖顶去,嘿嘿,只要我逃上崖顶,还怕它一个畜生吗?”
想到这里,冷千君立刻起身,收了短匕首,急匆匆向洞口走去。这洞里的惨状,雌鹰和仲孙官秋的尸体,他都不能让雄鹰看到。雄鹰一旦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必然料到是自己所为。那雄鹰绝对不会把自己送上崖顶,相反还会和自己玩命!
冷千君出了断魂洞,直奔两只巨鹰的巢穴而去,那两只巨鹰的巢穴就在断魂洞外的一处断壁上,他要崖下坐着,一边吸收功力,一边等那只雄鹰回来。
这一等,就一直从凌晨等到正午。正午时分,冷千君正在焦急,忽然听到半空中一声鹰唳,冷千君抬起头,却看到一只巨大的灰色巨鹰在半空中盘旋,口中叼着一棵淡淡金色的异草。冷千君大喜,大鹰终于回来了!
那只大鹰在半空中没看到雌鹰的身影,却远远看到冷千君坐在断壁下,便一个俯冲而下,落在冷千君身旁。大鹰把淡金色异草放在脚下,歪着头看着额头上有新伤疤的冷千君,眼神疑惑,似在问冷千君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受了伤?它的妻子又在哪里?
冷千君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咳了一声,脸上露出极其担忧的表情道:“鹰兄,你可回来了!昨天你走了之后,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条红花大蟒蛇来!师父不小心被蛇咬伤了,幸好我和鹰嫂大战那两条蟒蛇,才救回师父的性命,你瞧,我这额头上也受了伤。我们好不容易才打跑了那两条蛇!”
见大鹰焦急,就要往断魂洞方向去,冷千君急忙喊住大鹰道:“鹰兄!师父他中了毒,急需要解药,可是有两味药是咱们崖底下找不到的,只有城中的药铺才有!所以师父叮嘱我,到这里来等你!让你回来后马上带我去城中买药!晚了就来不及了!鹰嫂怕那两条蛇还回来,所以留在洞中保护师父,不敢离开!”
大鹰哪里会想到这小子包藏着一颗祸心,急忙把那棵淡金色异草衔到窝中,这才又落下来,站在冷千君身旁,示意他坐到背上来。
冷千君心头狂喜,“这畜生果然中计了!”冷千君不敢迟疑,生怕有变故,急忙跃上大鹰的后背,拍了拍大鹰,示意它快走。
大鹰振翅而起,急速向崖顶飞去。冷千鹰坐在大鹰背上,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上了崖顶。大鹰又振翅向山下最近的云泉镇而去,因为云泉镇上就有药铺。
冷千君心头狂喜,这一下可好了,终于重返人间了!等大鹰在药铺前平稳落地之后,冷千君跳下鹰背,直奔药铺之中。街上行人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鹰忽然落在药铺门前,又见一个额头上有刀疤的人从鹰背下跃下来,都惊讶无比,纷纷驻足远远观望。人人指指点点,谁也不敢上前。
冷千君随口说了几味不常见的药材,让药铺伙计各称了半两,又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付了药钱,这才走出药铺。
冷千君把打好包的药材交给大鹰,让它叼着,又假意道:“鹰兄,我还有件事急着要办,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他有驱蛇的良药,我去配一份来,需要些时间。明天早晨的时候,鹰兄可到这里来接我!现在还请鹰兄把药物给师父送回去,师父急用!”
大鹰不知是计,向冷千君点点头,叼着打好包的药材,振翅往断魂崖方向去了。
冷千君望着大鹰急速飞走的身影,真想狂笑一番,这畜生果然头脑简单,如此好欺骗!冷千君急忙找了一家成衣铺,买了新衣帽,出来后在集市上雇了一辆马车,坐上马车,急急离了云泉镇,往昭仓郡方向去了。
至于那只大鹰回到断魂洞之后,如何发现上当,如何追赶他这真凶,那就已经不重要了。一个畜生还能算计过他冷千君?
楚随心听冷千君讲完他在断魂崖底的遭遇之后,不由大怒道:“冷千君,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先是害了你师祖信之言,又害了你的新师父仲孙官伙!你恩将仇报,灭绝人性,你还是人吗?”
冷千君摇着手中金折扇,狞笑道:“只要我冷千君能过上好日子就行,如果我死了,这世间的一切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只要对我有利,我管他是谁,哪怕是我亲爹,也照样能利用!凡是敢挡在冷爷爷前面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你小子也不例外!”
