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太史慈坦腹而卧,和白展堂一起依靠在青牛庄墙头的瓦砾上。
“白兄弟,你赶巧了,今儿是庄主大喜,我听说庄主新绑来的小郎君生得俊俏,想必这庄主又要少不得一番劳累了。”太史慈诨笑着,将一个野猪蹄子递到了白展堂的面前。
“是啊,还真是巧。”白展堂说话时难免汗毛站立,感觉就像自己九岁刚出道时,被白三娘扔进王爷府一样,紧张中还带了一丝生涩。
“不过兄弟你此番来庄子上是做什么的?”太史慈问道。
白展堂拱手胡诌道,“我来投靠,不过既然庄上有喜事,想来我也就不打扰了。”
“不怕麻烦的,”太史慈闻言脸上忽然露出惊喜神色,“兄弟你会的多,如果让你来庄子里,我跟你讲,就这小小青牛庄,有你我二人,必会成为武林中第一门派。”
嘴角轻扯了扯,白展堂连忙婉拒拜别,没想到太史慈一直将白展堂视为可堪大任之才,直要拉着白展堂去见青牛庄长老。
二人推脱不下,不远处吃酒的庄子上忽然乱了。
“反了反了!连个小郎君都看不好!”庄主盛怒,几个守门的小喽啰只道冤枉。
白展堂暗道不好,找个肚子疼的借口就要跑路。
太史慈还在原地闻了闻酒肉,道,“这菜都是今天新做的,怎么不新鲜吗?”
“我这叫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白展堂捂着肚子佯装腹泻,“平日里吃素吃惯了,吃不了大鱼大肉,吃完难受。“
听着白展堂的解释,太史慈一笑了之,给白展堂指了指路,太史慈也从房梁上跳下来,打算给白展堂换上些油星不大的菜肴。
太史慈刚跨步而下,就遇见了两个前来搜罗的小喽啰。
“子义兄弟,见过画上的人没有?”两个小喽啰将画像一展,顿时让太史慈的嘴角抽了抽。
虽然庄子里的画师手法一般,但太史慈能够明显看出来,这画中男子正是白展堂。
合着自己这个白兄弟正是庄主逃婚的小郎君啊?
他对着两个小喽啰表示没见过,等两人走后,转身朝着白展堂所在的方向快步跑去。
……
庄子上乱作一团,也就无人管房中这三个落选之人了。
大牛从房中逃出去,用手刀打晕两个小喽啰后,勒住了第三个小喽啰的脖子,得知海婷的房间所在后,敲晕了第三个小喽啰,快步朝着海婷房间走去。
看起来海婷颇喜欢自己的一双长短刀,白展堂那边他自己能跑,大牛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长短刀拿回来,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也能帮上忙。
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进去,只见这屋中陈设倒也干净简洁,此刻庄里生乱,四下无人,大牛就在屋中肆无忌惮地搜罗了起来。
“谁?”屏风后,一女声赫然警觉道。
大牛闻声抬眼望去,只见绣花屏风后,是一个硕大水桶,桶中盛满了热水,因此热气腾腾升起一片氤氲,让模样本不如何出挑的海婷看起来都如仙女下凡一般。
光洁的胳膊刚想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襦裙,却被一双粗手抢了先。
“我的刀在哪?”屏风后抱着绿色衣衫的大牛赫然威胁问道。
海婷黛眉微蹙,“你先把我衣服还给我。”
“你不说我就不还。”
“我要是说了你还是不还,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这我不管。”
看着一向看起来憨傻的大牛拿着自己衣服威胁架势,海婷索性一个鱼跃龙门,裹了一条长布,以手为刀,朝着大牛袭来。
长布包裹下,曼妙线条让大牛不由得看愣了眼。
他父母早亡,自幼与小妹相依为命,小妹被黄巾假道人所害后,他只一心复仇,原本在历阳城中打铁身边也只有张昭夫妇,来问价的也大多是满身汗臭的山野武人,从未见过如此旖旎光景。
大牛晃过神来连忙出手抵挡,两人四手对峙之下,大牛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从前张夫人也曾给大牛说合亲事,都被大牛一一拒绝。
他总觉得自己若是哪天遇到黄巾贼人,说不定就舍生忘死去了,留个屋内人有什么用?
是闻起来香?
还是抱起来软?
到了此刻,大牛才知道,当年自己还是太年轻。
与海婷缠斗不下,素手抢衣衫之时,大牛也猛地用力一扯,这女子本就力气小,不光没抢到衣服,还将人搭了进去。
海婷身上挂着的水珠一半沾到了大牛身上,另一半则沾到了屋内的床榻上。
沉沦之际,大牛忽然想起还在奔逃的白展堂。
不过不打紧,有张昭在,孙贲将军一定会找到青牛庄上来。
粗拳握素手,屋里好春光。
……
白展堂被太史慈追到的时候,庄子又乱了。
“子义兄弟,快跑吧,孙家军来了!”
一个被太史慈拦住的小喽啰忙不迭说道。
太史慈见状一脸担忧。
白展堂见状却满脸喜色。
“孙家军?怎么又是孙家军!”太史慈连连摇头道,“在刘繇手下的时候,就是孙家军误我,如今便又是孙家军,我只想问孙家军是不是与我是天敌啊?”
白展堂轻咳了两声,正色上前宽慰道,“太史大哥啊,这未必是天敌,有没有可能这是天意呢?”
“你的意思是……”太史慈瞪大了眼睛,“兄弟,这又是你算出来的?”
“啊?”白展堂遂连忙点头改口道,“啊,正是,我掐指一算,孙家军非但不会妨你,还会助你成就天下无人不知的威名。”
“好!”闻言,太史慈顿时拱手道,“白兄弟说的一向准,既然如此,我就……”
“加入孙家军?”白展堂提点道。
太史慈用力摇头,神情格外认真,“我就要自立山头,成为江东地区的一方豪雄!”
白展堂和太史慈正说着,前面庄子似乎就已经打起来了,白展堂生怕被堂兄孙贲遇上的时候会露馅,如果真被太史慈当场识破白展堂就是孙策,只怕以太史慈的性子一定会当场卸了他。
“既然你有此大志,还是快些走。”白展堂劝诫道。
“那你呢?”太史慈有些担忧的问道。
白展堂胡诌道,“我又不是庄子里的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倒是兄弟你快走吧。”
“那……保重!”太史慈拱手转身离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