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了三个月之后,大牛终于又得到了哥哥的消息——虽然只是出现在快递封面上,但至少说明了对方现在应该很安全。
大牛看着面前的包裹,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沉默良久之后,大牛慢慢地将包裹拆开,随后,大牛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惊喜。
包裹里面有两件物品,其中大个的那件,是大牛最想要的——“小麻雀”。
将包裹里的控制器戴在手腕上,大牛一阵操作,“小麻雀”颤抖一下又重新“上线”,久违的全息画面便出现在大牛面前。与此同时,大牛还在系统里发现了一条未上传视频,取名为“给我亲爱的弟”,看起来像是一个留言视频。当下,大牛便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大牛,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说明‘控制器’和‘仿生鸟’已经送到你面前了,而我,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没办法再继续带你看世界了,这些日子以来,我给你讲了不少这个世界的信息,如果你都有认真听进去的话,那么现在的你——万事小心一些的话——应该已经可以独自踏上征程了,所以我现在将‘仿生鸟’正式送给你,这个世界的美,该轮到你自己去发掘了……”
视频播放到这里,听到哥哥认可自己能够独自踏上征程,大牛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不是因为哥哥的“夸奖”,而是大牛又幻想起了在这世界独自闯荡的自己的潇洒身影,一时有些心驰神往。
“……算算日子,过几天就又要到你的生日了吧,这次我就不能再陪你一起过了,不过我把‘小麻雀’留给了你,就让它来代替我,在你生日当天,于蛋糕前,对你道出那一声祝福——生日快乐!”
大牛的哥哥还说了很多,基本就是对大牛的各种嘱咐——启程之前要准备周全,出门在外务必万事小心,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记得来军校找他之类的。
哥哥的嘱咐一句一句地说着,而大牛却根本没听进去,此时他的心思已不在此处了——早在“独自踏上征程”之后,就随着幻想飘向了远方。
良久,大牛回过神来,面前的视频早已经停止播放好久了,将全息画面关闭,大牛看着眼前的“小麻雀”,有些跃跃欲试,不过他虽然还年少,但也知道,一时兴起的“说走就走”并不能长久,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只能被迫地回来,而准备充分之后,则可以让他的旅程在外面持续好久。
当下,大牛将内心的躁动按下,平复心情,随后带着“小麻雀”向门外走去。
大牛想了一下,长途远行最需要的不是冲劲和毅力,而是一个最现实的东西——“盘缠”。
“该怎么弄钱呢……”年幼的大牛陷入了思索。
良久,大牛的小脑瓜里蹦出一个想法——一个对于当时的大牛来说是拍手称赞的,但是在其他成年人看来很幼稚且不切实际的想法。
想到就去行动,大牛来到了他平时常待的地方——一个冬暖夏凉的、有着帘子遮蔽的、曾经堆砌杂物现在被人废弃的角落。
大牛选择这个地方是有用意的,这里基本处于这片地区的中心,他可以坐在这里操纵“小麻雀”去到大部分的地方,对于此次他的计划来说,已经是完全足够了,当下,他便选了个稍微舒服的位置,整个人蜷缩进去,然后控制着“小麻雀”向外面飞去。
说起大牛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通过“拾取”别人家“遗弃”的物品,拿到交易市场来换钱——是一个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简单”的“简单计划”。
其实大牛后来想想,当时他真的很天真,他将“筹钱”这一件事想得太简单了,等他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一开始,大牛还很顺利的“捡”到了几件旧衣服,估摸着多少能换个几块钱,等他去到市场里,却发现跟想象中相差得太远了——人们不是嫌弃他年龄小,就是嫌弃他卖的衣服“脏乱老旧”,总之就是一个词“嫌弃”,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大牛一件衣服都没有卖出去。
想着未来的旅程,大牛并不气馁,当下咬咬牙,又返回去继续“捡”东西。
这一次,大牛“捡”到一些老旧的小电器——多半都是坏掉不能用的,少数可以用的,人们也都嫌弃太破太古老,于是一来二去的,大牛只好将这些“电器”拆成零件卖给一家小型修理店。
看着到手的零星几块钱,大牛安慰自己“万事开头难”,虽然距离他的目标还有很远很远,但他并不放弃,继续努力去“捡”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牛又陆续地到市场换到了一些钱,勉强到达三位数,但是对于他期望的旅行而言,仍旧是杯水车薪。
再之后,大牛去市场的间隔越来越长,因为他已经很难再“捡”到东西了——一方面是街坊四邻们废弃的物品已经没有了,有的都被大牛顺走了;另一方面,虽然大牛只是挑着人家不用的东西,本身也没有贵重的物品,但是好端端的东西莫名其妙的消失,这让人们在奇怪的同时也有些警惕,一边相传着“有一个笨贼出现了,专偷废品,大家注意关好门窗,看住重要物品”,一边将自己不论重要不重要的东西都从明面上移开了。
于是,大牛的计划陷入停滞。
看着手里零零散散的零钱——虽然数量多,但是价值很少,大牛有些着急起来,他不想让自己的梦想因为钱的问题而夭折,如果真的最后梦想败给现实,那对尚且年幼的大牛而言,他会对这样的所谓“现实”彻底失望。
像往常一样操纵着“小麻雀”在天上找寻物品,大牛因为内心的焦躁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觉间,“小麻雀”就飞到了曾经与二狗两人玩飞盘的地方。
在二狗两人眼里,这段时间的大牛一直都很反常,仔细想来,似乎是从对方十岁生日那天过后,他就有些“不正常”起来:
起初那段时间,大牛还只是戒掉了飞盘以及不再靠近“飞盘场地”;再之后,大牛与两人的互动减少了,除了时不时的给两人吃点“剩菜剩饭”,其它时间都一个人待在家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十二宴”过后,有几个月的时间,大牛似乎恢复了正常,每天也就一两个小时闷在家里,其它时间都与两人待在一起;然后,突然有两三个月,大牛每天都皱着眉头精神恍惚,与两人的互动也心不在焉的;最后,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大牛又拒绝了两人的互动,一个人偷偷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算起来,二狗两人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过大牛了,本就孤儿的他们,担心大牛将他们遗忘,但同时又有些不敢去找大牛,害怕因为他们这贸然的举动,而失去大牛这唯一的朋友,于是,两人只好在纠结中,来到“飞盘场地”,期盼着与大牛的再次相遇。
这一天,二狗两人玩着飞盘,一只“小麻雀”慢慢地从远方飞来,二狗一个没注意,将飞盘砸在了“小麻雀”身上,只听“咚”的一声,飞盘被弹了回来掉在地上,而“小麻雀”则被飞盘撞飞,悠悠地向着院墙里面栽了下去。
二狗两人见状对视一眼,怀着“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鸟,一会儿就自己飞走了”的想法,从地上捡起飞盘,又继续玩了起来。
而远处,正在出神当中愁眉苦脸的大牛,突然感觉面前一黑,回过神来一番查看,发现“小麻雀”断开了连接,当下一阵疑惑,喃喃着:“又飞太远了吗?看来是超过最大距离了……”
说完,大牛回忆了一下,之前似乎是控制“小麻雀”往“飞盘场地”那边去了,于是当下便赶忙起身,向着“飞盘场地”跑去。