楚随心摇摇头,不再多说,他拉了一个架势,准备和冷千君搏命。他知道,冷千君是个做事完全没有底线的人,你跟他讲道德,说义气,那完全是对牛弹琴,冷千君眼里只有对他有利和对他不利两件事。
冷千君用手中折扇一指楚随心,猖狂大笑道:“小子,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和冷大爷玩命?”冷千君又用折扇一指丁弱尘,眉毛一挑道:“来吧,大爷赶时间,就让你们两个人一起上好了!”
刚才听冷千君叙述往事,说起他在在断魂崖底学了卸甲神功的事情时,丁弱尘就已经在拼命调动内力,修复体内的伤势,现在他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一多半,已经具备随时再战的能力了。
楚随心和丁弱尘对视一眼,彼此点头,两人相隔丈余,呈犄角之势,各摆架势,一起望向冷千君,准备夹攻冷千君。
冷千君根本不把二人放在眼里,轻蔑道:“我看你们两个废物就不要耽误时间了,还是一起上吧!”
丁弱尘大怒,喝一声,双脚在地上一点,抢先向冷千君进攻。今天他和楚随心出城是来送顺亲王的,并没有带兵器出城。可是伏在暗处的冷千君却是有备而来。因此被冷千君打了个有心算无心。
丁弱尘和楚随心吃了大亏,连马匹也被冷千君打死了。可虽然丁弱尘的内力不如冷千君,却也不是软柿子让人随便捏,只见他围着冷千君不停暴走,三十六式常山掌法打得虎虎生风。
楚随心在一旁看了,连连点头,心道:大师伯的武功虽然不及师父,却也有独到之处!
冷千君一边轻描淡写用折扇抵挡丁弱尘的进攻,一边狞笑道:“就凭你这样的掌法也想伤到我冷千君?呸,做你的大梦去吧!什么竹剑门掌门,纯粹就是个徒有虚名的饭桶!还不够丢人的!”
丁弱尘极其爱惜名声,此时被冷千君出言羞辱,真是又羞又怒,手上不由一再加力。哪知道那冷千君根本不把丁弱尘放在眼里,那姿态,哪里像在与人动武,就犹如闲庭漫步一般。只见他右手持着折扇,左手负在身后,只凭一把折扇就挡住了丁弱尘的攻势。
虽然丁弱尘全力以赴向前,可惜竟然根本攻不进去冷千君身前三尺范围内。丁弱尘急得头上冒汗,冷千君却是冷笑不已。
楚随心见冷千君只是防守却并不急于进攻,显然是在猫戏老鼠,还想多耍一会儿。大师伯虽然急得头上冒汗,却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于是也不急着出手了。他只在一旁冷眼观望,他想看清冷千君的招式套路,再伺机进攻。
只见冷千君在地上掠来掠去,就如同一只白色蝴蝶一般,每次都能轻而易举躲开丁弱尘的攻势,而且每每都能料敌于先。丁弱尘的常山掌虽然威力十足,却对冷千君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两个人斗了十余招之后,丁弱尘已是大感吃力,被冷千君逼退出十数丈开外,丁弱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边打边骂,分散冷千君的注意力。
楚随心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冷千君的武功最可怕之处就是快,快得简直和西域坏和尚智多措的缥缈仙踪有一拼。此时大师伯虽然全力以赴,却明显跟不上冷千君的节奏。冷千君如果真正还手,大师伯就要吃亏。
冷千君心里存了戏谑之意,一边抵挡丁弱尘的进攻,一边笑道:“一对师伯师侄,两个一流饭桶!楚随心,反正你也不敢下场和我动手,我看你以后不如改名叫做楚藏头好了!丁弱尘,你不如就改名叫做丁没用算了,反正你这武功都是花拳绣腿,也没什么用处!”
丁弱尘暴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看我移山掌法!”丁弱尘见常山掌法伤不到冷千君,只好又拿出一套移山掌法来。这套移山掌法以刚猛雄厚著称,极具威力,丁弱尘凭借这套掌法,打败过许多高手。
移山掌法一出,冷千君和楚随心的眼前都是一亮,这套掌法果然有一套。只见这套掌法简单明快,却又威势十足。四周数丈内,被掌风带动,开始飞沙走石起来。
冷千君纵身跃出两丈有余,哈哈笑道:“这掌法才有些意思嘛!像刚才那套掌法,简直像没有吃饱饭才打出来的一样!”丁弱尘被一个后辈如此羞辱,实在面子上挂不住,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
楚随心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大师伯打出来的这套移山掌法确实比刚才的常山掌法威猛许多,但是就凭这套移山掌法想战胜冷千君,难!
冷千君又斗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起来,忽然收敛了笑容,冷冷道:“好了,爷爷今天就不再逗你了!先拧下你的狗头再说!”冷千君大喝一声,身子忽然往前一突,直奔丁弱尘而来,只见空中有数不清的手臂抓向丁弱尘。冷千君狞笑道:“卸甲神功!”
楚随心不由心头一紧,不好!这就是传说中的卸甲神功吗?刚才听这厮自己说这门功法能吸取人的功力,极为凶横,这可不能让他吸了大师伯的功力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楚随心正在担心之时,却见丁弱尘忽然如闪电般向后退去,极其灵巧避开了冷千君的手臂。冷千君咦了一声,对方竟然像熟悉自己的武功一样,轻描淡写就能避开自己的攻势。冷千君信手又是三式卸甲神功,丁弱尘却一闪再闪三闪,从容应对。竟然打得比刚才轻松愉快多了。
冷千君吃了一惊,忽然收手,喝道:“姓丁的,你说,你在哪里偷学了我卸甲神功?”
丁弱尘轻蔑大笑道:“偷学你的武功?你大概不知道你家县主老爷是从哪里来吧?告诉你,本县来自卸甲山常山门,师从于我师父龙山上人。而在我们卸甲山上,有卸甲五十式的说法。我看你这卸甲神功倒有些套路和我们的卸甲五十式不谋而合!你说,你的卸甲神功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你那卸甲神功十有八九是从我们卸甲山常山门偷出去的!”
说着话,丁弱尘奋勇向前,打出一套卸甲五十式掌法来,只看得冷千君眼花缭乱。这卸甲五十式果然和卸甲神功在某些地方有形似之处。冷千君顿时又惊又恼,自己的独门武功竟然不是独门的?!
也难怪冷千君难受,他的卸甲神功,起源确实来自大越国的卸甲山。这套武功是当年一位武林圣手一溟子,根据卸甲山的鬼手功夫和玄门功夫杂合而成,经过复杂改编所创。
当年一溟子在幽冥山开创这套卸甲神功的时候,虽然神功威力强大,可是内中有许多缺陷,在吸取对手功力之后,并无法有效消化利用,所吸收的功力甚至会反噬使用者。
最终,那位号称一溟子的武林圣手,因为卸甲神功的重大缺陷而在修习内功时走火入魔,死在了幽冥山后山的幻冥洞中。他的徒弟金东平知道师父死于走火入魔,于是从幻冥洞中找到师父留下的卸甲神功原本,拿着这本书去向当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常山门时任掌门鸣空上人请教。
一溟子活着时,和鸣空上人算是半个好友。两个人虽然一正一邪,却彼此惺惺相惜。因此金东平也要称鸣空上人一声鸣空世伯。
至于常山门的掌门被称为上人,却不是因为他们是修行之人,而是对于他们武功高强的尊称,肯定之意。
鸣空上人武功卓绝,看出卸甲神功中的一些缺陷,随手指出,金东平一一记在心中。鸣空上人摇头道:“金世侄,这卸甲神功威力虽然霸道,可是却是个极危险的功法!修习者一旦不慎,就要走火入魔,轻则瘫痪,重则丧命!你师父已经死在这武功上了,我看你还是不要练习的好!这本书,我看还是毁了,以免它害人!”
金东平佯作答应,当着鸣空上人的面,用内力把这本卸甲神功毁了,化成了粉末。金东平又在卸甲山住了数日,还向鸣空上人请教了一些武功上的问题,得到解答之后,才向鸣空上人告辞,飘然下山。
鸣空上人是实在人,不曾想到金东平当着他面毁去的卸甲神功并不是原本,而是金东平从原本上抄录下来的。金东平知道这功法凶险无比,但是更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天资,想修到超一流境界简直是痴人说梦!只有利用这卸甲神功吸取别人的功力,才有希望晋入超一流境界。
金东平下山后,把鸣空上人所说的卸甲神功上的缺陷都一一补足,足足用了六年时间改进这门功法,这才敢练习改进后的卸甲神功。
卸甲神功有了小成的金东平,实在按捺不住兴奋之情,去找昔日的仇人,演墨山庄庄主柳藏龙报仇。没想到仇人柳藏龙有个朋友在他家中做客,竟然也是一位一流高手,叫做无敌剑段纯平。
不过金成平靠着这门卸甲神功,成功打败了二人,还吸取了这两名一流高手的功力。为怕这两个人泄露他的身份,他又出手杀死了这两名一流高手。等到第二天早上,柳家人发现柳藏龙和段纯平惨死之后,顿时一片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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